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公公默默收拾地上物什。 李邵忽然醒过神,着急地问:“裕门战况如何了?徐简什么时候回京?” 父皇信任徐简。 现在能帮他的,只有徐简了。 第485章 猴脸清晰,一如多年以前(两更合一) 李邵问得急切。 郭公公毕恭毕敬地,道:“殿下,小的对前头事情知之甚少,裕门战况更是不清楚,只记得您之前提过裕门打了胜仗。不过,没有消息也算好消息?” 李邵恍然,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他也是慌了神。 郭公公能清楚的,全是他之前挂在嘴边的。 而直到他去围场那几天之前,他都在兵部观政,裕门有任何进展、他必不会错过。 当时送回来的消息中,依旧是有条不紊、互有往来。 在这之后,李邵没有再去过兵部,但也不曾听到任何“噩耗”。 至于这几,李邵暗暗想,李渡这个兴风作浪的死了,苏议忙着逃命,没有人再在背后拖裕门后腿。 十月的京城秋意盎然,裕门则是眼瞅着要入冬。 大顺进军计划明确,那就是等到天转寒,敌军军需支援不上时,开关门打出去。 一旦西凉与古月的联盟联不下去,危机就解除了。 照此来看,必定不会太久了。 李邵在心里算着,两地路远,但徐简应该会回京过年,赶一赶许是能在腊月抵京。 也就是两三个月而已。 他只要坚持两三个月,等徐简回来…… 此前他被父皇惩罚闭门思过,在东里关得更久。 这一次,肯定能坚持住。 朝堂之中,因着圣上了毓庆,一时间也平息了些纷争。 虽然,古话说“痛打落水狗”,不把大殿下打得爬不起来,总还是会有后顾之忧。 可另一个句话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圣上已经顺着他们的意思幽了大殿下,此刻得理不饶人、继续咄咄下去,真把圣上彻底惹恼了…… 那就是给别人做嫁衣了。 柳、顾两家都有这份顾虑,以至于暂时见好就收,又在心中暗戳戳盼着对方是傻子、继续冲锋陷阵。 如此过了半月,京中风平浪静。 反倒是裕门传回来两次战报,皆是取胜。 这也使得金銮殿里的气氛没有那么沉闷了。 林云嫣依旧是隔几到一次慈宁。 “如此看来,大殿下这半月倒是安分。” 皇太后抿了口茶:“他不安分不行,李邵只是做事顾不到头尾,但冷静下来、审时度势不成问题。” “还是老实些好,”林云嫣笑了笑,“他再闹下去,恐是要坏了父子情谊。” 皇太后深以为然。 幽李邵,圣上的确下了决心,但这也是一片纷杂之中保护他的最好的方式了。 林云嫣一直在想,德荣长公主与李嵘到底沟通了些什么?他们又打算何时出手? 这个答案,其实并没有等很久。 十月末端,京城突然入冬。 寒滚滚而来,天沉得可怕,一夜之间就冷了。 殿内摆上了炭盆。 毓庆也领了炭。 别看李邵被,但一切常用度上谁也不敢短了他。 中惯会捧高踩低,也怕今低的明又高了,别人许是说不好,但大殿下哪天又“活蹦跳”,那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圣上宠大殿下这么多年。 虽有炭盆,但李邵还是受了寒。 上月那场风寒他养得不算好,又因为被幽而伤了心神,最终是治了标没治本。 这回,起了低热,咳嗽不断。 郭公公报去了御书房。 圣上细问之后,只让太医去看诊,自己并未移驾毓庆。 李邵咳得嗓子疼痛不已,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圣上,问郭公公道:“父皇怎么说?” “圣上给您安排了御医。”郭公公道。 李邵失望极了,连带着看郭公公也愈发不快。 边上,玉棠擦干净了手,端了一盏茶递给他:“殿下,您含一口在嗓中,应是能舒服些。” 李邵接了,与郭公公道:“你退下去吧,让玉棠伺候就行了。” 郭公公只“退”了一半,出了寝殿后就在帘子后头站着,竖耳能听见里头动静。 李邵心知肚明,也没再管,反正眼不见为净。 玉棠小心翼翼地伺候了李邵两,没吃几口饭,却熬了两个大夜,原本秀丽的面庞憔悴许多。 郭公公看在眼中,与李邵道:“殿下,得让玉棠姑娘歇一会儿。” 玉棠忙摇头:“殿下,奴婢无碍的,您别赶奴婢走……” 李邵见她怯生生样子,一句话还没出口,玉棠就身子一晃往地上倒去。 叮铃哐啷—— 这一摔,带倒了桌几上的茶盏药碗,摔了一地。 郭公公站得远,伸手去扶也没赶上。 李邵见状,低声代:“去叫太医。” 郭公公一愣:“不合规矩。” 李邵沉沉看着他:“摔了个什么好歹,回头又算到我头上。” 郭公公心想“也是”。 毓庆今时不比往,能多一小事、绝不多一大事。 再者,玉棠虽是女,却也是殿下收用了的,哪怕用过避子汤,但若有个万一…… 也能早做打算。 太医很快就来了。 寝殿已经收拾过了,水渍擦干,碎片清去。 玉棠坐在椅子上,一脸小心后怕的样子。 太医诊脉,道:“你不晓得自己起热了吗?” 玉棠睁大了眼睛,用另一只手去摸自己额头,茫然极了:“不晓得。” 李邵听见了,问:“被我染了病气?” “殿下,”太医答道,“她病得比您厉害,这几还是莫要让她伺候了。” 李邵对此无所谓。 他看郭公公、高公公他们有气,但不至于为难生病的玉棠。 “你就回你屋里好好养着。”他道。 玉棠轻声问着:“我病得厉害?那我还能留在毓庆吗?是不是得去别处养着,养好了再回来?” 太医还未来得及开口,李邵先抬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见我落难,你想跑了?你也不想想,除了毓庆,还有哪处会留你?” 玉棠一张小脸吓得惨白,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殿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去养病,病好了就再来伺候您,奴婢哪里都不会跑。” 李邵没有耐心听她这些话,也一个字都不信。 他与郭公公道:“你把她赶出去,还有其他不愿意留在毓庆的,一并都滚远些!反正门一关,里头也不用这么多人手,我看着还烦!” 玉棠还想说什么,被郭公公一个眼神止住了。 太医不掺和李邵的事,眼观鼻鼻观心,写了方子就走。 郭公公把玉棠请出了寝殿,道:“你收拾些物什。” 玉棠眼泪盈眶。 “殿下气头上,不用多说什么,”郭公公劝道,“等你病好了再说。” 大殿下是什么脾气? 郭公公亲眼见过李邵拔剑砍,就怕他火气上来了又不管不顾。 玉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老老实实听话收拾了细软,离开了毓庆。 至于李邵口中“其他不愿留的”,郭公公哪里敢随便放人? 只当没有这句话。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