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场中静谧一片。 几个乞儿面前已经被人围的水不通。 看那些人站着一动不动,有些神情恍惚,有些神情肃穆,更有甚者,眼尾泛红。 看到这一幕,狗哥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害怕,握紧了旁边丫头的手,随时准备跑路。 但片刻之后,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数不清的铜钱如落雨般扔到他们脚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狗哥!” 旁边芽儿惊喜一叫,飞快抬头看向他,“好多钱啊!今天的任务,不,明天的任务也足够了!你好厉害啊!” 狗哥浑身汗珠滚滚,冷汗早已打了他后背,透过那破布衣裳。 听到芽儿说,才凸显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嘴角扯开一丝笑。 芽儿连忙松开他的手,跟着元宝飞快的捡起了地上的铜板。 人都散尽,耳畔嘈杂声渐落,秦晚瑟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几个豆丁,她眨了眨眼,将眼底一点水汽下。 翻开手掌,上面静躺着几颗成圆润的丹药,还有那锭白花花的银子。 “喏,你们的。” 狗哥又看了她一眼,将她掌心几颗丹药拿走,独留下那锭银子。 “这个,不要吗?”秦晚瑟疑惑。 “方才不小心脏了你的衣服,这银子,算是我赔你的,我们走。” 秦晚瑟瞳孔微张,看着那小子拉着芽儿离开的背影,快步上前,一手拍在他肩头,将银两进他手中。 “歌唱的不错,这是我赏给你的。” 狗哥捏着那银子,愣在原地,回过神来想还给秦晚瑟,周围人来人往,已经不见了那素衣裙笑颜如花的女子。 下一秒,头顶一片霾罩下。 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拽着他断掉手臂的肩头,毫不留情的将他拉入了黑暗的巷子里。 秦晚瑟到了楚王府门口,已经落西山。 山头边夕还在垂死挣扎,散发着深的橘光芒,却不如晌午那时热烈。 绕回缀锦园,换了身衣裳,理了下发丝,抬脚便出门。 追月一路小跑赶到她面前,“小姐……” “我知道。” 追月愣了,看着她越过自己远走的身影,小声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穿过抄手游廊,拐了个弯,就到了楚朝晟房门前。 砰—— 房里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瓷瓶从房门内飞了出来,砸碎在夜雨脚下。 “滚!” 夜雨站在一片瓷片残渣前,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眼角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靠近,正要出声提醒,定睛一看,却是秦晚瑟。 “秦小姐……” 想起他去找秦晚瑟时,她故意离开的事情,夜雨眸光暗了暗。 “你家王爷睡不好就撒这么大脾气吗?”秦晚瑟伸脚拨了一下地上碎裂的瓷片,嘴里惋惜道,“真是败家啊,这么些瓷器,可价值不菲了。” “并非睡不好才如此……” 秦晚瑟能觉到他还有后半句话,但是到了这儿,他却止住不说了。 “秦小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王爷这个状态,怕是会误伤你。” “若是没事,谁会来这儿啊,”秦晚瑟说着,人已经迈进门槛,“你家王爷要是没点良心,尽管再来误伤我便是。” “秦小姐……” 夜雨伸手拉她,但是脑海中情不自升起个想法。 若是秦小姐的话,说不定可以让王爷镇定下来。 到嘴边的挽留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滚!听不懂本王说话吗!” “咻”的一声,面飞来一只不明物。 秦晚瑟眼疾手快,伸手一抓,将那东西握在手中。 竟是一只鼻烟壶。 记得上一回他情绪不稳的时候,了这鼻烟壶情绪就镇定了不少。 眼下却连这东西都扔了…… “这么致的鼻烟壶,扔了王爷不觉可惜吗?” 她说着,避开脚下扔的七八糟的东西,坎坎坷坷绕过屏风,在前两米处立定。 楚朝晟靠在头,衣着凌不堪,屈着一条长腿,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只玉枕。 秦晚瑟心里咯噔一声,这要是再迟进来一下,砸她的可就是这玩意儿了。 他双眸猩红,像是几天几夜未曾安眠,青沉痕绕眼一圈,加之一身的萧森寒气,如同那幽冥之门中走出的恶鬼,令人骨悚然。 “是你?” 他眼底一闪而逝一道清醒光亮,紧接着冷嗤一声,随手扔了那玉枕,“你还来作甚?本王连亲友都杀得,就不怕连你一块杀了?” 秦晚瑟手里握着那鼻烟壶,举步朝他走来,脸上毫无惧。 “王爷若是要杀我,不过动动手指的事,何必多此一举,再动动嘴皮子?” 将玉枕拾起,与鼻烟壶一并放在头凳子上,旋即取出针囊,看着他。 “还请王爷躺好,我要施针了。” 楚朝晟起眼皮看她。 她神淡然,没有丝毫他想象中的厌恶、惧怕,与先前并没有多少区别。 她应该知道他每次出行任务是干什么,所以上午不想给他施针而借故出府,而眼下却回来要给他施针? 为什么? 他眉梢一扬,坐直起身,一手搭在屈起的长腿上,抬眼看她,眼底清冷,语气讥诮。 “本王杀了康知行,杀了端候伍赤,那都是曾与本王把酒言的亲友,本王背信弃义,眼里从未有约定……” 他说着自己的罪行,两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秦晚瑟,搭在膝上的手不逐渐握紧,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心下为何有些紧张。 盯了许久,那个女人仍旧如方才那般,冷冷清清,眼里没有丝毫偏见。 “王爷说完了吗?”她道。 楚朝晟瞳孔张大,紧攥在身侧的手一松,旋即再次握紧,一张俊脸出凶狠,动的坐直了身子,薄吐出的字眼,比刀刃还要锋利。 “本王连亲友都杀得,你与本王不过合作关系,你就不怕本王不守约定,也杀了你?!” 一句话说完,盯着她的两片,眼里既期待又害怕,仿佛那片,决定了他的生死。 秦晚瑟整理着针囊,手上动作一顿,抬眸凝着他淡淡道。 “怕……”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