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工作忙碌,很快转场去别的地方。 江汐去酒店拿上行李后去机场,这次仍是没有告诉夏欣妍夫妇,下飞机后自己拦车回去。 回家后夏欣妍没想她这么快回来,见到她自然是吓了一跳。 江汐意外的是陈居然也坐在餐桌前。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多,一般这个时间陈已经在酒吧。 夏欣妍赶紧给她了副碗筷,拉她在餐桌边坐下:“正好我和陈刚坐下来,菜还热乎着呢,赶紧吃。” 江汐说:“知道了,您也别饿着。” 陈坐她对面,问:“最近失业了?” 江汐笑了下:“差不多。” 陈牙咬着筷子:“看来你在娱乐圈也有行情不好的时候,不如回家干老本行。” 江汐掀眸看她:“你还知道我老本行啊?” 陈看着她,两秒后眨眼:“不知道啊,随便说说。” 夏欣妍打断她们:“行了行了别光顾着说话,先吃饭,吃完再说。” 晚饭吃完陈也没走,在沙发上坐着。江汐从厨房端了盆葡萄出来,问她:“怎么今晚这么乖?” 陈歪歪斜斜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按着电视遥控,闻言看她,开玩笑:“等你回来啊。” 江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坐下,觑她一眼:“我真荣幸啊。” 夏欣妍正好从厨房出来,看了眼时间后催促陈:“陈,赶紧收拾东西去上课了。” 陈还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没事,不急,还有半个小时。” “路上还得花时间,赶紧收拾一下哈,别迟到。” 相比自己母亲,陈更听夏欣妍的话,她扔下遥控器:“知道了。” 江汐什么都没问,剥了颗葡萄吃。 陈毕竟还是个小孩,她看向江汐,眼睛里带着光:“知道我上什么课吗?” 江汐笑了下:“吉他。” 陈没想她一猜就中:“你怎么知道?” 表情不会出卖人,陈即使再叛逆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谈到自己喜的事物眼里有光。 江汐没告诉她这点,这个年纪的小孩太会装酷,这次说了指不定下次就会掩饰了。 她说:“赶紧去上课。” 陈起身,从她碗里摘了颗葡萄吃:“怎么跟我姨一样。”说着晃悠到门边穿鞋去了。 陈母亲格虽温柔内里却是强硬,向来不同意陈学吉他。小时候陈曾经因为偷偷跑去学吉他被她打断过一条手臂。女儿像妈,陈也从来不妥协,母女关系越来越僵硬。 现在陈托付给夏欣妍,夏欣妍向来对孩子宽容,孩子的兴趣她也会尽他们意愿培养。自己甥女情况她一直是了解的,所以这次联系了自己多年的好友给陈上课。 陈也乐意去学,夏欣妍朋友是一个格外有名的吉他老师。 江汐吃着葡萄,没注意陈又晃了回来。 陈趴在她身后沙发背上:“喂,我们班主任是不是对你有兴趣啊?” 江汐回头看了她一眼:“怎么说。” 陈眼眶很深:“今天他问我你最近回来没有。” 江汐:“你怎么回答?” 陈咧嘴一笑:“我跟她不。” 江汐被她逗笑:“行了,上课去。” / 晚上江汐没在客厅坐着,早早回家。 自从江炽大学离家后,每次江汐回来这栋楼房经常只有她一人,空漆黑。 她去了杂物间。 江汐来回按了几次开关里面都没亮,灯坏了。她转身去客厅翻了支手电筒出来,又回到杂物间。 杂物间许久没打扫,地上桌上蒙灰,光柱里灰尘沉浮。 江汐停在一堆纸箱前,泛黄褪的纸箱一个接一个堆叠,空气里有股腐朽的味道。 这些都是江汐以前学画画时的东西,还有各种旧稿。原本这些早应该被江汐扔了,可当年夏欣妍夫妇不舍得,帮她收拾后放到了这里。 后来江汐没再来看过。 可她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江汐有一会儿没动,许久才抬手想搬一箱下来。奈何纸箱太重,一只手拿不来。 她顺手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将箱子搬了下来。 箱子都用胶带封住了,江汐手电筒放旁边桌上,蹲下身静止几秒后才伸手撕开胶带。 纸箱里不是她要找的东西。 江汐起身,又搬了个纸箱下来撕开胶带,不是。 直到搬到第四个,撕开胶带后她停顿了一下。 纸箱里画稿泛黄,素描的打印的,都画着一个男生,夹带稀零几张照片。 男生校服不修边幅,握着游戏手柄窝在沙发里,姿态懒散。 眉骨高,鼻梁,眼睛猎鹰般盯着电视屏幕。 江汐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 回过神后她拿开照片,底下大小不一的画稿。 他刷题眉心不耐烦皱起,平时总是对她吊儿郎当笑,睡觉时睫乖巧搭着…… 这些一一被江汐留在了笔下。 如果是现在的江汐遇到那时候的陆南渡,她未必会喜。可那时候就像着了魔似的,她眼里只看得到他。 这么多年过去江汐也没扔掉这些东西,这次回来便是准备清理。 她没再往下翻,将方才拿出来的照片放了回去。 屋里只手电筒一柱惨白光线,她拿胶带重新封上,起身将箱子搬出杂物间。 江汐开门出去,这座城市多雨,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雨滴砸在水面上溅起水花。 江汐沉默看了几秒,却没有回去,她将箱子搁在墙边,不管雨滴溅至箱面。 她没再看箱子一眼,转身关门进屋。 / 连续几天雨连绵。 复一不再有什么变化,陆南渡似乎如愿从她生活里消失了。 一切平静不已,他很听话。 准备回京城最后一天,陈凛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没说别的,直接邀她:“出来吃个饭吧。” 江汐犹豫了一下:“很快回京城,下次吧。” 陈凛似乎看出她意图,笑:“就这一次,你不用担心,不是追求,就是单纯约你这个老朋友出来吃个饭。” 像陈凛这种人什么都瞒不过他。 江汐索不推辞了,问了地址。 下午的飞机,中午江汐准时赴陈凛约。 到包间时陈凛已经在那儿了,江汐在他对面坐下。 陈凛递给她菜单:“你看看吃点什么。” 即使陈凛和江汐往过一小段时间,但并不了解江汐喜好,往时便跟他走得不近,更何况追求时。 有次陈凛碰巧撞上江汐心情不好。 那次导师组织吃饭,陈凛有朋友和江汐同导师,托朋友的福他蹭上了这顿饭。 中途陈凛去趟洗手间,正好碰上从洗手间出来的江汐,眼眶微红。 那时正值七月初,当时的陈凛不明白江汐为什么心情不好,后来才隐隐约约知道似乎跟她前任有关。 七月初,高考后,是陆南渡和江汐在一起的子。 那天江汐喝多了,情绪不太稳定。那段时间陈凛已经接触她很久,路过时没让她走,问她怎么了。 江汐说没事后便要走。 陈凛没让她走。他向来聪明,也擅长利用人,失恋无助的女生最容易下意识寻找浮木稻草,抱住另一段浮木离开沉陷地,奔赴下段旅程,新忘旧。 陈凛抱着试试的心态利用了这点,即使江汐拒绝过他多次。 他说你别急着拒绝我,或许我可以帮你一把呢。半个月时间,你试试我,不行再拒绝。 那天江汐已经喝了些酒,神绪有些不清醒,心里那点微乎其微的求救作祟。这一切恰巧都在陈凛预料之中。 只是那次往一个星期便结束,不到半个月。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释然,陈凛问她:“那时候你对我完全没有一点觉?” 江汐正喝热茶,开玩笑:“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凛角挂着温和的笑:“假话。” 江汐笑。 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