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锦听皇上这么说,只是清淡的笑了笑,“皇上喜就好。” 可她身后的江溶月却忍不住将这香球的其他好处说了一遍。 皇上听完后,果然更兴趣,甚至问起陆念锦调制这种香球的香方来。 陆念锦哪里看不出皇上是想将这香球定为贡品,可凭什么她的东西他想要就要!就凭他纵容湖公主足期间还出来晃悠吗?! “回皇上的话,这是念锦生母留下的遗物,因为所需香料太过名贵复杂,攒上几年香料,也许就只能成这两三盒。”这般想着,她故意将香球的难得放大,又打上她亡母遗物的烙印。 她这么一说,皇上果然歇了打这香球香方的主意。 而陆念锦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皇上想到还憋在帷帐后的湖公主,摆了摆手,让两人退下。 出了乾元殿,陆念锦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当江溶月问她接下来去哪里时,她毫不犹豫道,“去玉湖殿。” 江溶月闻言,脸一变,“去玉湖殿做什么?” “自然是看望湖公主,和她重修旧好。”陆念锦表情恻恻的,。 “表嫂,你不会是说真的罢?”江溶月打量了眼陆念锦的脸,担心的问。 陆念锦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快步朝前走去。 江溶月是受皇后之命要陪着她的,现在能怎么样?只能舍命陪君子啊! 两人就这样一路飞快地去了玉湖殿。 然后,一进大殿就遭到了湖公主娘洪嬷嬷的阻拦,洪嬷嬷行礼后,便冷冷地看向了陆念锦,不假辞道,“公主正在偏殿思过抄规,不便出来见人,还请太子妃恕罪,您还是等哪公主抄完了规,解了足令再来。” 陆念锦听着洪嬷嬷的阻拦,却没有半分退缩的意思,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洪嬷嬷,“若本太子妃和平郡主是奉皇后的懿旨来看望湖公主的呢,洪嬷嬷还是不让吗?” 江溶月:“……”她姑姑什么时候下这道懿旨了?她怎么不知道。 “洪嬷嬷?”陆念锦见洪嬷嬷不语,顿顿,又笑着提醒了她一句,“皇后还说了,本太子妃毕竟是公主的长嫂,对底下妹妹,理应宽宏和善些,若公主真的知错,就先饶了她这一次,不与她计较。” 洪嬷嬷听陆念锦一字一句的说着,冷汗几乎浸了中衣。 她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请太子妃和平郡主随老奴来,老奴这就带二位去偏殿见公主。” 陆念锦点了点头,带着江溶月跟着洪嬷嬷去了偏殿。 偏殿里自然没有湖公主,不过侍奉湖公主的女余香,慌之际又扯出一个谎来。 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启禀太子妃,公主……公主她去净房更衣了。” 陆念锦倒没什么兴致为难一个女,她温和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下巴,“那你将湖公主这一个月来抄的规搬来给我看看,我回去也好和皇后代。” 跪在地上的余香更怕了,她眼神闪烁着,一动都不敢动。 陆念锦见状,不骤变了脸,“这一个月来,湖公主该不会一个字的规都没抄吧?” 余香面无血:“……” 她很想说一句“太子妃英明,你猜对了”,但是她的立场又不允许,只能沉默。 陆念锦看着余香默认的态度,还有洪嬷嬷大难临头的表情,倒是意外。湖公主对下恶毒跋扈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连皇上的处罚都敢当耳旁风,连最基本的面子功夫都懒得做。 一旁的江溶月看得目瞪口呆,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她表嫂哪里是寻湖公主重修于好的,分明是来找麻烦的。 至于这个余香说的公主在净室更衣,只怕也是假的,湖公主她本就不在玉湖殿。 如是想着,她突然福至心灵,冷冷地朝余香看去,呵斥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替湖公主隐瞒吗?说!湖公主到底在哪里!” 江溶月难得威严一次,余香吓的登时就打了个哆嗦。 她原本就不是湖公主近身伺候的女,一个多月前,因为湖公主的近身人全被毒蜂蛰了,不便伺候湖公主,她才被从外殿调了进来。 现在被江溶月问着,胆小的她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地代道,“回郡主的话,半个时辰前,公主和妙音姐姐换了太监服,出去了……” 至于两人去了哪里,她却是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可江溶月听到太监服三个字却是想明白了,皇上御案上放着的,哪里是福公公的帽子,其实是湖公主的帽子吧! 至于福公公,十有八九是守在湖公主的身边,免得她一时冲动,又窜出来。 想明白这些后,她带着几分求证朝陆念锦看去,想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猜出了这些,陆念锦微微点头,江溶月嘲讽一笑,她的眼里再没有任何疑窦。 两人将湖公主足期间的底细抖落清楚,就回了坤宁。 见到皇后时,自然是第一时间将两人狐假虎威的行为据实以告。 皇后对两人假传懿旨的行为倒是没什么不,还笑盈盈地赏了两人一人一块玉牌,嘱咐道,“以后你们两人拿着这玉牌,就犹如本亲临。” 陆念锦握着手中栩栩如生的凤凰玉牌,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当成保命用的吉祥物收了起来。 江溶月已经习惯了从皇后这里拿各种赏赐,也没有拒绝。 两人前脚刚拿到玉牌,后脚,皇上再次重罚湖公主的风声就传进了坤宁。 这一次,皇上直接将湖公主的惩罚翻倍,并且专门指了个耿直的御前姑姑去看着她……若是一年之内抄不完所罚的规,就褫夺公主封号封地,降为郡主。 江溶月再次听到湖公主吃亏,开心的都多吃了一碗饭。 皇后只是微微蹙了下眉,淡淡说了句,“湖这丫头,确实很不像话。” 陆念锦打量着皇后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当年先太子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陆贵妃,可除了她,还有谁会、又有谁敢对先太子下毒手呢! 也是为难皇后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杀子仇人儿女双全,福寿康安,她却只能偏安一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着这偌大的坤宁,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过子。 用完午膳,陆念锦和江溶月陪着去皇后去御花园消食。 消完食,三个人回去又搭着宋姑姑凑了桌马吊…… 陆念锦牌技最差,输得最惨,偏偏牌瘾还最大,到最后输的全身上下就只剩下皇后给的凤凰玉牌。 惹得皇后和江溶月打趣不已。 …… 当晚,就寝前,江溶月提出想跟陆念锦同睡。 皇后看了她一眼,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就你那猴子样的睡姿,可别往你表嫂跟前凑了,没得害你表嫂整晚睡不好,以后都不敢进来了。” 陆念锦因着怀孕的缘故,也不想跟人同睡,便只促狭地在一旁看着。 被皇后一通训,江溶月总算歇了要和陆念锦一起睡的心思,无奈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念锦在她走后,也回了自己上次住过的房间。 房间还是老样子,她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劳累,简单洗漱了一番就睡了。 秦嬷嬷不放心她,亲自睡在脚踏上帮她守夜。 陆念锦不忍心秦嬷嬷到这个年纪还遭这份罪,索起身让坤宁的人抬了一张软榻进来,放在她的边,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刚好躺得下秦嬷嬷,容得下她翻两个身。 夜越来越深,屋里很快传出绵长的呼声。 宋姑姑是在丑时左右,人睡的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潜进房中的,她绕过秦嬷嬷,直接走到了陆念锦的身边,三指微微曲起,搭上她的手腕。 一下、两下、三下……到第六息的时候,她收回手,转过身,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陆念锦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同时,心底泛起一抹狐疑。 来人是谁? 为何要给她诊脉? 她想确定什么? 皇后寝。 已经这个时间了,皇后还靠在榻上,不肯安枕。 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她攥紧了手中的小札,抬头朝珠帘处看去。 进来的正是换掉夜行衣的宋。 “怎么样?”皇后看到宋,立刻坐了起来,看着她有些着急的问。 宋看着皇后充期盼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 下一刻,皇后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 她攥紧了放在榻上的手,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哽咽,“不行吗?终究还是不行吗?” 宋上前,给皇后递了块帕子,弯下,一面帮她擦泪,一面安抚道,“只有一次,这并不能证明那剧毒有碍于太子生育,也许只是凑巧!” 皇后听宋这般说着,眼中顿时又浮起一抹希冀来,灼灼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吗?” 宋点头,“自然是真的,”跟着,她又道,“不过娘娘要是真的很急,奴婢倒是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 “奴婢的先祖曾留下一张药方,照着那张方子煎药服之,当夜再行房,便一定能生下男胎……” 第49章 本座的孩子,生下来! 陆念锦想着那个偷偷摸摸给她把脉的神秘人,在黑暗中警惕地眯了眼,一时神经紧绷,睡意全无…… 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她的房间,很明显对坤宁十分悉。 会是皇后的人吗? 一瞬间,陆念锦想到了楚拂,想到了四个芸,她们可都是皇后指给她的人,尤其芸姜,当她闻着太湖银鱼羹反胃时,她就站在她的身后。 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后召她进也定然存着试探她的心。 一次不行,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陆念锦这般想着,浑身的血都冷了。 同时又有一丝庆幸,进前,她为了防备陆贵妃发难,和秦嬷嬷在屏风后更衣时,特意用银针了自己的脉象,如此就算不小心受伤,太医来替她请脉也瞧不出任何异常。 只是没想到,最后陆贵妃没防着,却刚好应对了皇后的试探。 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