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昌当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立刻唾弃:“闭嘴,你本看不懂《妙染》!少胡言语。” 沈吉侧头冷哼:“白无痕活着的时候是替百姓着想,你现在想完成这幅画作,也是在为百姓着想吗?” 多半这问题极为尖锐,许世昌竟然接不上话。 江之野在旁煽风点火:“尽管让他继续做秋大梦好了,反正今晚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 许世昌毕竟是个画师,他察觉到江之野伤势惨烈的手指,不由皱紧了眉头,显得于心不忍。 江之野却一脸无所谓:“让我继续在三青斋当个玩物,还不如直接剥夺我画画的资格,这样活着倒也干净。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续画《妙染》,以后也不会。” 许世昌忙撇清关系:“是王雪萍故意害你的,这件事可与我无关,我本也不想让无痕的草稿落到主手里。” 沈吉借这话题询问:“果然是雪姐干的,但我实在看不明白,她当真是白无痕指腹为婚的子吗?这几年非要潜伏在三青斋吃苦,确实是为了查案?” 许世昌不聊白无痕的时候,倒上不怎么疯癫,尽管仍被绑着,却还是回答了问题;“他是无痕指腹为婚的子不假,这事我曾听无痕提起过。但两人只在幼年时见过面,彼此没什么集、也没什么情。” “……” 这一刻沈吉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如果不是白无痕或许世昌在说谎,他真觉得这副本是妄想症来开团建的,完全超出了理解范畴。 梦傀嘻嘻笑:“没准臭猫也是你幻想出来的!” 沈吉:“别捣!” 许世昌又道:“其实她没什么坏心,确实想搞清楚无痕之死,而且武功又高强,我已经与她讲过很多遍了,不管真凶是谁,把东极天的人杀光了准没错。” 听到这狠话,沈吉一时分不清白无痕和王雪萍谁更愚蠢可恶些,只能朝江之野无力地叹了口气。 之前没搞清楚问题所在,简直信心,现在他终于发现:想扭转这些玩家的想法,当真是没可能的任务。 * 不得不说梁参横是有些运势在的,虽然他今晚来了两名刺客,但却能在混中侥幸身,着实离谱。 只不过再醒来时,身边也只剩下那些唯命是从、不太中用的侍卫们了,就连吴佑都跑了个无影无踪。 尽管武功堪忧,但梁参横可是个老江湖。最近两天的局势让他瞧得很明白,这回不仅画《妙然》举步维艰,如果再不多加防备,恐怕就连命都要不保。 他喝掉大夫熬来的提神药剂,缓了缓脑子,条理清楚地吩咐道:“立刻戒严,让所有画师和画童都待在屋里不准出门走动。调走岸边所有船只,彻底搜索醉梦林,无论是刺客还是吴佑,通通活捉回来! 侍卫们看看彼此,自然点头拱手地答应。 梁参横继续道:“立刻给东极天的三十六岛发放烟花信号,让各路高手前来三青斋汇合!” 见终于要出现救兵了,侍卫们这才生出些信心,就连答应的声音都响亮了许多。 一番“排兵布阵”之后,梁参横终于安心,又开始默默盘算起如何利用《妙染》延续东极天的富贵繁华。 他思来想去,觉得即便用赝品合上江之野昨的画稿,也能让技艺湛的画师描绘成不错的作品。 圣上虽见过真迹,但不过只是五年前的匆匆一瞥,多半是分辨不出来问题所在的。 到时候东极天的完整作品一出,江湖上关于另外半幅可恶内容的传言必要不攻自破!圣上一个开心,岂不是会再许富贵?若趁机讨个国师当当,便更是一人之下了,带着东极天走向巅峰了。 梁参横越想越开心,以至于得意的笑已不加掩饰地浮现在了面庞之上,他走到门前,正想传唤另外几名虽比不得江之野,但也可请来一用的画师,没想到话还没出口,空中竟然飞来一只冷箭,直直地到了他的脖颈上。 震惊比痛先一步到来,梁参横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事实。他努力瞪大眼睛,望向灯火通明的院落,可惜至死也没看到,伤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伴随着主狈倒地,宣纹持刀飞身闯入院落,脸不屑地丢下吴佑血淋淋的人头。 她毫无胆怯地踏过粱参横的尸体,把东极天的侍卫们吓得连连后退,同时大喊道:“对这岛上的人,全部格杀勿论!今晚必要平三青斋!” 响应她的是瞬间冲进院落的大批黑衣武士。 他们全蒙着半张脸,但瞧那浓眉大眼,并不像文弱的南梁国人,倒像是北地来的蛮夷。 没想到东极天还真惹上了异国的麻烦。 在场的侍卫眼见主已死,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只因死到临头,才必须不管不顾地挥剑反抗。 宣纹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喊得颇为正义凛然:“东极天炼药毒人,号称仙府,罪大恶极!天下不需要这等恶之地,更不需要那些腐化人心的鬼画!发现任何画作,全部烧毁,半张不留!” 好义正言辞的宣告,原本风花雪月的清雅地,终成了血成河的炼狱场。 宣纹砍死数名侍卫,冲进屋内快速搜索过一番,忽而低声音吩咐:“派一半人去竹林,遇见什么人,以及发现那幅画,全部完整地带到我面前来,听懂没?”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