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 “求求你......” “不要丢下我......” 无人敢去打扰,不敢发出任何的动静,众人惶惶看着大殿的中央抱着尸身哭红了眼的仙君。 本该是喜结连理的一对道侣,上一秒还换了玉佩,下一秒就两隔。 若这是霜棠的报复,那真的刀刀入骨。 “你这副样子可真好笑。”一道充了讥讽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 浓郁的魔气自霜棠的心口蔓延开,魔肆离开了封印。 众人惊恐,“上古大魔?!他不是应该跟着霜棠一起......的吗?!” 洛汶死死盯着魔肆,却发现对方的身形有些涣散,轮廓处是不停溢散的魔气,仿佛整个人快要消失。 “你快要死了,力量也应该消失得差不多了。” 魔肆却是不在乎,“那又如何。” 他看向霜棠,在看清对方了无生息的样子后,猩红的竖瞳微不可察地缩了缩。 “死得可真干脆利落,差点没来得及准备。”他嗤笑一声,“就这么想跟我一起死啊。” 洛汶一愣,猛地想起了霜棠提出结契那天,上古大魔说过让醉月浮好好想想,又问了霜棠一句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你......早就知道霜棠要......” 魔肆突然大笑起来,“怎么样,他的好师尊,永失所的滋味好不好?” “是不是永生难忘?” 醉月浮一动不动抱着霜棠,没有对魔肆的嘲笑做出任何回应。 “你难过?你有什么资格难过?”魔肆上一秒还在大笑,此刻就沉下了脸,“这不就是他经历过的吗?” “他都没哭,你倒是哭起来了?” “你可比他狠多了,你当初可是连一个尸体都没给他留呢。” 醉月浮的手颤抖起来。 “你要不也去找个下雪的地方跪个一晚上,然后再去找个封印待个一千年?” “你就只会哭?” 魔肆嗤了一声,尽是嘲讽与不屑。 周围的人想替仙君说话,可是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声音。 他们所有人都经历过那段时光。 霜棠长跪不起,一夜白头,疯疯癫癫。 醉月浮还在的时候,他一直在哭求。可是醉月浮离开后,他再也没有过一次眼泪,只是不要命的想要把人救回来,偏执到看不出人样。 霜棠是亲眼看着醉月浮化作封印消散的。 永失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押上的却是一生。 离开的人就离开了,被抛下的人像个囚徒困于人间颠沛离,永坠深渊。 直到现在,醉月浮才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对霜棠有多残忍。 可就算这样,霜棠也给了他重新履行承诺的机会。 只是他又一次辜负了霜棠。 霜棠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怨言。 亦或者,那句万古芳,就是对醉月浮最狠的诅咒。 魔肆眯起眼睛,只觉得醉月浮抱着霜棠的画面怎么看怎么碍眼。 魔气席卷,将霜棠的身体卷了过来。 温柔这个词对魔肆来说陌生至极,但他这一次还是勉强做到了没有伤怀里这具轻飘飘的尸身。 “把阿棠还给我!” 醉月浮的灵力近乎失控,磅礴的威席卷整座大殿,甚至地面都开始剧烈颤抖,殿的绫罗绸缎飘落。 为这荒凉上了一抹鲜红。 剑刃撕裂周遭魔气,绞碎绸缎,疯狂、暴的剑气破空,直指魔肆的眉心。 被威镇得单膝跪倒在地的洛汶心惊,当年与上古大魔大战,月浮都不曾爆发出这样的戾气。 视线落到醉月浮的瞳孔,洛汶后背发凉。 那双原本澄澈的金眸眸底,隐隐透出一圈猩红。 这是要入魔了。 魔肆的力量已经十不存一,本不是醉月浮的对手。 但是他丝毫不惧,抱着怀中的人,在剑气刺入眉心的前一刻嗤笑,“你现在杀了我,就再也没人能救他。” “轰——!”澎湃恐怖的剑气被硬生生打散,将滔天的魔气撕成两半,没有碰到魔肆分毫。 醉月浮被剑气反噬,咳出一口血。 但他丝毫不在意,直直盯着魔肆,眼眶猩红,声音嘶哑,“你能救阿棠?” 魔肆低笑,“我恨透了他,把我囚在体内,不得自由。” “所以我要报复他。” “他这么怕孤单,死了都要拖上我陪葬,那我偏不如他的愿。” “我要把他拖回这个他最厌恶的人间,让他永永远远活下去,让他永远恨我,却报复不了我!” 说着说着,魔肆的血眸似乎变得更加猩红,魔气失了控,肆意翻涌。 他随手拆下霜棠发丝间那支红玉海棠簪丢到地上,簪子断成了三段,雪发随意散落。 随后,他看向醉月浮,是恶意,“刺自己三剑,再跪下求我,我就救他。” 洛汶一惊,“月浮别信他——” “滴答、滴答、滴答......” 粘稠滚烫的鲜血顺着剑刃摔落,三剑毕,本就是大红的衣衫上看不出来,但是衣摆处已经在源源不断滴落鲜血,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的血泊。 “跪下求我。”魔肆重复了一遍,笑意讥讽。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