小偶猫哒哒哒地跑过来,叼了周通的腿,往前扯,天眼见状立刻蹿前一步,拦在周通面前,小偶猫冲天眼特别凶地喵呜叫了一声,平里胆子颇大的天眼居然瑟缩了一下,往旁边让了过去。 小偶猫意地呜了一声,继续叼着周通的腿往前扯,周通看他那个方向是后院,弯抱起小偶猫,往后院走去。 天眼见状要糟,当即猛地撞在茶几上,咚的一声,周通回头瞪天眼,“你在遮掩什么?” 天眼躺在茶几上装死,一动不动。 后院的拉门打开,凌渊一手泥巴地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双手抄在袖子里一脸云淡风轻的云修,云修呵呵一笑,说:“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凌渊走进浴室,把泥巴洗了,周通靠在浴室门上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玩泥巴。”凌渊把上衣了,出健硕的上半身,蝴蝶肌隆起,凌渊伸了个懒,对周通说:“帮我拿个换洗衣服,我要洗澡。” “玩泥巴?”周通挑眉看他,这理由他要是信了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嗯。”凌渊面不改心不跳地应了一声。 “当我傻的吗?”周通直接一脚揣在凌渊股上,凌渊借势滑入浴缸里,动作利落得像是条泥鳅。 这人真是……越来越滑头了…… 周通叹了口气,只好回去给凌渊拿了衣服,又去后院查查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云修飘飘地飘过来,问他:“你今天眼又动了不少吧?” “怎么?”周通扫视了一眼后院,发现他们动了那口井,井水涌了出来,周围的土壤一片泥泞。 “有五弊三缺的人,越是使用术数,天道降下来的惩罚就越为残忍。你命本来就不长,再这样下去,恐怕连三十五岁都活不到了。这点你应该清楚。”云修不咸不淡地说,仿佛平常聊天一样。 周通说道:“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热衷于这个?不想活了?” “不是我热衷。”周通将后院拉门拉上,他大概知道他们在搞什么了,凌渊想给他续命,但天道如此,光是算命避凶,改动风水都足以影响人的命局,招来五弊三缺,别说改命这种东西,逆天而为除了惨死没有别的下场,就连飞升的神龙都尚且没有任何办法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周通叹了口气,看向云修:“这些已经融入到了我的生命中形成了我的手足甚至心脏,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能够舍弃得了这些吗?” 云修:“……” “你的命局不是不能改。”同身受,云修也是一脸无奈,他说:“我生前最于算卦,我给你算过一卦,你不是短命相,但是你的寿却又不长,这本身就是冲突的。凌渊跟我说过,你生死簿上的死期被修改了两次,第一次是你父亲强行给你修改的,第二次却是用虚线勾了一道,死期未定,所以……我跟凌渊才会想尝试一下,将你的命局扭转。当年的那道天雷,白羽用替身之法帮凌渊躲过了,我们由此得了灵,想效仿一下。” “所以你们在学女娲抟土造人,准备再造一个我出来?” “聪明。”云修点了点头,“这些他本就没打算瞒着你,只不过他那个人你也知道,什么话都憋在心里,没有十成把握他宁愿被你误会猜忌也不想说。” “你倒是了解他。”周通微微一笑。 云修背后一僵,明明自己是一团气却觉到了刺骨的冷意,他忙解释:“不是不是,你要是认识一个人好几千年了,你也会这么了解他,不,对于凌渊,即便你没认识他好几千年你也比我更了解他。” 周通忍俊不,摇了摇头,对云修说:“他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随便阻拦,但是你要劝着他,我的生命重要,他的生命同样重要,我承我父亲荫庇开了这么个铺子,算是半个生意人,买一赔一的买卖我不做。” 顿了顿,周通又转而诧异地问道:“不过,他就不怕再造一个我出来,步了他的后尘?” 一听周通问这个问题,云修的表情就变了,那一脸酸味的刻薄样子像极了给媳妇穿小鞋的恶婆婆,云修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说:“他怕什么啊,他说,他那替身当初行了路是因为他心中不纯,有恶念,而你不一样,你心中纯洁得如雪山白莲一样,高洁高贵高冷,啊——” 云修忽然轻呼一声,身上那点气差点被打散了,正洗完澡,漉漉的一身就走出来的凌渊冷着脸看向云修:“滚。” 云修:“……” 小偶猫喵呜叫了一声,快地在沙发上打滚。 云修委屈地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小偶猫,心里直犯嘀咕:老子怕你们心里有结,好心好意帮你们把话说清楚,怎么就谁也不待见呢?真是过分…… 凌渊过来抱住周通,当着云修的面狗,问道:“今天去看的怎么样了?” “有几个问题正要你帮忙看看。” 周通拿来纸笔,大致把程久安家里的布局图画了出来,说道:“水生木,黑为水,程久安家里风水布局有讲究,他家中家具颜主要以黑为主,就连墙面都用涂漆抹成了暗调,进屋就要开灯,否则光线很差。考虑到他家里都是木雕,以黑水养木无可厚非,但是屋小门宽,又没有门帘格挡,就形成了散气的局势,不是蕴养反而是逸散之局,这我就看不明白了,好不容易靠黑水养出来的灵木之气全都被散出家门外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周通又那副木雕画又跟凌渊讲了,包括何愁跟邹飞俩人的变化,凌渊听了之后也觉着可能是替身在作祟,但到底没有证据,跟周通约好下次一起去见见邹飞他们,至于程久安家里的问题,还得到了现场看看才能下决定。 程久安家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邹飞他们的不能,周通第二天就带着凌渊去了邹飞租的房子,他们起的早,但是邹飞他们起得更早,周通一去的时候都人去楼空了,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周通打了个电话给何愁,那边等了好一会儿何愁才把电话接了,一听那边的声音,就知道邹飞又去了程久安家里。 这小子到底鼓捣些什么呢?真冲着程久安家里的木雕去的?但是明显不像。 想了想,周通干脆带着凌渊直接去了程久安家里,一进家门,就看见邹飞在那边嘴甜热络地跟程久安说话,程久安正把珍藏的木雕画拿出来给他们看。 邹飞笑眯眯地捧着木雕画,见到周通凌渊的时候,毫无异地站起来打招呼:“你们好呀。” 凌渊眯着眼看邹飞,把邹飞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没发现邹飞的异样,他站在周通身边,冲周通摇了摇头,周通更是诧异,他见台上放着一大块花梨木原木,问道:“程老先生是在雕木雕画?” “是啊。”程久安点了点头,说道,“昨晚心难耐,大半夜的睡不着,起了个大早去老街淘了个这块原木回来,刚想雕,你们这就来了。” “赶巧。”周通笑着说,“我们有机会能见识一下名作的诞生过程。” “这话说的抬举我了。”程久安不太好意思地说,见几个年轻人是真的想看,一想到现在大多数年轻人都宁愿去玩些什么psp之类的也不愿意静下心看一些传统工艺,心里颇酸,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吧,今天就给你们看几个基本的雕工技艺。” “好啊。” 昨天,邹飞提出木雕画作上的怪异之处在煞气会随凹槽深浅变化,他今天看了是这么回事,但是不是雕刻工具的问题,今天正好有机会验证,几人一齐跟程久安到了台。 那边光线比房间里好了不知道多少,还特地被程久安扩建,论起面积比客厅大上一圈,木板堆在那儿,程老先生洗了手后就开始拿着刻刀,准备在木雕上进行雕刻。 木雕工艺复杂,所用工具更是五花八门,基本分凿、刻、雕、磨等,放在程久安右手边的几样工具零零落落地散在那儿,大小不一,样式不同,但在程久安手中就如同活过来了一样,灵活地在木雕上活动着。 周通仔细看着那几样工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连程老爷子手底下的木雕也不见什么奇怪的气散出。 程老爷子刻了大半辈子的木雕,自然知道什么原木是好木,他也有眼光,挑回来的这块原木灵气十足,若是雕成了又是一个瑰宝,但却不至于生出怨气来。 这半个多小时的雕刻工作,周通愣是没瞧出什么特殊。 他扭头去看邹飞,发现邹飞看得十分专注,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虚心学习的木雕后辈一样。 何愁倒是看得漫不经心,对这技艺不兴趣。 程老爷子一边雕刻一边解说,忽然开始咳嗽起来,周通递过去一杯茶,说道:先休息休息吧。” 程老爷子将茶杯放下,说道:“年纪大了,力不从心,这才半个多小时就累了。” 他将刻刀放下的时候,整个木雕画的气场就变了。 周通看着画作之上只完成的一小朵雕花上的灵气被什么东西走,先是攒成了一条团球,随后在起的波纹之中,向大门外甩去。 那比之一般房门都较宽较高的大门此时变成了一张张开着的巨口,将灵气出了门外。 原本灵气充沛的原木立刻少了一块,那朵栩栩如生的小雕花像是死了一样,萎靡不振。 程老爷子神不好,没注意到这一点,他收拾好工具,把盒子盖上,拿油纸盖上木板,说道:“你们要是还想看的话,明天再来,下午我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神,木雕得专注,但一天只能雕半个小时能雕出什么来呀,一朵花都雕不好。” 周通瞥了一眼大门,问道:“程老先生为什么要把房门扩建得这么大?” “搬原木方便啊。”程老先生慨道,“这些原木都是宝贝疙瘩,说的俗气一点,价格都不便宜,一不小心坏了边角可就不划算了。” 周通闻言看向邹飞他们,邹飞正站在客厅中央,抬头看那副挂在墙壁上的凤头钗木雕画,察觉到周通的视线,他转过头看过去,冲周通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单纯。 周通回之笑容,两人视线碰撞在一起,眼里都有几分不着痕迹的探究。 出了程老先生家里,周通看了一下时间,牵上凌渊的手,心情颇好地说:“走吧,我请你吃饭,吃完饭陪我去老街买点东西。” “好。”凌渊问也不问就答应了。 周通笑着说:“我想我应该知道怎么破这个煞局了。” 第133章 寻宝玉 晚饭过后,周通跟凌渊打车去了老街。 晚上的老街不比白天人少,前段时间过年挂着的红灯笼还没撤去,一到晚上,古古香的狭长小道上缀了各式红亮的灯笼,喜气得很。 周通一路上没有提过破除煞局的方法,凌渊也很默契地没有提及,两人随便聊着家长里短就逛到了老街最深处。一路上,周通虽然偶尔进了几家店铺看了看,但没有多停留,看似随意,但目的很明确。 他走到了老街最深处,到了端木秋所开的那家绿意门前。 绿意门口也不免俗地挂了两个红灯笼,只不过灯笼却比别家都致很多,上面用绿勾出来的花纹被灯光一映漂亮得像是块翡翠一样。 周通见状,慨了一句端木秋的蕙质兰心,跟凌渊一起进了屋。 绿意里照旧熏着香,兽首香炉里青烟袅娜而出,端木秋就坐在柜台后面,一边托着烟杆云吐雾,一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发呆。 周通见她那副无聊的样子,忍俊不,笑道:“秋姨怎么了?这幅样子像是得了相思病一样,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有幸能得秋姨青睐。” 见到周通进屋,端木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吐了口烟,把烟杆放在玉制的小枕上,嗔笑道:“几个月不见,胆子肥了不少,连你秋姨也敢调笑了?” “哪儿敢。”周通笑着打趣道,“还不是看秋姨魂不守舍的。” 端木秋叹了口气,说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呀。”她眼睛一亮,想起周通每次来都是带来的大生意,忙问道,“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小通你这次来是不是有大生意照顾我?” “是有。”周通也不客气,直说道,“想问问秋姨这儿有没有分别是金、水、土的玉石。” “人家来我这儿都是买好看又吉利的,就你小子事刁,非要买带属的,为难你秋姨。”端木秋又是一句嗔笑,不轻不重地埋怨了一句,不等周通应声,就说,“也是你秋姨这儿货齐全,等着,我去给你拿。” 俗话说,玉有五德,仁、智、义、礼、信正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德,玉有五德属,或高或低,周通需要的就是土、水、金三德分别高的玉石,对外表现则是分别呈现土属、水属和金属。 自古天师遇到煞局,要么就改局,将煞局扭转变为常态或者有大能者变煞为吉,要么就是彻底将煞局填平,斩其首,断其。 周通所要做的则是将两者结合,破而后立。 五行之中,土克水,先破环群环伺的黑水;金克木,以金斩断黑煞气运;最后以水生木,滋养木灵,保存木雕灵气。 程老先生家里的问题还是在那副木雕画上,而不是如邹飞所说的那样在工具上。 邹飞在故意转移他的视线,那画里一定有什么名堂。 今天之前,周通还因为疑点太多而迟迟不敢下手,反而因思虑过多困住了自己的手脚,今天见识那一番气的走向变化,算是彻底把思路打开了。 那局势其实简单的很,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五行相生相克的煞局。 木雕本属木,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那一丝木灵中绕着水属的灵气,被装裱困在木雕画中不得出入,水生木,自然把木雕养活了,再加上程老爷子赋予木雕的灵,这个木雕就成了没太有自我意识的怪类,以其为原点,在黑水加持的房间之中,越来越多的木雕受到了影响,就逐渐形成了一个木水双煞的凶局。 照理来说,青木坚韧,黑水温和相较于白金、红火这种杀伐气较重的来说不易成煞局,但也说不准,五行本就难以捉摸,木虽“曲直”但也正因为可曲可直常显霸道,水虽“润下“,但也有洪水猛兽一说。五行理论看似简单,但是真正布置起来却是最难下手的局,稍微得了五行心得的一二,就可以自辟门户,吃穿不愁,其高深可见一斑。 等了片刻,才见端木秋从里屋拿出来三个锦盒,一一打开放在周通面前。 那三块玉石都是原石,没怎么经过打磨雕琢,天师们大多都喜用这类原石,一来未经过人手保留了玉石独有的气,二来可以随着天师们的需要再另行打造。 那三枚原石都很不错,周通看过之后,夸道:“我就知道秋姨这边的玉石是最好的,老街这边首屈一指。” 端木秋拿出来的玉石都不过蛋大小,水润光泽,一看就是上乘的玉石原石,端木秋经不得周通的夸,喜地拿起烟杆了一口,烟草的清香伴着店内熏香的味道,好闻的不得了。 周通说道:“这金土两属的原石我就买下了,秋姨开个价就好。”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