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的字刚好完成,肖墨轻轻放下毫,稍稍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看着杜阮:“父皇深夜召见肖祈,还特意遣走所有人,实在不得不让人担忧。” “正是如此。殿下,方才来的时候,我已经问过养心殿的情况,但都只知道皇帝陛下召见了肖祈,却无人知晓他们谈论了什么。”杜阮因过于焦急地赶来,此刻脸红,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渗出:“可要让人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不。”肖墨超乎寻常的冷静,似是早已料到此情此景:“父皇既然敢此刻喊他来,便肯定不会让我们抓到任何把柄,而就算我们发现,他也有足够的把握,让我们对此无可奈何。”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肖墨沉片刻:“暂且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杜阮略显迟疑:“我认为无论陛下找肖祈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事不宜迟,应该立刻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肖墨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在这样占着生机但仍旧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候,的确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可是,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我们贸然出手,恐怕会徒增变数。” “殿下说得有理,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杜阮思虑片刻,沉声问道:“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为所为?” 肖墨薄微扬:“当然不是。” “莫非殿下心中早有计较,不知殿下有何打算?”杜阮问道。 “原先布下的网,现在也是时候收收了。” 杜阮听罢,心底一惊,“难道殿下指的是?” “夷狄。”肖墨眸光陡然沉暗,“你明儿就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布置下去,算算也该是时候了。”“是,殿下。” 肖墨看了眼窗外,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想来时间也不早了,明早你还要办事,便回去早点歇息吧。” 杜阮看着他,言又止。 肖墨恍若不觉,慢慢踱步至窗前,晚风卷起他乌黑的发,明黄的烛火在他淡漠的侧颜投下几方暗影。杜阮痴痴地看着他,心中却是万般苦涩。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为了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当肖墨再次回过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要恢复如常。 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人,可还是控制不住,如此贪恋,哪怕是飞蛾扑火。 “我先走了。” 终于,杜阮微微低头说道。 “嗯,路上小心。”肖墨淡淡应了句。 门被人轻轻关上,随后,他便听见杜阮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肖墨背手而立,眼底一片冷清。 不是不懂他的情,但无法回应的,不如假装不知道,那样或许对谁都好。 ~※~※~※~ “什么?陛下来了?”杜云竹一愣,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跪着的那个女,皱眉说道。而原本帮她正在梳发的女一愣,不小心扯断了她几发。 杜云竹轻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女惶恐地跪倒,“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