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宁清晨起身时,已经能听见客栈一层大厅之中的喧哗之声。 昨夜跨院失火,他们入住客栈前院的二层小楼里来的很仓促,是以选的屋子也并不避开人声,而是推开内侧的窗子,就能看到客栈一楼大厅的两间屋。 这时大厅之中所有人都在议论昨 客栈走水之事。 剑川城虽然不小,又居于要 ,可到底固定的住户就是那么些人,因为进出剑川都十分困难,所以来往的行商只一眼就看得出哪些面孔是生面孔。 更何况,昨 在跨院还闹出了那么一场“大戏”。居住在跨院的客人是什么身份,相信剑川的百姓们已经都有所了解了。 “……说以昨儿晚上的大火,是火神娘娘看不惯那个什么王妃水 杨花了,才想一把火烧了她?” “可不是。看她长的那个狐媚模样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打残了秋家的老爷,简直是不要命了!” “可我听说事情是因秋家老爷调戏人家王妃在先的啊,你们不要 说,这位王妃和寻常的那些闺秀不一样,她夫君可是忠顺亲王!” “那又如何,可怜忠顺亲王没寻到一个好 子,他在外面打仗,他家女人却在咱们这里胡行 做的。” “别胡说了,现在好像就南北方打仗呢,忠顺亲王现在在南方,南方又没什么仗可以打。” …… 秦宜宁坐在窗边,一边让寄云替他梳头,一边听着楼下那群人的高谈阔论。 从这些百姓的议论便可知,剑川此地的闭 程度,那些人所知的消息也是一星半点,也未必全都准确。而领着头说她不是的那些,许也是为了捧秋家的臭脚才诋毁她罢了。 秦宜宁在就知道人 就是如此,有时候即便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有些人为了一些小心思也照样做得出来。诋毁一个人不过是上下嘴皮子一动的事,说话的人大多数都不用负什么责任,心下说不定还会因诋毁了别人而暗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被诋毁的那个人遭受如此无妄之灾,受到的身心伤害都是巨大的。 秦宜宁无奈的轻叹一声,“也亏得我不是那些大家闺秀,也没有那么刚 儿。否则被这么说,还不一脖子吊死以证清白了?” “王妃可别这么想。做错的是那些人,您又没做错什么。这些人不过是闲汉嚼舌头,不明所以就敢胡说一通罢了,简直是可恨。” 冰糖又是担心又是气愤,偏他们先在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外头那些人许是因要吹嘘秋家,声音高的很,像是说了秋家的好话,生怕声音弱了别人听不见似的。 自从秦宜宁嫁给逄枭,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让人平白的心里窝火。 冰糖气的脸都白了,又不好推开窗子去与外面的人吵。 就在这时,他们又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议论。 “你们知道么,昨儿晚上秋家六房那边也出了事。” “你可别瞎说啊,秋家那么大的宅子,护院拳师多的可以跟 里的金吾卫相比了,怎么可能出什么事啊!” “所以才说这件事蹊跷呢,昨儿客栈走水了,秋家六房也走水了,还有更奇怪的呢!” “你这人,说话怎的就说一半,你说更奇怪的是什么?” 那人 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六房老爷,太太和两个儿媳妇的头发都被剃了!就是一宿觉的功夫,眨眼头发就没了!现在都跟和尚姑子差不多了!这会子六房正 着呢。” “胡扯!你这种事情会给你个泥腿子知道?”听了的人都不信。 “嗳!我家堂弟的小舅子可是给秋家送菜的,怎么不知道?这剃头也太厉害了,这也就是剃了头,若是真要杀人,这几个脑袋岂不是要搬家?” “啧啧,这怕不是鬼做的吧?又是剃头,又是走水的。” “也不知是怎么冲了鬼神,怎么一夜之间两处走水。” …… 秦宜宁、冰糖和寄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分疑惑和了然之 。 秦宜宁吃过饭去隔壁见了穆静湖。 穆静湖也刚吃好饭,正坐板凳上看书,见秦宜宁来拜访,笑了笑引着人入内,还给她倒了茶。 观察穆静湖的神 ,这人仿佛已经从愤怒之中走了出来,神 之间十分平静,好像昨天那个气的快要爆发的人不是他。 秦宜宁就笑着道:“穆公子,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不必与我客气,我答应了逄之曦保护你,自然会尽全力。况且也没有出什么事让我去出生入死。” 秦宜宁点了点头,与穆静湖又聊了片刻,这才道:“穆公子晚上出去时要留心安全才是。” 穆静湖一愣,眨了眨眼,许久才赧然道:“你都知道了?” “原本是不确定的,但是你这样一说,我就都明白了。” 穆静湖被噎住了,心里一时间只反复的在想,逄狐狸的媳妇也是个狐狸,从前她还没出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的厉害了,现在她嫁给了逄狐狸,就更狡猾了。 见穆静湖不说话,秦宜宁笑着道:“我知道穆公子冒了这么大的风险为的是对逄之曦的承诺,是看他们行事太过了,明明自己做错,还反过来咬了我一口,污蔑我的名声。” 穆静湖见她不怪自己,而是非常理解自己,方才些微的不自在就消失无踪了。 “我答应逄之曦保护你,不让人动你一 汗 。可那个秋飞珍不但对你动手动脚,他家里人来了也不讲理,还要对你拉拉扯扯,咱们不过是讲讲道理,他们竟然还敢纵火伤人。我气不过,又怕给你惹事,这才出此下策。” 秦宜宁知道穆静湖是好意。而且,无声无息的潜入守备森严的秋家,在秋家占地面积颇广的宅院里,单独找到六房去,割掉六房主子们的头发,还只防火烧了六房,这一系列的做法甚至比直接冲进秋家去杀人还要艰难凶险。 “穆公子往后不要再这样冒险了。无论如何,还是咱们自己人的安全最重要。你能答应逄之曦跟着我来这一趟,我就已经很 了,若是因为我带累你受了伤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岂不是要愧疚死?” 穆静湖摆摆手,笑道:“你放心吧,我的本事你应该信得过。” 就算再信得过,穆静湖也是单 匹马一个人,就算是再好的铁,又能捻几 钉? 只不过秦宜宁毕竟不是穆静湖的什么人,有些话表达清楚意思就好,无法再继续细说了。 二人就又商议起出川牌的事。 “我打算今儿去仔细观察一番,如果不行,我就还用老办法,去秋家盗个出川牌来。反正咱们在剑川关外留下了人手接应,出去后就一切都好办了。” 秦宜宁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咱们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这事还要劳动你。” “不值什么的,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正说着话,客栈一层出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一群手持 的汉子冲进了客栈,为首的一人头上多了一顶帽子,正是被剃了头的秋源明。 “就在这里!给我抓起来!” “是!”汉子们虎 一般,吓的殿内的客人四处逃窜。 一个壮汉抓住店里的伙计,问道:“那个什么忠顺亲王妃,在哪住?还不带路!” 伙计被吓的 滚 ,秋家人他们哪里敢招惹?慌 的就指着楼上:“在二楼,在二楼!” 壮汉肌 结实的手臂一抖,就将伙计给推的蹬蹬倒退好几步,一个 股蹲摔在地上,疼的“哎呦”一声大叫。 得了位置消息,汉子们便冲上了楼。 秦宜宁这时听了动静,在已经叫齐了人手,在二楼临近楼梯的所在列队而立。 “你们想做什么!”秦宜宁沉声质问,“我是圣上亲封的忠顺亲王妃,超一品的诰命,尔等小民难道想造反不成!” 秋源明面 铁青的冲上楼,站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平台叉着 仰头看秦宜宁:“少放 了!你不过一介女 ,难道抓了你就是造反?你又不是皇上,你未免太托大了!上,把这个恶女人给我抓起来!” “是!” 秋家的拳师护院早就横行惯了。他们本来就对自己是秋家人有几分骄傲。况且秋家在剑川的地位,那是他们犯了天大的事都没有人敢管的,这些秋家的下人 本就没将秦宜宁一行人放在眼里,手持 就往上冲。 穆静湖、冰糖和寄云挨着秦宜宁站着,惊蛰等三个银面暗探守着秦宜宁背后,其余的 虎卫们这时早就被惹 了,悍然守住了楼梯口,那些自信 的拳师一往上冲,就被 虎卫一脚登在 口上,球一样的滚了下去。身后的人躲闪不及,也被装了个正着,一个撞一个的,就连秋源明都被撞的跌坐在地,头上的帽子也掉了, 出寸许长还搂着青皮的脑袋。 秦宜宁看的噗嗤就笑了。 亏穆静湖想得出来,这模样看着也太好玩了! 喜 锦堂归燕请大家收藏:()锦堂归燕更新速度最快。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