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倒是被这么一个意外撕破了…… 宴朝将方向盘抓得更紧,没有再去看顾雪仪的脸。他知道,在她心中,宴家几个小的,是比他更重要的。 车很快就一路开上了高速,开到了城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盛煦锐地觉到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冷凝,气也越来越低,仿佛有什么重重在了他身上。 盛煦忍不住暗自嘀咕。 倒也不必吧。 不就是我这个前夫的弟弟坐在这里吗?你宴总倒也不必如此受刺吧? “这是什么地方?”顾雪仪突然出声问。 宴朝这才分了一点目光过去:“……看地图像是个村子。” “啊。”顾雪仪辨认地图的能力还不算特别好,因为华国的各市县实在太多了…… 宴朝拐下了高速,往着村子的方向行进。 窗户被拍得噼啪作响。 天上下起了雨夹雪。 另一头。 宋圆问:“我们现在就打电话吗?” 画廊老板冷声道:“那么急干什么?” “等失踪上一天一夜,他们才会着急。宴文姝对宴朝的作用其实不大,宴朝未必会为宴文姝让步。毕竟是宴家的私生女么。”旁边有人声道。 “但顾雪仪会管的,宴文姝对她那么亲近,她们关系应该不错吧。最近宴朝又在重新追求顾雪仪……这不正好吗?一个套,两个人都会钻进来。” 宋圆闻言,却是脸白了一下。 她当初也是真心拿宴文姝当朋友的,毕竟都是私生女啊,身世一致啊,她们正应该抱在一块儿取暖。 但后来宋圆就发现,宴文姝这个私生女却过着和她截然不同的生活。 宴朝虽然待她冷漠,但是从不会克扣宴文姝的钱。宴文姝很有钱,更因为顶着宴家的名头,随着宴朝手握的权势财富越壮大,宴文姝在国外就越受,还成了名媛圈里争相追捧的对象。 这也就算了。 宴文姝回国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开始听她大嫂的话了,她开始亲近婚生子那一方了…… 宋圆想到这里,心底就升起了一股怒气。 宴文姝卑躬屈膝,就能换来宴家的好生活,做名正言顺的宴家三小姐。 她呢? 她的家却被顾雪仪和宴家摧毁了! 宴文姝还不痛不地说什么,我赞助你一些钱啊…… 宋圆的脸慢慢恢复了红润。 她笑着说:“嗯,还是晚一点打电话吧,下面我们可以做很多事嘛。” 他们的车开进了村子。 村口早就有人等着接应了,直接带着他们就进去了。 而这边前脚刚到。 后脚宴朝的车也到了。 盛煦一推车门,就扶着一棵大树哇哇吐了起来。 他怀疑宴朝是报复他。 顾雪仪倒是面不改,只是面颊雪白得过了头。 宴朝用力抿了下,还是朝顾雪仪看了过去,问:“冷吗?” “还好。” 城市天气逐渐回暖,但是偏远一些的乡村却温度极低。 这会儿顾雪仪是有一点不太适应。 宴朝盯着她的面容仔仔细细看了会儿,最后还是下了外套,罩在了顾雪仪的身上。 顾雪仪愣了下,回头去看宴朝。 宴朝面上温和之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他面上再不带一点笑容,连眸子都是深沉的。 这是顾雪仪从来没见过的宴朝。 不,倒也不是没见过。 宴朝在切了龙珍的时候,有一瞬就出了这样的表情,但也只是一瞬。随即他就又浮现了淡淡笑容,仿佛那位绅士的宴先生。 顾雪仪倒并不怕宴朝的模样。 她拉了下身上的外套,裹得紧了点。 身上的确一下温暖了许多,顾雪仪这才没有再提还回去的话。 那边盛煦已经吐完了。 他慢地站直了身体,说:“咱们走吧。” “急什么?”顾雪仪淡淡道。 盛煦:“嗯?不急吗?” “你连他们为什么进村子都不知道,就往里闯,兵法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盛煦舔了下:“不是为了更好地藏匿吗?” 宴朝淡淡接口道:“那你知道,整个村子是否和他们一伙的吗?” 盛煦:…… 盛煦:“没可能吧。” 盛煦:“还真有这种可能?” 顾雪仪淡淡道:“昔我父亲带兵,行过一处村落。那村子便是全民皆兵……若是一着不慎,恐怕就着了道。” 宴朝也道:“国内有些偏远的村子,也都是以村为单位进行制毒贩毒,拐卖人口……” 盛煦:“……草。” 他还是太年轻了。 “国外这样的也不少见。甚至有一些国家,大部分村落都是全民武装。……国内,他们不至于装备武器。但如果掉以轻心,也可能被制住,从主动变为被动。” 盛煦有点气闷。 大嫂懂就算了,宴朝也懂。 就他不懂。 “那我们怎么办?” “等天黑。”顾雪仪和宴朝几乎同时开了口。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宴朝却先一步挪开了目光。 顾雪仪怔了下。 宴朝突然变得怪怪的。 盛煦望着这一幕,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好气。 他恨不得现在打电话去租一个大哥来冒充盛老大,把宴朝气死得了。 “回车上,开远一点。”顾雪仪发话。 盛煦连忙说:“这次我来开,这次我来!” 不然宴朝开车,能把他搞死。 宴朝这次倒是没再说什么。 等上了车,顾雪仪犹豫一下,还是问:“你担心宴文姝?” 宴朝愣了下。 他自然不是担心宴文姝。 但他低低应了一声:“嗯。” 顾雪仪:“宴氏的保镖应该也快赶到了。” 如果不是宴朝车开得太快,后面也不至于甩开得太狠。 盛煦也回头说:“一会儿警车也要到了。” 宴朝淡淡应了声:“嗯。” 顾雪仪眨了下眼,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她歪过头,低了声音和宴朝淡淡道:“我们那时嫡子与庶子也是有分别的。我虽然待他们好,但也不会要求宴总也与他们亲近。婚生子与私生子,从身份层面上,本就是尴尬对立的。宴总过去那样谨慎,并算不得是小人之心。反而是省却了许多麻烦事……若是放纵他们任为,于家族,于他们自身,于宴总自己,才正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顾雪仪在宽他。 宴朝猛地攥紧了手指,哪里还有什么冷意。 顾雪仪以为在他在情绪低落? 宴朝心底砰砰砰炸开了一朵朵烟花。 但脸上却是分毫不显。 他转头看向顾雪仪,哑声道:“当真吗?” 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