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严思又去看干爹,那眼神明摆着是讨赏,季和就笑骂他:“见钱眼开的混蛋玩意儿,唱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不过看在你逗得你干娘开心的份上,银子赏你了,自己去账上支去。” “哎!谢谢干爹,谢谢干娘!”季严思笑嘻嘻的作揖,眼珠一转又说:“不如儿子再唱一段,要是听着好,嘿嘿~” 檀绣忍俊不的摇摇头,“听你唱一段就要十两,我可不敢再听了,再听下去,你干爹那点私房钱都要被你们掏光了。” 季严思立刻夸张的说:“干娘高兴,哪里是区区十两银子就能买来的,干爹可是乐意的很呢!” 檀绣还没回答,季和就接口说:“确实,檀绣听得开心,这点也不算什么,你再去叫几个人,要是能唱的你干娘开心,统统都有赏。” 季和这话一说,那不得了,他是个不怕事大的,跑出去吆喝了一嗓子,呼啦啦人都跑来凑热闹了。就这院子里十几个人,还有总跟着檀绣跑腿的那两个小太监,那是人人都想来试试,也不拘着唱戏了,还有表演拳脚功夫的。再次出乎檀绣的意料,跟着她的两个跑腿太监,都有些底子,在空地上你来我往,拳脚挥舞的是虎虎生风。 这个彩,檀绣眼睛都没眨的看完,扭头对季和道:“他们两功夫这么好,你怎么不自己带着,让他们跟了我,平里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季和看着她,表情和缓又自然,“怕你被人欺负,他们两跟着你,我才放心。” 季和这院子,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一群人各个都拿出了绝活,就连厨房的米大尤都跑过来,现场展示了一下面,面盆大个面团,在他手里飞腾旋转,变成伞盖那么大的被他举过头顶,又跟变戏法似得从左手换到右手,一会儿在天上飞,一会儿落在他手上,看的一群人眼花缭连连称奇。 最后米大尤得了最丰厚的赏钱,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甩着面团回去了厨房,说中午做他独家的臊子面条。 当季笃行抱着一只猫迈进院子的时候,被这热闹的人群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院子大门,疑心自己走错地方了。自家干爹喜清净,这里怎么突然这么多人,这么吵闹的干爹都没发脾气? 走近一些,他见到干娘被逗笑的样子,而干爹坐在一旁只顾着看她,就明白了。 干爹这是能看到干娘开心,就什么都不讲究了。 闹得差不多,季和让人都散了,让季笃行见过檀绣,又好好给檀绣介绍了一番这个干儿子,最后才一指季笃行怀里的猫儿,说:“我让他寻摸了个好看的猫儿来养,檀绣你觉得怎么样?” 檀绣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意,好奇的问他:“你如何知道我想养只猫儿?” 季和笑而不语,示意季笃行把猫到檀绣手里。 灰白皮绿眼睛的猫儿长得十分可,被人打理好了,檀绣接过放在怀里,猫也不怕生,就懒洋洋瞭她一眼,接着就张大嘴打了个呵欠眯起眼睛,把脑袋搁在前腿上睡觉。 檀绣笑了,捏了捏猫儿的垫,对季和说:“这猫儿像你。” 正喝茶的季和:“……?” 第110章 太监是真太监14 季和糊糊中摸到一团茸茸的物事,忽然一惊,然后清醒了过来, 他往旁边一看,发现手边躺着一只猫。被他摸了一把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咕噜一声,掀着眼皮瞅了他一眼。 这猫被檀绣起名为小禾, 从它来到这个院子那天起,檀绣就非常疼它, 不仅每天抱着它, 睡觉也会将它抱到上来。关于这一点, 季和其实不太赞同, 但是之前在檀绣笑着询问他“让小禾一起睡在上好不好?”的时候, 他没出息的直接点头答应了, 所以他现在也不好出尔反尔。 季司公表面上没什么表示, 其实心里有点闹腾。这猫一点都不客气,睡在上就横在季和与檀绣中间, 不仅如此它还嚣张的伸长了四肢, 占据了的好大一块。 季和往檀绣那边看了一眼, 果然又见到这越来越肥的猫把檀绣那边的铺占了大半, 檀绣就缩在角落里,看着有点可怜。 这就是季和不意的原因之一,这肥猫太占地方了。季和瞅了檀绣一眼,见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就一把捞住肥猫,轻手轻脚的下了,然后抱着猫走到外间。他架着腿,把猫放在桌子上,然后指着猫鼻子道:“看你胖的这样,睡觉都挤着檀绣了,你给本司公规矩一些,否则下次不许你上睡。” 肥猫打了个呵欠,出嘴里的小尖牙,然后它慢条斯理的舔舔爪子捋了捋胡须,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瞟了一眼故作冷脸的季和。它和季和对视半晌,忽然甩了甩尾巴,季和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肥猫无意般的,一尾巴打翻了放在桌上的茶盏,碧透亮的茶盏咕噜噜滚向桌边,眨眼就往地上砸去。 季和慌忙伸手去接,但还是慢了一步,茶盏从他指尖掠了过去,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季和嘶了一声捂住额头,看着地上的碎片出头疼的神,这可是檀绣最喜的一个青瓷茶盏,现在可好。 这动响吵醒了檀绣,她在里头睡意朦胧的问:“季和?怎么了?” 季和弯去捡茶盏碎片,瞪了那优哉游哉站在桌边的肥猫一眼,嘴里答:“哦,没事,我不小心打碎了个杯子。” 听到里头檀绣没再说话,季和把碎片放在手里,另一只手用力在肥猫的脑袋上薅了一把,小声怒骂道:“小畜生,要是檀绣知道你砸坏了她喜的茶盏,看她还会不会理你,饿你两天就知道厉害了。” 肥猫小禾恃宠而骄,脸上丝毫没有忏悔的意思。而嘴里说的凶狠的季司公,做贼一般把茶盏碎片带了出去,找季严思去寻个一样的来。 “再有下次,你瞧我给不给你收拾烂摊子!”季司公第无数次的指着檀绣的宠小禾怒骂,心里也无数次的后悔起自己为什么找了个祖宗来养。而季严思在一边瞧着自家干爹这厉内荏没出息的样子,再看看肥猫那完全不把他不放在眼里的模样,撇了撇嘴。 干爹还真当干娘没发现呢。不管是上次他不小心坏了干娘给他做的新鞋,谎称是小禾抓坏的,还是小禾偷吃了干娘给干爹准备的点心,干爹却说是自己吃的,这些事干娘心里都清楚着呢,她就是没戳破而已。 果然,等季和去上值去了,檀绣拿着茶盏喝水,忽然打量了茶盏一眼,笑着对季严思说:“虽然跟我的那个很像,但这是个新的茶盏吧?” 季严思嘿嘿笑,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只狗腿道:“干娘英明!” 檀绣不用问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手指点了点一旁打盹的小禾,“又打坏我的东西故意去吓他,坏家伙,下次不许这么做。” 小禾喵喵叫着蹭她的手指,好似撒娇一般。 自从有了这只猫,院子里就更热闹了。季和原本是不怎么喜猫这种东西的,他会寻摸来这只猫,只是因为檀绣喜,最开始檀绣看得出来,他其实对小禾嫌弃的,虽然在她面前特意做出喜的样子,但檀绣如何看不出来呢。 檀绣想着要是他真的不喜,把猫送走也可以,但是相处了一段时间,檀绣又发现季和渐渐的接受了这只猫,虽然嘴里不客气,但檀绣无意中撞见过他偷偷的给猫喂鱼,还抱着猫把脸埋在猫身上蹭,那偷偷摸摸去摸猫,摸两下又若无其事走到一边去的样子,着实可。 檀绣撞见一次,就要乐上两天,因此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看着季和与小禾的相处,时不时和季严思谈论一下季和今天又做了什么。 而季严思呢,他觉着这肥猫小禾,就像是干爹干娘养的猫儿子。这猫也不知道他那干哥哥是从哪儿来的,那股聪明劲令人咋舌,有时候他都怀疑这猫是成了。不然它怎么会翻出了干爹藏的私房钱,还把干娘带过去看了。干爹要是藏点什么东西,都能被这小祖宗翻出来拖到干娘面前。 冬里,身边有一只猫就好像随身带了个小暖炉,檀绣把小禾带去上值,小禾就盘踞在她的膝头,乖巧的当个皮暖炉。 等她下值回来,小禾则会悄无声息的踱到季和身边,冷不丁的扑过去吓季和一跳,然后季和看看书或是写点什么东西,小禾就在他手边捣转悠,季和十分嫌弃的三番几次撵它走,最后见实在没办法让这猫祖宗离开,才好像勉为其难的把猫在怀里捂着。 最近,檀绣最常看到的画面,就是季和斜躺在上就着边的灯看书,猫就团在他口,同样仰着脑袋,好像也在看书,一人一猫同样眯着眼睛,有种说不出的相像。 檀绣有时候会觉得这样很好,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动和庆幸。她庆幸着这重来的一切,许多事已经改变,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改变了。 心里怀着莫名的动,檀绣走到边,捞过季和怀里的猫,在那张猫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十分自然的转头在季和脸颊上也亲了一口。季和手里的书一下子就摔了,他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檀绣就已经拉着被子,抱着猫睡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季和盯着檀绣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捡起掉在被子上的书,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儿,忽然他摸了摸脸,出一个笑来。 “檀绣?” “嗯?” “刚才——” “刚才什么?” “……没什么。”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书也看不下去了,干脆放下书吹灭了灯烛,躺下睡觉。他耳朵里听到檀绣那边窸窸窣窣的,忽然心中一动,试探着朝那边伸手过去,然后他觉自己摸到了一只茸茸热乎乎的东西,下一秒,他的手指被猫咬了一口。 虽然不痛,但这肥猫太可恶了。季和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暗暗磨了磨牙。接着,他听到安静的夜里,檀绣在身边闷声笑了,她大概是捂着嘴,笑声有些沉闷,但依旧能让人听出来笑声中的开心愉快,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自己大概是被笑话了,季和有些尴尬的心想,但还是跟着这笑声,同样出笑脸。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间,就到了过年,民间寻常人家早早就为了年节开始准备各种东西,腌鱼腊,扫洒房室,糊新纱贴窗花等等。里虽然气氛没有外面热闹,但是也早早就准备了起来,各换上了新的大红灯笼,褪的墙面重新刷上了红漆,用来宴请群臣的殿被打扫干净,换上了各种桌具。 新年前夕,皇帝大宴群臣百官,等众臣子歌颂完这一年的政绩,一轮宴席过后,下午则是皇室家宴。在这样的子,即使皇帝前些时候和儿子闹得不愉快,现在也终于缓和了一些,好歹见了人,不会忍不住就教训人了。 皇帝活到成年的儿子只有三个,太子年长,居于三个皇子首位,他身边坐着端庄刻板的太子妃和一个妖妖娆娆的侧妃,夫两个看上去关系不如何好。在他下首坐着平王和平王妃,平王比不了太子哥哥,也比不了定王弟弟,他这个老二做的低调,平里不争锋出头,就是个闲散王爷。 这种时候,他上头的太子哥哥准备了一大堆好话在讨好他们父皇,他呢,还坐在那给平王妃把刚端上来的汤吹凉,眼里都没有其他人。怀着身孕的平王妃脸红润,快速的将端上来的菜掠过一遍,然后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径直吃了起来。 平王下首坐着定王,他最年轻,也最气盛,身边坐着冷若冰霜的定王妃和两个柔柔弱弱的侧妃,三个女人的关系看着倒是好。 三位皇子中,太子如今还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这也是很大一部分人更看好定王的原因,因为定王有一个儿子,虽然才三岁,但看那机灵劲儿就知道定然会是个聪明孩子。 不过要真论起孩子,平王才是最大的赢家,他的王妃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如今这肚子里又怀着一个,就是不看好他继承皇位的人,也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皇帝虽然对平王不太喜,但对于平王的两个儿子,那都是疼有加的,经常赐给各种礼物。 虽说是家宴,但皇家注定了不能像普通人家那般和乐融融,就算面上都笑意盈盈,心里头也是各有所思。季和站在皇帝身边,脸上也带着笑,他能将所有人的脸都看在眼中,包括身边这位已经生出了白发的皇帝。 季和将目光在三位皇子身上轻轻掠过,然后垂眼遮掩住了眼里所有的想法。 宴席时间很长,皇帝终究体力不济,季和只能跟着皇帝提前退场去休息,皇帝一走,殿中某些不对付的人就放下了那演出来的兄弟情深,互相讽刺挖苦起来,最后闹得不而散。 前头大宴热闹,后中的各奴才们也得到了主子的赏赐,能好好的吃上一顿。檀绣这会儿在安宁,带着剩下的几个老人一同吃了饭,然后她作为安宁的管事姑姑,给几个小女小太监发了红封。 一年难得松快几天,檀绣让他们去休息,自己则拿着扫把和布巾,来到从前慧静太后礼佛用的小佛堂,独自一人在里面慢慢打扫起来。这里面并不脏,但她觉得每次来这里打扫,心情就会变得平静,这也是她怀念慧静太后的一种方法。 这辈子,慧静太后离开不过一年,但加上上辈子,慧静太后已经离开她许久了。这个在季和之前,对她最好的慈祥老人,给了她在中最大的庇护,她很,所以尽管慧静太后死后她有机会去到其他主子身边当值,她也不愿意,而是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守着这个空殿。 清扫完这里的落灰,檀绣跪坐在蒲团上,轻声念诵起慧静太后生前最的经文。但她一篇经文还未念完,就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一个男声说:“檀绣,你果然在这里。” 檀绣扭过头去,见到来人时稍稍愣了愣。 “奴婢给定王殿下请安。”檀绣从容的行了一礼。 刚和太子吵了一架干脆离开了宴席的定王背着手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叹道:“本王记得,皇生前最在这里诵经了。”然后他扭头看向退在一边的檀绣,“难得你一直守在这里,不愿意另觅主子,倒是忠心耿耿。” 定王来到檀绣面前,看着她秀丽的脸蛋,忽然直接开口问她:“檀绣,本王听说,你与季和结了对食?” 檀绣面无表情,口吻寻常的答:“回定王殿下,是的。” 定王忽然啧了一声,“当初本王要你入王府做妾侍,你不愿意,后来皇去世,本王又问了你一次,你还是不愿意。如今你可后悔?若是之前答应了本王,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被一个阉人迫委身的境况。” 他的语气里是惋惜怜悯,还伸手试图去捏檀绣的脸,嘴里恩赐般的说:“如今我便再给你一个机会吧,只要你点头,我定王府你还是能进的,季和那边你也不必害怕。” 檀绣后退一步,恰好避过他的手,依旧是那副死人脸,眼睛抬也没抬,语气毫无起伏的道:“定王殿下想是误会了,季和并没有强迫檀绣,檀绣心悦他,所以才会去自荐枕席。” 第111章 太监是真太监15 定王听了檀绣这话,脸上有些愕然,然后他忽然又摇摇头笑了,意味不明的看着檀绣, “何必拿这种话来搪本王?” “想那季和, 不过区区一届奴才,你看上他?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何必说出口惹人发笑呢。他论容貌,不过平平, 论权势, 就算如今再得父皇宠幸,也是个奴才,若是有朝一惹怒父皇,转眼就会被夺去一切, 只能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说到这里, 定王出一个微妙而怜悯的笑容,“檀绣,你说心悦他,他能足你?或者本王该问,他能给你什么?” “他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檀绣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 只依旧平静的回答了一句:“他能给我他的命。” 定王肚子里那一大堆的话被檀绣这一句给噎住了, 脸霎时就变得有些彩。他本想说要是跟了自己,以后将会有数之不尽的珠宝,甚至未来将会得到更高的位置,不管如何说,做主子总比当奴才好。 可听了檀绣这平平淡淡一句话,定王忽然就觉得自己仿佛被嘲笑了一般,心中生出一股懊恼愤怒。于是他语带讥讽道:“你怎么知道季和愿意给你他的命,男人……哦,就算是没有的男人也一样,哄起女人来,什么都说得出口,本王记得檀绣不像是那种会被几句话欺骗的傻姑娘,怎么也这般天真起来。” 檀绣这次没说话了,就那样站在那,目光平静的看向定王。季和从未这样哄过她,但是他却真的如此做了。不过这一点,她不会跟定王多说。 而且,是不是男人,并不在于有没有那东西。有的男人就算身体齐全,也不过是仗着那丑陋物事在女人身上得到征服的快,实际上相当令人恶心,和畜生也没什么区别,毕竟狗也有那东西。可有的人,即使身体有残缺,他有担当,能舍身保护自己的子,说到做到,坚韧不屈,这样的人,谁能说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檀绣想到季和,眼神不由自主的软和了一瞬。 而定王见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恼火极了。他过惯了顺风顺水的子,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是能拿到手的,对于檀绣,与其说是喜,不如说是一种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因为得不到就挂念着,一想到就梗着心口难受。 几次三番被拒绝,心高气傲的定王殿下早就着火气,今多喝了一些,又见到檀绣依旧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的火气霎时就如同被风助长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他忽然上前一步,极有迫的朝檀绣了过去,伸手就拽住她的手,出了狂妄的本。 “皇再喜你,你也是个奴才,记住自己的身份,檀绣,本王要是想要你,哪容得你几次三番拒绝本王,今本王就办了你,看你还如此嘴硬!”定王欺近檀绣,嘴里恶狠狠的说。 他等着瞧檀绣惊慌失措的样子,可是谁知道檀绣被抓住了手也没挣扎,只幽幽的转眼看着小佛堂里的佛像,冷静的缓缓开口说:“慧静太后死前,曾带着檀绣在此处念经。当时她已经走不动了,檀绣扶着她,跪在了这个蒲团之上。” “太后娘娘是中对檀绣最好的人,她临终前对檀绣说,让檀绣在此处守着她,而她也会在这里看着檀绣。每次来此,檀绣都觉得,太后娘娘没有离开,她就在这看着檀绣。” 檀绣的声音又轻又低,飘忽不定,回在小佛堂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佛堂内挂着的幡子翻飞拂动,原本笔直袅袅的香上青烟被扭曲吹散,室都是清冷的檀香。 定王被这阵冷风一吹,猛地打了个寒颤,他看了看檀绣面无表情的脸,又恰好见到了正对着那张桌子上慈悲佛像,忽觉一股恶寒袭上心头,霎时酒醒了大半,手中不由自主的放开了檀绣,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檀绣才动了,她走到桌前出三香,在烛火上点燃,然后她扭头看定王,“定王殿下,您也许久未来看望太后娘娘了,不如为她上一炷香?她老人家一定能看得见。”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