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林周围便是海滩,水路是唯一的离开方式,而许世昌身体孱弱,必须依靠东极天的船舶。 思考清楚这点后,沈吉直接沈入竹林,朝着码头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前进,时不时还要回头关照一眼受伤的馆长,显得比过往那个小少年有担当了许多。 江之野并不着急,跟着他轻声问:“你认路?” 沈吉尴尬:“偷东西多了……地图也就了……所谓五行八卦阵虽有点复杂,但也并不为真。” 此话不假,粱参横极尽所能地把东极天包装成为仙门,但本质上全是骗人的鬼把戏,唯一能拿出的手的“真本事”,本就剩兰果配制的毒药,而如今也没戏了。 江之野又笑:“那你怎么不告诉那个小丫鬟?” 沈吉相信本能:“她靠不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断断续续聊天的功夫,两人已在泥地上观察到了新鲜的脚印,沈吉顺势跑得更快了些,没过多久,还真在神秘的竹林中追到了许世昌鬼祟的身影! 如若是往常有馆长在,任何人都是逃不了的,可如今馆长双手受了重伤,沈吉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若真起冲突,未必是许世昌的对手。 就在沈吉心生犹豫时,江之野竟忽喊说:“白无痕。” 十分离奇,许世昌立刻停住了脚步,他脸提防地回过头,像是责怪谁在坏自己好事。 江之野缓步朝此人靠近,出微笑:“你这是要去哪里?用《妙染》给东极天的众人引来了灭顶之灾,现在竟然想自己苟且偷生吗?什么天才画家?真卑劣。” 这几句话显然触了许世昌的霉头,他咬牙切齿道:“你懂什么?画出《妙染》才是为天下苍生着想,不然谁又知道黎民百姓之苦?” 江之野淡定反问:“你以为朝廷不拯救万民疾苦,是不知道他们苦吗?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 许世昌毫不退让,立刻把手里的画卷抱得更紧了一些:“那我也要记录下来,否则一切就永无人知——” 那豪言壮语没来的及喊完,便被沈吉狠狠砸中后颈,狈地滚倒在地。 他抓紧时间捡起黑布包裹的画卷,而后探了下许世昌的鼻息,稍微松口气说:“还好还好。” 此时他们已经远离了三青斋的位置,甚至能够闻到大海的气味了,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奇怪的声响。 江之野往前走了几步,蹙眉道:“有船登岛。” 为了保证门派的安全,东极天对水路管理得非常严格,怎么可能深更半夜地造访新的船只呢? 沈吉联想到自己“预言”的画面,忙把画进江之野怀里,架起昏的许世昌:“可能有坏人,我们先躲一躲!” 此人骨架很大,对沈吉来说实在太沉了些。 可这回江之野却只能无奈摇头,垂着受伤的手立在原处,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 却说被王雪萍拿剑狠狠威胁着的粱参横已有些双目模糊了,不晓得是失血过多,还是紧张过度。 他与吴佑一唱一和地坚持白无痕死于意外,并把时间全浪费在等待那位叫王解的大夫上,场面难免陷入僵局,谁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东极天的侍卫虽然身手堪忧,但数量极多,其实王雪萍敢做出这种事,是很难全身而退的。 在场陪着对峙的侍卫们都以为她会忽然发怒,将主直接斩于剑下,自然都有些六神无主。 虽然到时有机会将王雪萍剑砍死,但主若没了,东极天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难道之后会是吴佑掌权?觉只会继续走下坡路啊。 众人开始心散,更有甚者已准备偷偷跑路了。 可王雪萍却便显得极为顽固,心里面虽急得不行,却坚持继续等待,像是对“把死因查清楚”这事的执着入了魔,完全没有一怒杀之的意思。 其实从被劫持到此刻也并未过去多久,粱参横却深度如年,他边在心里咒骂着下属无能,边假模假式地追问道:“王大夫什么时候到,太慢了!” 有侍卫拱手:“刚传来飞书,已经登岸了。” 本伏在地上看好戏的吴佑顿时震惊:“什么?!” 粱参横的脸也变得微妙:为了保证三青斋的安全,这处岛屿是最为孤远的,哪怕以最快速度通知正在鹿灵岛的王解,至少也得三四个时辰方能赶来…… 这刚过去多久?怎么会有船靠岸? 是王解提前知晓?还是有谁趁机偷袭? 吴佑完全忍不住情绪,紧张起身:“这事有问题!” 然而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屋外的人竟然接二连三地昏倒在地,就连最厉害的王雪萍也不例外。 一个灵巧的人影持刀窜了进来,对视上仍稳稳站立于房屋中央的吴佑,不拧起眉头。 吴佑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宣纹?” “你怎么不怕药?” 平里古灵怪的小丫头已然换了副冷嘴脸,只愣了片刻,便下狠心朝吴佑袭去:作为擅于潜伏的绝顶刺客,她可不想留下记住自己面容的活口! 那吴佑平与兰果狈为,亦在药与毒间有不少建树,他非常厌恶五灵散,常年服药,只为把自己培养成五毒不侵的体制,所以普通药对他是毫无作用的。 此刻见这丫鬟真要下杀手,他立刻提起轻功,扭头便跑。而宣纹本该先去解决粱参横,却偏偏瞬间上了头,想着把吴佑那家伙先行制服,立即尾随!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