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浅淡, 江语绮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从来只有别人哄着她的份, 要她哄人?不好意思, 还没学会。 到得第二天大清早, 一行人到酒店大堂退了房, 宾少爷拿着车钥匙和牌子去取了车。顾莞自动自觉坐进了驾驶室, 江语绮掩着打了个哈欠, 说困倦, 要在后座睡觉。江语缤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被白少凡推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副驾驶座去了。 顾莞一路打着方向盘,一路沉默不语。江语绮坐在后排闭着眼睛“睡”得荣辱不惊。 车子徐徐开出收费关卡, 往着莱城行进。白少凡百无聊赖,拿手机问江语缤“她们俩吵架了?” wei信刚发出去,同时收到了新消息的提示音。本以为江语缤与她一般默契,哪知收到的消息却是:之前只觉得胡图图是电灯泡,现在觉全世界都是电灯泡! 白少凡忍笑,严肃的瞪了她一眼。 江语缤目不斜视的发送新消息: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jpg 莱城和边境并不相连,在她们之前下榻的酒店开车过去,怎么都得大半天。尤其路况不,岔路奇多,导航到了这儿就跟gps失灵似的,一个坐标前后左右的上蹿下跳。 在路上简单用过午餐,江语缤替换开车,把顾莞赶去后排,话音还没落,江语绮就打开了车门钻进副驾驶座。江语缤脸不太好,白少凡笑着拍拍她,坐回后座去了。 系好安全带,江语缤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看,是江语绮发来的信息。 “我和顾莞你帮谁?” 还没回复,又进来一条:“也不想想前天谁帮你追的媳妇。见忘义!” 江语缤:…… 江语缤无言以对。何况自己的妹妹还是应该宠着的。她抿着,一脸正义,调转车头,开上了快车道。 顾莞自然知道江语绮是不高兴了,且还躲着她,躲得很明显,简直世人皆知。她有心想解释,可时过境迁,又觉得无从说起。 车窗外风景阡陌,她别过头,心里一声叹息。 胡图图的表舅叫董时昌,人称老董。两台车将近黄昏才开到莱城,老董会做人,提前到她们定好的酒店候着,等她们略作休整后,在楼下饭店碰的面。 初见面乍一看还当他年过半百,其实也就四十五六。发际线很特别,围着中心长一圈,老董把周围的头发留长后横拨过来,以地方支援中央。 胡图图两边介绍,董时昌说是在越国做生意,倒也算是。越国积贫,他穿针引线,帮着这边的人在华国进口各种机器,设备,甚至原材料,赚个中间价,简单点说,就是倒买倒卖。 好处是很多地方他都去过,不仅是越国语言,甚而周边几个常来常往的小国语种都能来上几句。有他当向导,确实方便不少。 “江小姐,你们要去的这个地方,”老董呷一口茶,斟酌着用词:“很啊。” “怎么个法?”江语缤几个人围坐着一张八仙桌,听得这话,都集中了注意力。 老董想了一下,“路途,人也。你们去这地方,要经过好几个浮城,这些浮城里各地的人都有,挝国,缅国,跆国,甚至非洲欧洲里七八糟的国家。这些人多半都是在自己国家混不下去的,或者犯了法,远走他乡,来得这里,就是亡命之徒。”他皱着眉,颇为严肃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姑娘家为什么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但是我知道我这外甥是干什么的。我得提醒你们一句,真到了这些个地方,别想着自己是警察,在这里,人命,都不值钱。”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里都是一凛,各自沉思着,又各有思量。 道路偏远,人口杂,今天多个人明天少个人,在这里都不是事。 人命不值钱,所以,才选了这一处做为试验基地吗? 江语缤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击了几下,给胡图图递了个眼。 胡图图冲老董笑笑:“表舅,我们是给局里探路的。过去转转,不惹事。” “惹事我也管不着你。”董时昌扫他一眼。他和胡图图家里是拐着弯的亲戚,谈不上多亲近。该说的都说了,商人,终是利益至上罢了。 当天修整一晚,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一行人在大堂会合,四个女孩儿开一台车,董时昌跟着胡图图坐另一台车。 从莱城出来,一路开开停停,道路渐渐越走越坑洼,偏生不时有年轻仔飙着摩托车呼啸而过,马力至少120,头盔都不带,趾高气扬,甚是嚣张。 在别国境内,众人都格外谨慎,车子行得慢,路上在一家旅馆随便对付一宿,再开半天,到了个镇上。 老董说再往前没法开了。车子寄存在镇上,办完事再回来取吧。 顾莞几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老董点了支烟,乜斜着眼,道:“再过去,就是浮城了。” 存好车,简了行李,时间也还早。胡图图去找董时昌探路,下一个落脚点有多远,madam她们想早点出发。董时昌笑笑说个把小时就到了,说着转身进到一家铺子,叽里咕噜的谈好了价钱。 不消十分钟,铺子前停了几辆摩托车,新旧不一,载着他们一行六人穿梭进镇外的小路里。 顾莞和江语绮乘的是同一辆车,前边开车的骑手不知有多久没洗澡,风一吹,馊得人发慌。江语绮忍不住皱巴了小脸蛋捏着鼻子,顾莞一手往后护着她,低呵道:“抱紧我!”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