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闺名龚缮,名般般,取麒麟之意,自出生起,子就出奇地骄横。 她要人抱时,放下便哭,扯着嗓子干嚎。 她学会认人后,除了吃,只要父亲龚肃羽抱,蓝鹤偶尔能接个手,全看小祖宗心情,旁人碰她一指头,她也能嚎得好似头顶钢钉。 不能饿到她,不能热到她,不能凉到她,也不能让淹到她,出汗要哭,要哭,拉屎要哭,吃时母的头慢了她也要哭,撕心裂肺,面红耳赤,一口气接不住,几乎要哭晕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龚府待婴孩,母屡次请辞,蓝鹤不得不破费加钱求人留下。 她那么一丁点儿大的小宝宝,又不能打,又不能骂,蓝鹤有时被烦得火大,便猛灌一整坛子烈酒,跳上屋顶跑得远远的,不想听这刺耳的哭闹声。 偏偏从来不带孩子的龚肃羽,这回转了,或许是源自孕中便趴在老婆肚子上倾听孵蛋的深情,他对这个糟心女儿疼有加,耐心十足,一哭就抱,一闹就哄,毫无怨言。 “我原以为纾儿肖似母亲,不曾想如今这个小的,才真真像娘亲,五官同你别无二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教我如何能不喜?” “喜也就罢了,我瞧爹爹溺过头,已经将她宠坏了。” “才几个月大的小娃娃,哪里就能宠坏,她想要父母抱,抱抱又何妨?” 拗不过某人,蓝鹤无奈摇头,“这孩子必是来讨债的。” 抱到如今八个月大,把皇帝的脸打开花。 小外孙破了相,疼得啼哭不止,蓝鹤沉下脸,一把揪住衣领,不由分说将女儿从龚肃羽怀中提走,不理她不的哭叫,丢给边上的嬷嬷。 “把她的指甲绞干净,闹就摁住手,别纵着。” 龚肃羽看老婆动怒,急忙道:“我来给她剪吧,孩子还小,不懂轻重,仔细不要吓到她。” “爹爹再惯着她,骓儿我就抱走,不给你了。” 那必须不行,宝贝外孙可是难得回外家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嬷嬷带走女儿,听她“不啊不啊爹爹爹爹”嚎了一路。 “皇上不怕,乖,外公吹吹就不疼了。” 幸好手里还有一只,外孙白的脸蛋上,四条血痕触目惊心,夫俩小心翼翼给他涂金创药。 小佑翀见打人的怪物被抓走,外祖父母只疼他,很快收起泪水,安安静静依偎在外公怀里,一下下着鼻子,比某些人乖一万倍。 “阿公阿婆,我不疼了。” 他仰着委屈的小脸,逞强安大人,蓝鹤看得的心也化了。 “外公家没里那些破规矩,骓儿今晚要不要和阿公阿婆一块儿睡?” “!!!” 小东西眼睛一亮,猛地坐直,重重点头。 “要!” 这个补偿不错,龚肃羽捏捏外孙没被抓烂的半边腮,欣然应允。 用晚膳时,小皇帝被外公抱坐腿上,受尽宠,家里给他准备了娃娃专用的小碗小勺小玉筷,玉碗上雕鲤鱼戏荷,玉筷刻着青竹,都是首辅闲暇时为女儿亲手所制。 蓝鹤怀里的小霸王龚缮隔桌摇指外甥的碗,拼命朝母亲申诉:“般般!般般!” “是般般的,借给骓儿用用。” “不要!般般的!” “……” 她小股又蹦又跳,吵闹不休,把蓝鹤气得面铁青,只有龚肃羽耐着子和她讲道理。 “般般,骓儿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做主人的要有待客之道,尽量拿好东西给客人用,尽地主之谊。” “般般不要。”她还不会说很多话,只指着外甥,意思是不要这个客人。 “你不招待客人,那以后你去做客呢?人情世故讲究个礼尚往来,你不愿将自己的漂亮碗筷给骓儿用,将来你去里玩,他也不会把好东西给你。” “般般不去。” “……” 蓝鹤实在烦躁,瞪着女儿怒道:“不许顶嘴!” 小东西双目泫泪,撇撇嘴不再出声,到底还是害怕娘亲。 小皇帝将碗筷推到一旁,回头对外公说:“般般不愿意,我用阿公的碗。” 龚肃羽见外孙小小年纪,就懂得识大体,明明十分喜小碗,却能克己隐忍,将来必成大器,心中愈发喜。 “好,明阿公帮你刻一只紫玉碗。” “嗯,般般来里,我把好东西给她。” 他竟不气她,夫妇二人又讶异,又喜,这好子,倒是随了他的亲爹,比龚家人大方多了。 夜里洗漱完,小皇帝开心地在祖父母上爬来爬去,钻进被子里和蓝鹤躲猫猫,被抓到就一顿挠,“咯咯咯”笑声不断,从来没这么快活过。 玩累了,他抱着外祖母,靠在她口,忽然鼻子,转头嗅她身上的味道。 龚肃羽不解,“怎么了?” “,阿婆有香。” “……啊!” 两人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说蓝鹤身上有香,小东西还没完全断,平时吃饭吃菜,困了病了伤心了,母偶尔还会给喂两口。 而蓝鹤,她家某人也没完全断,每晚要嘬她,想断断不掉,脯确实有香。 外孙巴巴地望着她,小手捧着一只儿,其意不言自明,馋了。 “……” 夫俩面面相觑,没想到会遇上这种情况。 蓝鹤:“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也就罢了,给自家外孙喂,总觉得不太对劲。” 龚肃羽:“嗯……是有点怪,但他还是个两岁多的小儿,又不记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蓝鹤:“被女儿知道怎么办?太丢人了。” 龚肃羽:“纾儿自己没吃到的,儿子替她吃两口罢了。” 蓝鹤:“这叫什么歪理!” 龚肃羽:“孩子只是撒个娇,今受了欺负,喜的碗也没用上,一点小事再不答应,未免可怜。” 蓝鹤:“爹爹拿我做人情,倒是轻巧。” 龚肃羽:“我有我早喂了,不敢劳烦你。” 蓝鹤:“……” 这家里姓龚的,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她不情不愿地解开衣衫,警告喜上眉梢的外孙:“阿婆给你尝两口,不许告诉别人,你要是说出去,我就把阿公抓起来,再也不让你见他。” 小皇帝面惧,郑重点头,“骓儿不说。” 他如愿以偿伏在心的外祖母怀中,温顺地汁,仿佛被母亲拥抱疼,安心而温暖,不多时便昏昏睡。 边上的人默不作声看小外孙含娇头,控制不住下腹火热,等到他耷拉眼皮,就按耐不住抬手抓住了另一只。 “这边我帮你。” 谢谢不用! 蓝鹤涨红了脸,被这老头羞到头晕。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