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呢?” “淑妃娘娘还在殿内安寝。”领头的卫首领听到月云生的问话,立刻恭声应道:“属下们遵照陛下的吩咐,不敢打扰娘娘歇息。” “嗯。” 月云生淡淡应了一声,神也看不出喜怒。他听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下去,只让伪装成洪的肖临一人跟自己进去。 然而,就在肖临转身准备关上殿门的时候,他们听见跪着的侍卫中有人轻轻地‘咦’了一声。 不仅外头的两人,连早已藏身隆庆殿暗处的肖祈,此刻都不由警铃大作。 原本只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却石破天惊一般,让众人齐齐抬头,顺着那出声之人的视线望去。 只见明灭的灯火映照下,那汉白玉的地面之上,有几道浅浅的血痕迹。 若不是仔细去看,这将明未明之时,断然不会有人注意到那印记。可此刻,众人既然已经发觉,不由都下意识朝里头望去。 怕是自己眼花,他们反复看了好几回,这才猛然发觉,洪脚上那双蓝的长靴竟隐隐有血沁出。再定睛观之,他长及脚踝的大长上衣虽是深的绸缎服,但也有点点血迹印出。(注42)一时间,众人不由哗然,疑窦顿生。 月云生见了,饶是明面上仍面不改,但眼底的淡然终是染上了几分急。他见状,声线陡然再冷了几分,似乎有些不耐:“洪,还不进来?” 肖临猛地回过神,顾不上众人惊愕的神,用力地把门关上。但他才转身便支撑不住,顺着门板忽然滑落在地。 从铜雀台到隆庆殿这不长的一段路,再加上刚刚那惊魂一幕,肖临原本就只是靠一口气撑着,此刻松了口气后,顿时脚下一软,竟是再也无力起身。 月云生心底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扶起瘫软的肖临。 肖临早已面惨白,血全无。豆大的汗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滑落。月云生无意中碰到他垂落一侧的手,发觉竟格外的冰冷,好似死人一般寒意侵人,顿时让人忧心万分。 而早已候在里头的肖祈在门关上的那一瞬,便朝他们二人飞身而至。看见肖临煞白的脸后,他低声对一旁的月云生道:“我们得赶紧送皇兄出,否则怕是命堪忧!” 月云生听了脸微沉,忽然觉得他搀着肖临的手有些粘稠,手一看,竟是染了一手温热的血! “不好,他身上的伤恐怕裂开了。”月云生眸底闪过一抹诧。 肖祈和月云生看着肖临,他此刻已经陷入半昏的状态,显然没有办法按照原先的计划,继续假扮洪,驾车离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愁眉苦脸。 肖临的伤势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重上许多。原本他们想的是,让肖临假扮洪,奉旨出办事。可是,现在看肖临的样子,让他一人驾车出,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不得不再另寻法子。 窗外的天已是蒙蒙亮,算算时间,想必此刻应天的城门已经开了。月云生本来安排的是,肖临出后,两人护送他立刻回百越军营。但此刻…… 看着月云生紧锁的剑眉,而一旁的肖临意识竟也开始涣散,肖祈顿如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一分一分逝,事态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就在二人苦思对策的时候,肖临撑着最后一分清明,声音轻的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之中。 “九弟。”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