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松口气,嗯了声:“没事就好。” 夏欣妍:“阿姨这几天可能没办法回去,江炽和夏枕不会留这儿,他们今晚就回去,但他们公司有事要提前回京城。所以你自己在家要注意点儿,也别忘了吃饭。” 江汐嗯了声:“这种事不用担心。” 夏欣妍却还不放心:“你就是一没人管就不按时吃饭,嘴上说着不用担心我没提你过会儿又忘了。” 她叮嘱:“现在还是有很多外卖开的,你点些有营养和卫生的吃。” 江汐笑:“这哪儿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夏欣妍估计网上那种黑作坊爆料看得不少,“那种盖浇饭啊,什么火腿肠啊,避开不点就行。” 江汐笑:“行。” 夏欣妍:“冰箱里还有很多吃的,家里年货很多,别忘了吃。” 江汐:“知道了。” “行了,你姥姥醒了,阿姨先进去了。” “嗯。” 夏欣妍准备挂断:“别忘了吃饭啊。” 江汐笑了,无奈说:“就冲你说了这么多句记得吃饭,我也会好好吃饭。” 夏欣妍也笑:“你这孩子,嫌我唠叨了是不是。” “没,”江汐说,“挂了,你去看姥姥吧,这几天我找个时间也过去医院一趟。” 江汐挂了电话。 通话时间不长,她回头瞥了眼另一头的卧室门。 陆南渡估计还在睡着。 几秒后江汐视线从门板上移开,她没回卧室,也没再在原地待着,下了楼。 / 江汐没去哪儿,出来透透气。 头短,太渐渐西沉。 昏红薄薄一层笼罩田埂,杂草微。 江汐靠在屋后墙上,脚下土地扔了一个烟头。 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出没,只是路上偶尔传来引擎声,一座被时代淘汰的空城。 江汐微垂着眸,瞧不清神,夕薄在她侧脸。 田地凹凸不平,小石子,杂草,一道长长影子。 江汐又了支烟出来,不是女士香烟,小货铺随处可见的劣质香烟。 她含在嘴里,拢火。 殷红的,白的香烟。 快将打火机回兜里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打火机陆南渡的吧。” 江汐手一顿,循着出声处回头,烟和打火机都是她出来顺的陆南渡的。 许清州身上搭了件长外套,他看着她,眉眼带着温和的笑。 “许老师。”江汐想起许清州身体不是很好,想摘下间的烟。 许清州看出她在想什么,摆摆手:“不用,你吧。” 他笑着走过来:“正好很久没烟了,让我闻着这味儿过过瘾。” 江汐犹豫一下,没碾灭。 许清州已经走至她身边,两人肩并肩。 “本来以为下午你会来找我,怎么没来?” 江汐有点意外,侧头对上许清州带笑的眼睛。 许清州说:“特意为了这小子过来找我的吧?” 江汐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嗯了声:“我问的时候你就知道是陆南渡吧。” 许清州笑了下,没再看她:“是。” “许老师,”江汐知道不能问一些过于隐私的问题,把握好分寸,“昨晚陆南渡,是不是发病了?” 犹豫了一下,江汐还是问:“这种能不能问?” 许清州摆下手:“没事,睡得好不好这种换个人也能看出来。” 他没回答江汐问题,问她:“前天晚上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江汐意外许清州为什么知道。 许清州侧头看她:“除夕夜那晚。” 附近杂草丛传来不知名虫叫声,江汐点点头:“嗯。” 得到答案,许清州回过头去,笑:“他那天晚上回来睡得好的,没吃药,凌晨也没醒。” 江汐不知许清州为什么说这个。 许清州兀自说着:“所以昨天早上起,那小子状态不错,还很嘚瑟跟我说他不用吃药了,应该很快会好了。” 江汐想起昨天早上陆南渡八.九点给她发了条短信。 两个字,早安,后面跟了三个叹号。 明显很高兴,像个不沉稳的小孩儿。 现在回想起这条短信,江汐才意识过来,陆南渡当时应该觉得自己不用再吃药了,他似乎真的以为自己快好了。 许清州只是在客观陈述事实:“但第二晚一切回到以前,他得吃药才睡得着,凌晨也醒了。” 不过一天时间,从积极到消极。 江汐:“是不是心里落差大了?” “嗯,”许清州点头,“难免,毕竟是前一晚觉得自己快好的人。” 他笑:“他很着急,着急变成一个正常人,但实际越急着短时间内好的人越不容易。就跟成绩差的学生突然要一个好成绩一样,以前一直没努力,短时间内临时抱佛脚,想得到个全班第一,这种不可能实现。” “量变到质变,一个多简单的道理,慢慢来,没什么好急的,但那小子没想通。什么病治好都是需要时间的。” 江汐一直没说话。 她很清楚陆南渡为什么这么急。 他的心思不难猜,不过想快点治好,不再对她构成威胁,能好好跟她生活在一起。 两人相互沉默着。 过了会儿江汐问:“他跟我说,他听到尖叫声。” 许清州似乎有一丝讶异,但也只是一瞬。 但他的身份不能说太多,只说:“以前影引起的连锁反应。” 江汐能理解,嗯了声。 她似乎在想什么,几秒后开口:“陆南渡似乎有点不喜有光线的房间。” 许清州虽然没说话,但一直听她说着,挑了挑眉。 江汐没去注意,微皱眉:“但他怕的似乎不是光线,是窗户。” 两个小时前陆南渡跟她说他往常睡在没带窗户那间房,但昨晚睡的那个有窗的房间,他昨晚突发奇想到有窗户的房间睡觉,动机不难猜测。 陆南渡可能真的因为前天晚上见了她之后回来睡安稳了,觉得自己好了不少,所以开始试着接触那些让自己恐惧的东西。 许清州一直没说话。 江汐其实也没想他回答,只不过像是陈述自己心里所想。 许清州笑了笑,忽然说:“我就说这小子以前见到我跟我掘了他家祖坟似的,怎么突然找上我帮他治疗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江汐有点不明白。 许清州看向她:“今天总算明白了,这小子因为你才想努力一把。” 江汐一愣。 许清州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应该对陆南渡以前一无所知:“你不知道吧,他以前不会接受我帮他疏导,谁劝都不好使,说什么也不会答应见心理医生。” 江汐微蹙眉,她的确不知道这些。 许清州准备回去了:“有些事是病人隐私,我不能跟你说太多,除非他本人同意。” “但我觉得应该他本人跟你说比较好。” 江汐点了点头。 “行了,回去了,该吃晚饭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许清州离开了。 江汐夹在指间的烟没一口,已经烧到烟股。 …… 天渐渐失,天际余晖。 江汐回到了小别墅。 二楼走廊尽头的卧房门跟她离开前没什么两样,还关着。 江汐没开灯,借着微光走过去,她推开了门。 屋内地板上一窗夕,窗帘微飘。 陆南渡已经醒了,他还背靠沙发,似乎是听见开门声,他看了过来。 光线有些暗,江汐看不清他表情,她忽然紧张起来,带着期待。 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