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要从他的手里挣,没想到他抓得更紧了,始终不让她离开。 “来的时候是乘龙撵来的,走的时候怎么一个人走?等等朕。” 他把她按到椅子上坐着,显然是真的不准备让她走。 他走到边去,轻轻抱起三皇子晃了晃,原本相对笨拙的姿势,已经变得十分娴了。 皇上一身黑龙袍,身上用金线绣制的五爪金龙威风凛凛,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抱着三皇子时,脸上所表出的那种相对温柔的神情。 他轻轻地用手摩挲着三皇子的后背,像是把这一生的温柔都要留给小娃娃一般,带着几分眷恋的意味。 气势强劲的九五之尊,抱着柔弱无害的孩童,而且两个人都十分和谐,脸上的表情也很温和。 这简直是世上最美好的画面一般,就连袁妙妙都似乎被染了一般,整个人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的心里一颤,忽然涌起了无数的动,多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仿佛她还没有死,她活着受封了皇后,然后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男人抱着他们的孩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后背,希望他有个好梦。 直到三皇子彻底睡了,九五之尊才把他放到上去。 “走吧,送你回去,你还能睡一会儿。”卫景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袁妙妙熬了一夜,外加刚刚看到皇上与三皇子的互动,心里有些承受不住,猛地这么站起来,脚步就踉跄了一下。 好在卫景反应得快,一下子将她搂进怀里,这才让她站稳了。 “这是怎么了?熬夜把脸都熬得那么难看。”卫景轻笑了一声。 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袁妙妙没有防备他忽然来这么一下子,看着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卫景再次轻笑出声。 “你这么胆小,方才跟东笙辩论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而是看起来特别盛气凌人的觉。” 袁妙妙撇了撇嘴巴,并不答话,而是直接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轻轻仰起头,努力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卫景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送她上了龙撵。 袁妙妙回了如玉之后,的确是有时间好好睡一觉了,倒是卫景直接赶去了朝堂上朝。 她一觉睡到自然醒,起来的时候,翠竹已经在旁边候着了。 “皇上呢?”袁妙妙伸了个懒,脸上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人熬夜之后就会显现出这样的疲乏,即使第二一整天都在补眠,也是没有办法挽救回来的。 “皇上下朝之后,也回龙乾睡了,这会子已经起了批阅奏折呢。他让御膳房炖着汤,等您行了再去端来。他说您今好好休息,他就不过来了。” 翠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愉悦的笑容,显然是皇上这种处处为袁妙妙考虑的态度,完全征服了她。 “又傻笑,成天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袁妙妙抬起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不由耸了耸肩,似乎对她这种表现到无奈。 翠竹却还是一副天喜地的模样,“奴婢是在替您到高兴,奴婢也听说了,东笙可是先皇后身边最受宠的,当初皇上看在先皇后的面字上,对她也是有几分好眼的。昨儿晚上,奴婢差点认为皇上要选择信任她呢……” 翠竹说话的时候,眉头不由得轻轻蹙起,显然是觉得当时的情况凶险,她被吓得够呛。 袁妙妙摇了摇头,脸上的神也变得低沉起来。 东笙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结果变成这种下场,她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着实不好受。 “皇上有说要如何处置她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翠竹摇头,“没说呢,昨儿晚上皇上和您都熬夜了,神不大好。奴婢听说上朝之后,似乎又纠了一阵子,皇上的火气很大,连康公公都吃了挂落,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说什么了,生怕惹麻烦上身。” 袁妙妙点点头,皇上这也算是内忧外患了。 “用膳过后,我要去看看东笙。” “您去看她做什么,她之前都给您气受,您若是真想出去走走,不如去龙乾瞧瞧。”翠竹替她将头发挽好,上簪子,说起这个提议的时候,脸上带笑。 “这话是小康子教你说的吧?”袁妙妙抬头,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翠竹立刻低头,显然是被她猜中了。 ☆、第050章 质问东笙 “康公公在您睡了之后,被皇上派过来瞧瞧您,奴婢见他脸不大好看,就多嘴问了几句。他说是被皇上罚了,之后恐怕还要挨板子,就让奴婢来说说。如果您要出门的话,去龙乾瞧瞧皇上,您过去之后,皇上的火气就能消去不少。” 翠竹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奴婢当时觉得是小事儿,就顺口答应了下来,说帮他问问。现在想想奴婢是不是犯大错了,替您认了下来,若是您不去龙乾,到时候康公公会不会有误解……” 袁妙妙眼看她又要一副长篇大论的样子,立刻抬手挥了挥,制止了她再说下去。 “行了,我又没有怪你,你呀总是在不该大惊小怪的时候咋咋呼呼。小康子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小心眼儿,只要我还是皇上宠的妃嫔,他就不会怨我的,况且这只是他在与你好的一点手段。就算他不求你,你也会在我面前提建议,让我去龙乾走一趟的对不对?” 翠竹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思考着袁妙妙的话,过了片刻之后不由轻轻地点头。 她还真是会提醒袁妙妙去龙乾,本来在她的认知里,就是最好皇上每天都和喵嫔娘娘在一起,这样主子就不会怕失宠了。 “康公公知道奴婢会跟您说,所以只是顺手推舟?”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显然是不敢相信袁妙妙所说的话。 袁妙妙点头:“那是当然,他本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顺其自然地跟他集就行,他不会故意害你的。” 翠竹刚提起来的心又落了回去,她的心思都能被小康子猜透,这让翠竹一瞬间有些慌。 毕竟她是袁妙妙身边最贴身伺候的女,她自己的小心思被猜透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事关到袁妙妙的话,她就不能承受了,肯定是会远离着康公公。 但是袁妙妙特地叮嘱了她,又让她稍微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说奴婢这么笨,您要不要重新换一个大女,奴婢心里没底。” 翠竹踌躇了片刻之后,竟是就这么直白地提议出来了。 袁妙妙先是一愣,转而噗嗤笑出声来。 “人家都是削尖了脑袋要往上爬,你倒好还主动提议要往下走,真是难得一见啊。” 她这么一说,翠竹的脸上又显现出几分不好意思,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奴婢实在是太蠢钝了,就怕坏了您的大事儿,您好不容易才有如此的成就,从一个小常在爬到现如今的位置。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如何都不能因为一个奴婢,而坏了您的前途!” 翠竹极其认真地说道,袁妙妙摆摆手。 “就你了,你我投缘,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 她显然是不同意,还脸上带笑地轻声安抚了她几句,翠竹的心理负担也明显少了些,最后又向袁妙妙表明了自己奋斗的决心,以后遇事一定要聪明些,以免真的惹出什么麻烦。 袁妙妙不是没有生过要换人的心思,但是翠竹一直对她忠心耿耿,虽说个的确不适合掌管整个如玉,不过后来见识到东笙当时咬她一口的架势,她就彻底没了换人的心思。 在这后里,聪明人不难找,忠心的聪明人也不算太难。 可是总容易有变心的,想想东笙,当初对她既聪明又忠心。就小康子所说的那件事儿,她必定早就当个笑话说给袁妙妙听了。 当时听着是觉得东笙事无巨细都告诉她,是表明忠心,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邀宠呢。 袁妙妙摇了摇头,她的脸上出几分苦笑,自从昨晚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在用人这方面都有些魔障了,竟是胡思想这么多。 在去见东笙之前,她又派人特地去调查了一番,才坐上轿撵去了关人的地方。 东笙和桂嬷嬷并不在皇上之前设置的牢里面,以她们的身份还不够格进去,只是被关在司邢司,所有罪奴都会被关在这里,等着主子们下达责罚的口令,由里面的人进行责罚。 到时候是打死还是责罚之后送回去,一切就看主子们的意思了。 袁妙妙的轿撵到达的时候,司邢司的人跪了一地,领头的女更是连忙过来,小心翼翼地与她说话,还让几个身强力壮的人护持着,就怕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冲撞了她。 “喵嫔娘娘您来了,您若是想要做什么,吩咐奴婢一声便是,这里毕竟都是受刑的地方,就怕污了您的眼。”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哭喊求饶声,不过片刻又没了,显然是被堵住了嘴。 “没关系,哪里就有那么金贵了,你们也是按照后的律法行事。先皇后规定的律法,连皇上都要赞上一句,本嫔不是那种娇气的人。我这次来只是为了瞧瞧东笙和桂嬷嬷。” 袁妙妙摆摆手,脸上的神情要多和气就有多和气。 司邢司的几个人都是面上一喜,喵嫔娘娘竟然会如此支持她们,这是之前没有料想到的。 司邢司的存在,其实有很多妃嫔都不大意,毕竟后律法上明确规定,妃嫔们不得擅自对人用刑,就算犯错也丢到司邢司。虽说最后这些得罪她们的妃嫔还是得受刑,但那是经过别人的手,总让她们不舒服。 像喵嫔娘娘这样明确夸奖她们的,还是头一个。 “娘娘您请,只是东笙和桂嬷嬷之前刚受过刑,要让人去给她们梳洗一下再见您吗?” 袁妙妙摇头摆手,领头的人也不再废话,立刻在前面带路。 “您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喊一声便是。”司邢司的女们陪她进来之后,就十分有眼地退了出去,让袁妙妙好说话。 “你们也下去吧。”袁妙妙把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撵了下去。 东笙和桂嬷嬷分别关在两间牢房里,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衣衫凌,瘫软在上,但是并没有血迹。 只不过牢房里的味道必定不会好闻,她们二人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仿佛随时都可能晕厥过去一般。 袁妙妙就坐在椅子上,将裙摆整理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二人。 东笙被打得比较惨,毕竟她年轻,还能吃受得住。原本躺在石上已经要昏昏睡了,但是听到袁妙妙的声音之后,又猛地睁开眼睛。 此刻她就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袁妙妙看,似乎想把她的身上盯出个窟窿来一般。 “看我做什么?” 东笙冷哼了一声:“你别以为皇上现在信任你,就可以为所为。等以后皇上总会喜别的妃嫔,到时候你被抛弃了,哭都来不及!” 说完这段话之后,她就冷笑了数声,似乎已经看到袁妙妙悲惨的下场一般。 “以后皇上无论宠谁,那个人都不可能是你了啊。” 袁妙妙轻声说了一句,脸上的神带着几分嘲讽意味。 东笙愣了一下,脸上一瞬间闪过几分尴尬,但是很快又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喵嫔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奴婢而已,哪有什么资格伺候皇上,也没有那份心思。从我进之后,姑姑们就教导过许多次,不能太过贪心,否则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的份儿了。” 东笙脸上的神越发冷淡,甚至连声音都低了几分。 “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那一晚,你去找皇上的时候,头上戴的是云纹簪,身上是茉莉香,衣裳是浅粉,右手带了戒指,左手腕上戴了一个金镯子一个玉镯子。脚上是一双五彩履,不过你这些穿戴成看起来都不好,但是并不逾距,你很聪明。知道这些东西不该是女该穿的,所以就在自己原本的服饰上装扮了一下。” 袁妙妙的声音越发坚定起来,她看向东笙的眸光也充了嘲讽的意味。 伴随着她一句接着一句说出来,东笙的面也越发难看起来,她像是被人抓住了最大的把柄一般,面扭曲,甚至有些狰狞的觉。 “你怎么不说话了,桂嬷嬷,你来告诉我,东笙那个穿着打扮像谁?” 袁妙妙冷笑一声,见她面如金纸,转而把目标转向桂嬷嬷。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