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无比难过的垂下了头,颤声道:“我输了。” 丁宁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息着,等待俞镰出身上的令符。 …… 观礼台上一片寂静。 “好剑。” 徐鹤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看着坠落在地上,还在发烫的暗火剑,鼓起了掌来:“出自柳泉郡名匠之手的暗火剑果然是柄好剑,真气行走于符文和剑身之中,便能引燃起温度这么高的火焰,只是这一战,却自然是手持残剑的丁宁表现得更好。” 顾惜的脸上已笼了一层寒霜,他当然清楚徐鹤山这些话是针对他。 “只是凑巧而已。” 他冷冷的看着徐鹤山,说道:“若是那里正好没有那样一个陷阱,此刻认输的便应该是丁宁。” 徐鹤山停止了鼓掌,反相讥道:“能够利用周围的一切,这也是一种能力。” 顾惜面无表情地说道:“只可惜绝大多数修行者之间的对战,是没有这种取巧的地方的。平常战场上的对决如是,街巷里之中的战斗如是,甚至岷山剑会里的比试也是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相比这些小手段,我更加相信绝对的实力。” 徐鹤山并不是个擅长辩论的人,顾惜的话令他很生气,然而一时间他却是想不到用什么话语来辩驳。 所以他只是沉着脸陷入了沉默里。 一旁之前很是活跃的谢长胜此刻也陷入了沉默。 谢柔说的那句不要今后还连骊陵君的一名门客都无法战胜给了他很大的刺,而此刻丁宁的表现,更是让他没有了任何玩闹的心情。 “他的确非常出,但是他手里的那柄是什么破剑?和对方那柄剑相差那么远。”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说道:“白羊难道连买柄好剑的钱都没有么?” 听到他这句话,谢柔摇了摇头,“白羊的师长既然给了他这样一柄剑,自然会有他们的用意。而且你不要每次开口都显得那么纨绔,都是钱钱钱。” “会花钱不算是真正的纨绔,会花钱还修行修不出个名堂,才是真正的纨绔。”谢长胜脸上没有笑意,他又像是回答谢柔,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 第六十六章 没有人想到的方法 一名排名中上的弟子被丁宁击败,对于端木炼而言,怎么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然而此时端木炼的脸却反而柔和了一些。 丁宁的表现虽然已经太过优异,但毕竟修为有限,而且就连身体都明显要比所有白羊和青藤剑院的弟子要差一些。 虽然他把握住了机会击败了俞镰,但俞镰这种级别的对手也应该便是他的极限。 青藤剑院此刻剩余的弟子里面,比俞镰强的至少还有十余名。 所以不管最终结果到底如何,至少这名酒铺少年肯定是无法最后胜出的了。 看着将夺取的木制令符挂在间继续前行的丁宁,他拔出了观礼台边缘的一面青旗,朝着峡谷中挥动了数下。 随着他手中青旗的挥动,祭剑峡谷里开始缓缓飘出四股烟,随后越来越浓,最终形成四条凝结不散的烟柱,直冲上天。 …… 丁宁首先觉到了风中的烟火气,然后他也马上看到了那四条烟。 他的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 那四条烟所标定的区域大约是在这个峡谷总长的三分之一的方位,按照这个峡谷共三天赶完的程而言,这个标定无可厚非。 然而按照这次祭剑试炼的规则,是每正午时分都必须一定要进入那四条烟标定的区域之内,否则的话就以失败论处。 但是第二天和第三天是在后半夜就可以开始出发赶路,而今里落到这峡谷底部都已经接近正午,所以这第一天必定要赶得很急。 赶得很急,便更耗体力,对于他而言更加不利。 他计算了一下时间,估计要一路小跑才有可能到达。 也就在此时,他的知里,却是又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 原本已经准备开始加速的他骤然停顿下来,迅速转身。 就在他转身的这一瞬间,就连观礼台上绝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条如般大小的黑影从他后方藤墙中的底部骤然冲出,弹跳而已。 觉到对方这一跃之间的力量,丁宁双脚用力扎地,身体往后微仰,体内的真气滚滚冲出,涌入他手中的残剑。 残剑上盛开无数洁白的小花,往上挥洒,瞬间切中黑影的腹部,并顺势将这条黑影从他的头顶挑了过去。 没有任何的鲜血飞洒。 唯有一条明亮的火星顺着剑刃切中的地方,不断的亮起。 “什么东西?” 观礼台上的绝大多数学生也从别处看到了这种黑影,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种黑影是在四条烟涌出之后才刚刚出现,给他们的觉,到好像是随着烟的燃起,很多关着这种东西的笼子同时打开,将这些东西放了出来。 “啪”的一声。 黑影重重落地,溅起一蓬飞尘和无数的落叶。 观礼台的绝大多数人依旧没有看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然而丁宁却是已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轻声自语道:“原来是你……想到要吃你的,可是有些倒胃口。” 尘埃和落叶散开。 观礼台上的许多学生终于看清,齐齐发出了一声惊呼。 趴在砸出的凹坑里,瞪着血红的双目,对着丁宁虎视眈眈的,是一头浑身漆黑的巨蜥。 巨型的蜥蜴很多山中都有,然而却没有一种的蜥蜴身上的鳞甲有如此的坚硬。 丁宁眼前的这头巨蜥身上的鳞甲看上去完全就像玄铁,每一片都有两三个铜钱的厚度,看上去完全就像是披了一层特质的玄甲一般。 所以这便是巴山中特有的披甲蜥。 在巴山,这种披甲蜥还有一种称呼,叫做腐毒蜥。 因为这种蜥蜴是任何腐烂的食物都可以吃,它的唾和胃,本身便是富含各种剧烈的毒素。 丁宁有信心杀死这样的一头巨蜥。 只是想到要以这种东西为食物,又要浪费许多时间,又要很累,他就怎么都愉快不起来。 …… “何朝夕!” 看台上响起了数声惊呼。 无独有偶,在距离丁宁有数百丈之遥的地方,很多青藤剑院的人目光始终追随的何朝夕面前也已经出现了这样的一头巨蜥。 “这是披甲蜥。”观礼台上,徐鹤山转头看着身旁的谢长胜,凝重地说道。 “看上去除非是特别锋利的名剑,否则炼气境的修行者本无法切开它身上的鳞甲。”谢长胜蹙紧了眉头,说道:“它的眼皮上都有鳞甲……似乎它张开的嘴是弱点?”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么做,你就完了。”徐鹤山摇了摇头,说道:“它的牙齿比它的鳞甲还要坚硬得多,它的咬合速度也比身体其余所有部位的动作要快,而且它的咬合力比它四肢的力量还要惊人,即便你能刺伤它的喉咙,它也可以咬住你的剑。很多不了解它的剑师,便是以为它张开的嘴是弱点,结果被它杀死。” 谢长胜心中骤寒。 他可以想象,若是像他这样的修行者失去了手中的剑之后,再面对这样一头浑身铁甲般的披甲蜥,那下场会是何等的凄凉。 “希望姐夫不要和我一样,想用剑去刺它的咽喉。”他由衷地说道。 在他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何朝夕这名公认青藤剑院第一的学生,却是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似乎他的面前是空气,本不存在这样一头的狰狞猛兽。 他身前的披甲蜥似乎受到了他的轻慢,从喉咙间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咆哮,也和那头突袭丁宁的披甲蜥一样跃了起来。 观礼台上很多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因为此时何朝夕的肌肤表面骤然闪现出一层青的荧光。 他肌肤下的每一条肌,都好像活动了起来,凝结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他脚下的土地无声的凹陷了下去,他的人也跃了起来,身影瞬间出现在这条披甲蜥的头顶上方。 他拔出了背负着的长剑,一剑斩落。 他的长剑是奇特的枯黄,完全就像是一柄枯黄的木剑。 然而一剑斩落在这头披甲蜥的头顶,却是如同一座巨山镇落。 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一团环形的空气在披甲蜥的头顶炸开。 然后这条披甲蜥瞬间落地,入地数尺,再次爆开一股环形的气浪。 谢长胜的眉头不由得一跳,嘴角微微搐。 这完全是没有任何花巧的蛮力应对,他可以想象出这一剑的分量,恐怕只是这一剑,这头披甲蜥就算不死,脑袋里也已经被震成一团浆糊。 何朝夕实在太强! …… 与此同时,和丁宁对峙的披甲蜥也已然动作。 地上骤然卷起一条狂风。 落叶如浪往两边疾分。 这条披甲蜥腹部贴地,四肢却是频率惊人的划动着,整个身体就像是一柄贴地的黑刃在急剧的滑行。 地面三寸对于修行者而言一直都是危险之地。 因为要俯身对付来自地面的攻击,总是比站直了身体对敌要困难得多。 更何况丁宁手里的剑要比其余人的剑要短得多。 谢柔的呼骤顿。 因为此时,丁宁已经出剑。 他弯下,手中的剑便是明显往披甲蜥的口中掠去。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接下来的画面。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她的眼睛骤然瞪大,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惊喜的轻呼。 丁宁的剑没有刺入披甲蜥的咽喉。 他的剑只是贴着披甲蜥的双吻掠过。 一截猩红的长舌掉落下来。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