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放过那个刺客的理由!”南霁吼了一句,眼神沉了下来,“父皇在想什么朕不管,朕也断不是仁慈之人,就凭刺客举起手中的刀,是为了取人命,朕便定要他们死。” 范时毅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陛下只看见了刺客的行凶,却浑然没在意刺客的背后。诚然,刺客这个行当在江湖在民间一直都存在着,必然有它的理由。 陛下现在想要铲除刺客之举,有如扬汤止沸,锅底火势依旧猛烈,这汤迟早有一天又会烧回来。 “你们都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南霁扶额说着,把人都遣了出去。 从大殿退出来之后,钟戚先行离开,江百里叫住范时毅:“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见一个人?” 范时毅道:“谁?” “你的昔队友,那天你也在场。” 范时毅一下想了起来,就是那个看起来不像刺客的柏竹石,“怎么,统领这么些天都没审出点什么?他要真是冤枉的,我看您怎么办。” “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我这双眼读过多少人,看过多少事,我敢断定他就是暗线。”江百里说道,“去看看吧,我今定要撬开他的嘴。” 范时毅看着他傲气的背影撇了撇嘴,脚步一抬跟了过去。今对他来说还是个大子。 前段时他一直在偷偷替廖子彬张罗,想让他隐姓埋名待在自己手下,碰巧今原启就带着子彬归队了,他着急忙慌地想回去见一见自己思夜想的人。 牢房里照旧森森的,混杂着难闻的味道,和犯人苟延残的气嘘声。 柏竹石在几里经受了数十种刑罚,全都熬了过来,强撑着意识,不断尝试给外面传消息,却屡屡失败。 最近破风隐藏在里的暗线因为解散的事,走的走,留下来的等于是自愿抛弃了刺客的身份,以里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因而彼此之间没了联系,加上抓他那只有一队人看到,这个消息便封死在这儿了。 既然消息传不出去,柏竹石便静静等着江百里,自己已经这样了,他只求一死。 范时毅见到他的时候,意外发现他的眼眸里透着坚韧,浑身上下都是挥之不去的军人气魄。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忍心地问道:“柏竹石,你……真无话可说?” 柏竹石抬头对上了范时毅的眼睛,这是雨烈和景昭的朋友。 当初他们那么要好,为了帮朋友洗罪名,还让自己去给人下药。 “哈哈哈……”他笑了起来,谁知兄弟也会互相残杀。柏竹石开口,说了进大牢以来最失风度的话:“范时毅,我要知道有今,死都不会帮你。” “……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帮你。”这句话柏竹石低头喃喃着说的,轻得只有范时毅听见了,却又听得很模糊。 范时毅顿时有些发火:“你在说什么,什么帮不帮的?还求你?” 江百里打断了他们,“柏竹石,我知道你不在乎刑罚,不怕死,但我顺藤摸瓜查到了你的家,猜猜我又查到了什么?” 柏竹石一皱眉,那里只有给他传信的一个小厮,什么都不懂。 “一小孩,一问就全说了。”江百里说,“原来你在城中本就没有家,也没有家人,那个地方只是你收发信息的私人驿站。这下我说得够清楚了,你还不打算认账?” “我认。”柏竹石颤颤巍巍地扶墙站了起来,“我就是破风的刺客。” 范时毅还沉浸在刚才他说的奇怪的话里,猛然听到他亲口承认,心里怪异地松了口气,也不纠结刚才的事儿了。 “来人,把他给我绑回架子上。”江百里手搭着剑,警惕着柏竹石。 柏竹石笑了一下,“大人不必紧张,也不用把我绑起来,怪累的。我可以说你想知道的任何事,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百里挥手又把下人赶了出去,“你说说看。” “我说完之后,给我个痛快。” 江百里一点头,“你说完了本就该死,不过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范将军,请你也答应我。”柏竹石转头对范时毅说,语气十分郑重。 “好。” 柏竹石坐了下来,面对两个站着的人,“你们最想知道什么?” “破风现任的阁领是不是入溪?”江百里问。 柏竹石一愣,“是。” “我听说前任阁领身故了,为何?” “不知。”柏竹石答,“统领,我只是小小一个内线,这些不在我知情的范围。”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