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姜达哪还能自持，不由潸然泪下。 这才是祖父毕生心血！梁子熙竟然花钱刊印，为祖父扬名！这等大恩，又岂是一个谢字能偿的？！ 抬手胡 擦去腮边泪水，姜达急道：“快，我们回梁府！” 张和赶忙拦住：“姜医生，天快黑了，又走了一天山路，还是歇息一晚再动身吧。” 刘裨将也劝道：“从这里到高都也要小半 呢，莫说是去梁府了。刚下过雪，夜里怕要结冰，还是等明再启程吧。” 两人好说歹说，才把情绪 动的姜达劝住，又安排了一间营房给他住下。劳累过度，又大哭一场，姜达就这么抱着书册睡了一宿。 第二，众人再次启程。下了山，派出一半人马护送 民前往高都。张和这才催马，带着姜达朝梁府疾驰而去。 紧赶慢赶，暮时分，一行人终于赶回了梁府。姜达看着面前高大的寨门，密密麻麻的棚屋，不由睁大了双眼。 “我离开不过数月，怎就变得如此，如此……”姜达都找不出词汇形容了。 张和笑道：“自然是郎主的功劳。光是新收的民就有数百，部曲也壮大了许多。对了，之前我们还打了一仗，若是姜医生在，恐怕能多救活几人……” 骑队穿越了寨门，又通过外墙，待来到梁府大宅前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姜达一见那人，便挣扎着跳下马背，快步上前，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梁峰是接到了消息，特地出来相 的，没想到直接受了个大礼参拜。唬了一跳，他赶忙走上前去：“季恩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主公在上，请受下仆一拜！”姜达并未抬头，含泪道。 在面对民的身后，他确实称梁丰为“主公”。这并非蒙蔽民的说法，而是他真心实意想要投效。不论是防疫法的指点，还是洛 的救命之恩，更有祖父的医书一事。他欠梁子熙已然太多，唯有为奴为仆，才能报偿。一声主公，所含情绪何止万千！ “主公”二字一出口，梁峰便知晓了姜达的心思。这样的请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驳回的。于是，他整整袍袖，也躬身行了一礼，郑重道：“季恩受累。以后梁府内外医病，便要 付与季恩了。” 这是承诺，也是应答，亦有对他的深深信任。姜达再次以头点地，哽咽道：“承蒙主公不弃，小人一定为尽心竭力！” “好了，起来吧。”礼仪已经做足，梁峰弯 ，搀扶起了姜达。 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梁峰不由叹道：“这些子，季恩着实受苦了。” 以前的神采奕奕化作憔悴瘦削，淡然自若神态消失不见，姜达的面上多了几分愁苦之相，可能是思虑过度，就连双鬓也染上了白霜。看来这一趟洛之行，确实苦难重重。 听到这关切话语，姜达目中又有泪现：“若不是主公，我恐怕已饿死洛城中。不过尚有一事相求。祖父骤然过世，不肖子孙却远行在外未能归家。可否请主公宽限十，待我回家祭拜之后，再来府中……” 梁峰拍了拍姜达的手臂：“此乃人之常情，何怪之有？几之后便是正旦，季恩不妨回家好好歇息，处理完家中事宜，再回梁府便可。我已命人备下牛车，一路艰辛，不如乘车归家。” 没想到连车都备下了，姜达哽咽出声，再次深深一躬。有主公如此，夫复何求？ 并没留下来歇息，姜达再次登上了牛车。害怕他身体扛不住，梁峰派了一名婢女，几位骑兵护送他回家。看着那远远而去的车架，他不由松了口气。这下终于了却一件心事。与姜达的关系从平等的朋友变成了主从，也并非坏事。这时代多一个名医，就多了一分生存几率。有这么张不会离去的保命牌在身边，更让人安心。 如今府中内外都已步上正规，洛之事，也算是告终了吧。 ※ 对于梁峰，太安二年临近结束。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却还尚早。 在大掠数之后，张方带着从城中掳来的一万官私奴婢，回返长安，助河间王击雍州刺史刘沈的大军。司马颖也从邺城动身，前往洛参加正旦之礼。随着成都王入洛，死寂的洛城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机。 然而还未等殿内恢复安定，司马颖就率先挥起屠刀，斩杀了大批长沙王一系的将领。但凡为司马乂之死鸣不平之人，都死于刀之下。随后他又遥控天子，为自己加封二十郡，拜丞相，统领朝政。 对开城有功的司马越，这位新任丞相也不吝赏赐，晋升其为尚书令。同时封司马颙为太宰、大都督，并雍州牧。就连洗掠了皇 的张方，亦有赏赐。 如此一番作为，朝野上下一片死寂，唯剩歌功颂德之声。 第83章 新岁 天还未亮, 远处的田庄便响起嘹亮 鸣。随着鸣声, 梁府上下都从睡梦中苏醒, 忙碌起来。 梁荣也起了个大早，今可是重要子，都不用人提醒, 他就自个爬了起来。在侍女的服侍下，小家伙认认真真净面梳洗之后，穿上簇新衣衫、绣纹彩履，兴冲冲往正房而去。 主院内，梁峰也已经起 。今乃是正旦, 也称元辰、元 , 为一年岁首。古时岁首并不一致, 商代的殷历以腊月（十二月）为正月，周代的周历以冬月（十一月）为正月, 秦代一统之后, 则以月（十月）为正月。直到汉武之时, 才循夏朝的夏历, 以孟喜月（元月）为正月。正旦之，也就是后世的大年初一。 碰上节，自然要好好庆贺一番。幸亏此时“守岁”还未曾成为循例，否则又是病人又是孩子，熬一宿恐怕几天都缓不过来。梁峰也就没擅自发挥，乖乖等到了初一。 刚刚收拾停当，就有人报小郎君来了。梁峰笑笑，在正堂落座，就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走进了房中，俯身稽首：“孩儿祝父亲身体康健，益寿延年。” 给长辈贺岁，自当正拜。看着小家伙那副认真模样，梁峰笑道：“荣儿今岁也要平安喜乐。来，这是给你的 岁钱。” 不明白岁钱是什么意思，梁荣眨了眨眼睛，起身双手接过父亲递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绣着虎头的小小荷囊，里面丁零当啷装了些什么。梁荣好奇的解开绳子，倒出来一看，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原来里面放着五枚 巧别致的金钱，个头不大，形似五铢，上面还跟胜钱一样，镂空绘纹，看起来极为玲珑可 。 梁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金钱岁，荣儿好好收着，来年再 一枚。” 梁荣用力点了点脑袋，小心翼翼的把荷囊系在了间。梁峰又对绿竹道：“今府内人人都发百文，作为岁节钱吧。” 百文并不算多，但是意头好得很，绿竹欣喜应是，又问道：“郎君，可以燃竹了吗？” 梁峰颔首：“去吧。” 领了命令，绿竹带着几个仆役在庭中点起了火堆，把三 长长竹竿伸进火里。不多时，竹身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这也是正旦必须的仪式，燃烧竹竿驱除恶鬼山臊。在没有火药的时代，过年烧的可是真正的竹子，后世的鞭炮才有“爆竹”这个俗称。 听到响声，梁荣不由探头望去，颇有后世小朋友看放鞭炮的兴头。梁峰却在心底思索起火药的事情。黑火药配方他自然晓得，一硝二磺三木炭嘛。不过这种土方却达不到真正的军工级别。想要把黑火药当做武器，而非听个响声的炮仗，就必须经过专业的提纯，细化配比。这样的实验室工作，显然不是梁峰自己就能完成的。 同时，火药研制的危险 也太大，让下面那些不懂任何化学原理的人实验，十有八九要闹出子。研制出了火药，如何投入使用也是个重大问题。这些对于梁府而言还都太遥远，因此梁峰也没有即刻上马这方面研究的打算。至少要找到合适的人才，才能试上一试…… 正想着，爆竹声缓了下来，显然是燃到了尽头。 看着梁荣意犹未尽的小脸，梁峰笑了笑，牵起他的小手，往家庙走去。 正厅之中，也渐渐人头齐聚。今是正旦，几坊匠头和诸位管事也要前来给家主贺岁。最先到的，便是江匠头和江倪父子。去岁陶坊开始烧制白瓷之后，光是获利就有上千万钱，占了一成红利，江家父子也今非昔比。 如今陶坊又多了一座大窑，陶工也增加到二十余人，还有不少是江倪聘来的雕绘匠人。陶坊的出产已经不止原先样式简单的碗碟，博山炉、莲花尊、首壶这些复杂物事也开始试制，若是能成一件，获利数倍都是寻常。 有了底气，杆自然硬 。带着贺岁用的新物件，江匠头可是鼓足了劲儿，想要在诸人面前出一把风头。然而刚刚站定，柳匠头也带着儿子走进了正院。 “啊，江兄先到了。”柳匠头呵呵一笑，“祝你岁旦安泰，四季如意啊。” 看到柳木头和他那木讷儿子，江匠头立马觉得有些憋气。陶坊的盈利确实不差，然而纸坊更是惊人。光是卖纸和卖书两样，就不知赚回了多少钱粮。亏得不少生意都是经过江倪之手，才让他多少涨了些颜面。 哼，看今年陶坊烧出了新物件，你们纸坊还能不能比得上！江匠头肚里嘀咕，面上却堆 笑容：“承老兄吉言，一起发财才是！” 两人谈笑风声，后来的丁匠头没有参合的意思，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独自思索事情去了。书坊本是朝雨掌事，不过早上陪着小郎君去家庙了，她未曾来院中，换了大匠卫佛奴替代。这人子谨慎，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赔笑，也不多话。就连阿良管事来了，也不敢上前搭讪。 部曲中的几人来的最晚，不过地位摆在那里，就连阿良也要上前问候。弈延看了眼院内，发现主公不在，立刻没了心思，支应的活计都给了张和。他独自向家庙走去。 这厢，梁峰已经祭拜完毕，面就撞上了弈延。看到想找的人，弈延立刻上前两步：“主公，属下前来贺岁！愿主公早康复，长命百岁！这是属下雕的辟 玉，还望主公收下！” 他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块玉佩，上面雕了不少花纹图样，看起来很是费了心思。 梁峰不由莞尔，接过玉佩，从上解下个荷囊递了过去：“你有心了。这是岁钱，收着吧。” 弈延接过袋子，立刻打开，只见一枚浑圆银钱躺在其中。心头砰砰，他飞快 出绳子，把荷囊贴 挂在了 前。 后面跟着的梁荣睁大了眼睛。荷囊怎么能挂在颈上！还有阿父为何要专门给他岁钱？不是该只给自己吗？ 偷偷给自己涨了个辈分，梁峰心情大好，笑着问道：“院里诸人都到齐了吗？” “匠头们和营中队正都到了，还有阿良和周勘。”弈延利落答道。 “嗯，过去吧。”梁峰迈步，走进了正院。 看到家主回来了，诸位匠头和管事立刻齐声道贺。梁峰微笑颔首：“今正旦，理应同乐。来人，备席。” 没想到会被留下来用饭，不少人都涨红了面颊。他们不过是邑户、匠人，身份低微，何曾跟贵人同席？不过动之余，众人心中也生出浓浓 。郎主待他们甚厚，若是没有郎主，哪有他们今风光？！这条命就是郎主给的，当为之效死才是！ 下面仆役很快摆上了桌案，众人按照身份入座。眼看郎主也坐在了主位，江匠头赶忙起身道：“今岁首，陶坊烧出了一套茶盏，为郎主贺岁！” 说着，他起身献上了一个木盒。 没想到还带了贺礼。梁峰笑着从绿竹手中接过盒子，取出里面的瓷器。那是一套白瓷细盏，一壶五杯。壶身圆润，腹绘荷纹，犹如含苞花蕾。杯如莲瓣，大小如一，光洁可人。配在一起，就像一朵绽开的荷花，雍容优雅，可称品。 “好巧思，好意境。”梁峰不由叹道。只是半年，陶坊的审美情趣和雕工手艺就有长足长进。看来新招的匠人水准不错。 被郎主夸的心 喜，江匠头昂首坐了回去。这下还有谁能盖过陶坊风头？ 谁料他还没坐稳，柳匠头便站了起来：“木坊也有一物，为郎主贺岁。” 说着，他身后的柳林从怀中取出一物，恭恭敬敬献了上去。梁峰只是看了一眼，便喜道：“水车制出来了？” “启禀郎主，小人跟其他几位匠人试制两月，终于功成！”柳匠头面通红，大声答道。 只见梁峰面前摆着的是一架木质水车，跟后世的形制极其相似，呈轮状，上面有汲水的木槽，只要摆在河中，制造出水位落差，便能用水力推动车轮，汲水上岸。原先的龙骨翻车是靠人踩踏驱动的，有了这个水车，无需人工就能轻松从河中引出水源，绝对是一件利器！ 这个构思梁峰早就给木坊说过了，然而技术水平所限，成品一直未曾试制成功。谁料现在竟然出现在他案上。看来之前随民入府的那几位木匠水平不错。技术还是越越先进，若是再多些匠人，恐怕改良纺织机之类的事情也不是梦想了。 “诸位实在劳苦功高！有了此物，今年府上必会丰收！”梁峰意赞道。 陶坊立刻被了下去，不过看着那复杂无比的风车，就连江匠头也说不出半个不字。随后纸坊奉上染 新纸，铁坊奉上百炼短刀，书坊奉上玲珑佛像。样样都是心准备。 阿良呵呵笑道：“各坊都有新鲜物事，全赖郎主指点有方。上月府上又了二百六十人，皆是青壮、匠户，等到开，必然有更多可用之人，投效梁府！” 弈延也道：“辅兵已征两百，补回原先人数，耕之前便能完成训练。” 周勘咳了一声：“我这边也挑出了十二个孩童，开始传授数算。若是顺利，半年后应有小成……” 一样一样，皆是喜事。梁峰环视诸人兴奋神，心中暗叹，几个月前，哪能想到如此场面？端起手边酒杯，他对众人道：“府中变革，皆因诸君而起。只盼来年，能再登层楼！” 这可是主公敬的酒，在座诸人无不动万分，举杯而饮。 热气腾腾的菜肴也端了上来。每人面前都有蛋菜蔬，还有一碗饺子。不过这时代，饺子跟北方那种盛出来蘸调料的吃法不同，都是带汤的，称作“馄饨”。用羊做馅，拌上切碎的萝卜，一口咬下，是汤汁油花，鲜甜可口。加上一碗足味高汤，能吃的人通体舒畅。 大碗的汤，大块的，丝毫不讲究派场，但是美味妥帖，就像寻常家宴。面对如此宴席，诸人哪里还有拘谨，大快朵颐，室皆！ ※ 啪的一声，白玉如意摔在了地上，裂成几段。司马腾怒斥道：“那贼子竟敢与陛下同阶而行！” 洛传回了消息，正旦那，司马颖与天子同阶而行，剑履上殿，受百官朝拜。身为丞相，又有此等行径，简直就是明摆着要行魏武之事。那些狡狯的官员如何能嗅不到其中意味，不少人都上书，请封司马颖为皇太弟。若是那人真成了皇太弟，天子又能多活几？ 可恨那贼子手脚太快！殿上诸将军在司马颖入城之前便被清扫了一遍，随后换上了邺城一系的人马。起事的计划还未备妥，就被斩断了后路。如今阿兄在城中也不敢妄动，只能敷衍行事。不过洛已经被大战和兵的劫掠 得残败不堪，想来热衷奢靡的司马颖，不会在这座空城中逗留太久。 等到司马颖回了邺城，阿兄就能腾出手来清君侧了吧？这样想来，司马颖越是嚣张跋扈，就越是方便他们行事。哼，他倒要看看，数军齐发，邺城那人要如何应对！ 心头怒火终于稍减，司马腾冷声道：“听说左部匈奴那边，闹出了子？” 下面立刻有人禀道：“是出了一伙兵，不过已经被高都守备尽数剿灭了，连带人头一起送上，足有四百多记呢！” “还有此事？”司马腾脸上寒霜稍减。那群匈奴人一直是他心头大患，五部环绕太原，简直锋芒在背，让他这个并州刺史时时挂记。现如今一个关卡守备就能剿灭四五百兵，怎能不让他心情大好？ “那人是哪里人士？把捷报呈上来。”司马腾并非勤政之人，然而现在却急需找些事情，平复心中怒火。 下面心腹哪有不知，连忙翻出了吴陵当的捷报，呈了上去。一目三行看完了战报，司马腾哈哈一笑：“此子可用！封个破虏将军吧，赏十万钱！” 吴陵原本的差事是千人督校尉，正六品。破虏将军则是五品，直接晋升了一级，也算优待。不过十万钱就不是什么大数目了，司马腾对于部下向来悭吝，能给这么多钱，已经是心情不错。 又想了，司马腾补充道：“他如今镇守太行陉，正好轵关陉也在高都附近，让他一起守了吧。” 这两条陉道都是通往司州的要道，又跟匈奴左部挨得很近。既然吴陵能战，就多派些活计，让他一并做了吧。实在也是一将难求，他的心腹还要留在白陉和滏口陉呢，那里才是从并州进军邺城的最佳道路。ｄｑＱｃys.CＯM |
擦去腮边泪水，姜达急道：“快，我们回梁府！” 张和赶忙拦住：“姜医生，天快黑了，又走了一天山路，还是歇息一晚再动身吧。” 刘裨将也劝道：“从这里到高都也要小半
呢，莫说是去梁府了。刚下过雪，夜里怕要结冰，还是等明
动的姜达劝住，又安排了一间营房给他住下。劳累过度，又大哭一场，姜达就这么抱着书册睡了一宿。 第二
民前往高都。张和这才催马，带着姜达朝梁府疾驰而去。 紧赶慢赶，
的，没想到直接受了个大礼参拜。唬了一跳，他赶忙走上前去：“季恩何必如此？快快请起！” “主公在上，请受下仆一拜！”姜达并未抬头，含泪道。 在面对
的救命之恩，更有祖父的医书一事。他欠梁子熙已然太多，唯有为奴为仆，才能报偿。一声主公，所含情绪何止万千！ “主公”二字一出口，梁峰便知晓了姜达的心思。这样的请求，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驳回的。于是，他整整袍袖，也躬身行了一礼，郑重道：“季恩受累。以后梁府内外医病，便要
付与季恩了。” 这是承诺，也是应答，亦有对他的深深信任。姜达再次以头点地，哽咽道：“承蒙主公不弃，小人一定为尽心竭力！” “好了，起来吧。”礼仪已经做足，梁峰弯
，搀扶起了姜达。 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梁峰不由叹道：“这些
的张方，亦有赏赐。 如此一番作为，朝野上下一片死寂，唯剩歌功颂德之声。 第83章 新岁 天还未亮, 远处的田庄便响起嘹亮
鸣。随着
。今
, 为一年岁首。古时岁首并不一致, 商代的殷历以腊月（十二月）为正月，周代的周历以冬月（十一月）为正月, 秦代一统之后, 则以
岁钱。” 不明白
巧别致的金钱，个头不大，形似五铢，上面还跟
。 梁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金钱
一枚。” 梁荣用力点了点脑袋，小心翼翼的把荷囊系在了
长长竹竿伸进火里。不多时，竹身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这也是正旦必须的仪式，燃烧竹竿驱除恶鬼山臊。在没有火药的时代，过年烧的可是真正的竹子，后世的鞭炮才有“爆竹”这个俗称。 听到响声，梁荣不由探头望去，颇有后世小朋友看放鞭炮的兴头。梁峰却在心底思索起火药的事情。黑火药配方他自然晓得，一硝二磺三木炭嘛。不过这种土方却达不到真正的军工级别。想要把黑火药当做武器，而非听个响声的炮仗，就必须经过专业的提纯，
也太大，让下面那些不懂任何化学原理的人实验，十有八九要闹出
。带着贺岁用的新物件，江匠头可是鼓足了劲儿，想要在诸人面前出一把风头。然而刚刚站定，柳匠头也带着儿子走进了正院。 “啊，江兄先到了。”柳匠头呵呵一笑，“祝你岁旦安泰，四季如意啊。” 看到柳木头和他那木讷儿子，江匠头立马觉得有些憋气。陶坊的盈利确实不差，然而纸坊更是惊人。光是卖纸和卖书两样，就不知赚回了多少钱粮。亏得不少生意都是经过江倪之手，才让他多少涨了些颜面。 哼，看今年陶坊烧出了新物件，你们纸坊还能不能比得上！江匠头肚里嘀咕，面上却堆
笑容：“承老兄吉言，一起发财才是！” 两人谈笑风声，后来的丁匠头
玉，还望主公收下！” 他手中拿的竟然是一块玉佩，上面雕了不少花纹图样，看起来很是费了心思。 梁峰不由莞尔，接过玉佩，从
出绳子，把荷囊贴
挂在了
前。 后面跟着的梁荣睁大了眼睛。荷囊怎么能挂在颈上！还有阿父为何要专门给他
喜，江匠头昂首
新纸，铁坊奉上百炼短刀，书坊奉上玲珑佛像。样样都是
得残败不堪，想来热衷奢靡的司马颖，不会在这座空城中逗留太久。 等到司马颖回了邺城，阿兄就能腾出手来清君侧了吧？这样想来，司马颖越是嚣张跋扈，就越是方便他们行事。哼，他倒要看看，数军齐发，邺城那人要如何应对！ 心头怒火终于稍减，司马腾冷声道：“听说左部匈奴那边，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