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别墅的门铃被按响,门口值班的男仆一个灵,开门后对上一双黑沉的眼睛。 他吓得微微后仰,“您好?关先生?” 关应钧把手里拿着的一束雏菊郁金香递出去,“我与简……你们小少爷约好了,五点锻炼,去叫他起。” 男仆是英国人,他没上手接花,微微弯着,将关应钧请进门,随即着一口不大利的中文道:“小少爷昨晚三点才到家,目前才睡下不到两小时。我认为他很虚弱,不适合起锻炼。” 第52章 想要配一把吗? 男仆很有礼貌, 着一□□灵活现的翻译腔,“您要前往会客室等小少爷起吗?” 关应钧一脚踩进玄关,入目便是地的购物纸袋和已经拆开的包装盒。 男仆面带微笑, 不经意伸伸手腕, 出一块金表,“让您见笑了,这些都是昨天小少爷给我们带的礼物,大家拆得太开心,还没来得及收拾。” 方形金表盘, 黑鳄鱼皮表带,镶嵌翡翠的指针。 远看低调, 近看奢华。 一块表, 抵得上香江高级督查4个月的工资。看地上散落的包装盒, 简若沉一次买了足有8块。 关应钧收回视线,抬手把带来的花随手放在了玄关的柜子上, 端端正正摆在花瓶旁边。 花瓶里还着昨天的那一束。 关应钧的手搭在那捧白与粉相间的小花旁边,拇指拨了一下垂落下来的那朵,然后抬脚了鞋, 跟着男仆走到会客室。 一等就是6个小时。 简若沉一觉睡到11点,醒来的时候神清气。 这一个礼拜。 他抓到了黑警的线人, 抓住黑警的马脚。 抓到了连环杀人犯。 帮西九龙收缴了陆堑的毒品存货。 还抓了六十多个马仔! 想想都心旷神怡。 “噜~~噜噜~”简若沉哼着不成调的歌洗漱,换上罗彬文拿来的衣服, “罗管家, 今天的课表有什么?” 罗彬文言又止,最终勾起一抹笑容:“您今天下午有一节专业课, 一节人文社科选修,这两节课中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2点半上课, 六点下课。” 简若沉神焕发地叹:“真轻松。” 上辈子上刑警学院的时候,六点就得开始跑,这都还算好的。 再早些时候,他住在大院,五点半就会被外面的拉练号子吵醒,然后被提溜着一起锻炼身体。 哦,锻炼…… 他是不是和关sir约好了来着? 简若沉视线游移一瞬,“早上有访客吗?” 他忘了。 罗彬文不笑了,“据说关先生五点的时候就到了。” 几点? 简若沉迟疑偏头。 罗彬文道:“您没听错。他现在正在会客室里等您起。” 简若沉愣了下,“他不上班?” 罗彬文拿了梳子,给他扎头发,“香江警局是三班轮换的模式。七点到下午三点一班,三点到晚上十一点一班,十一点到次7点一班。他可能选了下午上班?” 简若沉:…… “恐怕不是。他每天都七点上班,十一点下班。一个人干两班活。” 罗彬文心里腹诽:香江警察真是又辛苦,赚得又不多。 政府说是高薪养廉,但也没高到哪里去。 他给简若沉的低马尾麻花辫扎了个蝴蝶结收尾,意道:“真不错。” 简若沉笑道:“罗叔手艺一直很好,要是没有罗叔在,我恐怕就要披头散发啦。” 罗彬文被他逗笑,跟在简若沉身后下楼。 简若沉看着桌上丰盛的早午饭,侧头对罗彬文道:“叫关sir一起来吃吧。” 好歹也等了一个上午。 他想到昨天在重案a组办公室发生的事,却全然没了浑身滚热的觉。 从心理学上来说,黑暗有助于催产素和多巴胺的分泌。 人在白天时大脑额叶系统兴奋,人类处于理思维活动的巅峰。而夜晚时,素分泌旺盛,就会倒理。 冲动情绪会增强。 所以他才会那样好奇。 所以关应钧才会在黑暗中出混澎湃的情,以至于差点越界。 简若沉抿抿。说到底,链接他和关应钧的纽带是利益,是缉凶。 能做一对好搭档就行,关系太近和太远都不好。 但他不后悔对着关应钧藏匿起来的情刨究底。 他就是这个格。 谁来也改不了。 简若沉等关应钧在右手边落座坐稳,才端着泡了花茶的茶杯示意:“关sir,中午好。” 关应钧颔首,“中午好。” 简若沉眼睛微弯,“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带的花。” 关应钧“嗯”了一声,攥了攥手指。 买花的时候,他特意问了花店的老板选了这两种。 比起第一次的带花道歉,这一次带上了隐秘的倾诉。 “你很有诚意。” 简若沉语调平静,“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这里可没有事不过三喔。” 关应钧捏着银叉的手指紧了紧。 细微地呼声在空气中拂动。 简若沉的视线从他的手指上扫过,“至于花……以后不用这么破费。” 关应钧穿着绒面的拖鞋,却觉得脚底的地砖有些冷。 昨天晚上还坐在他腿上,摸他脖颈的人,此刻却如此疏离。 仿佛是是刚认识没多久,甚至比刚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克制。 关应钧心重重一揪。 简若沉又道:“锻炼的事情……” 关应钧打断道:“是我没跟你商量时间。” 他的视线落在简若沉的眼睛上,忽然错开,一寸寸滑落下来,“下次九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关应钧的视线落在简若沉耷拉在肩侧的发尾上,那里有一墨绿的丝带。 简若沉想了想,“也行。” 做警察,身体最重要,入队后也有体测,他也不能一直偷懒,有人能严格监督也好。 关应钧不会在这种事上公私混谈,是最好的人选。 简若沉抬手,将一盘烤蘑菇放在关应钧面前,“尝尝这个,不放蘸料的时候比较淡,更符合你的口味,我不怎么吃。” 关应钧拿刀一割,蘑菇出滚烫的汤汁,香气扑鼻,吃到嘴里却是酸苦的。 不是蘑菇的苦味,是他嘴里泛出的味道。 简若沉在很体面的跟他拉开距离。 客厅里一时只有刀叉划在陶瓷餐盘上的碰撞声, 关应钧把那盘烤蘑菇吃完,哑声道:“陈巴伏法了。” 陈巴,卖人烧腊饭的胖子。 简若沉:“嗯?他和陆堑的关系查出来了?” “是。”关应钧说着,把吃完的空盘子放到一边,“段明的线人林征……就是你在龙庭酒吧抓住的那个小偷,他来指认了陈巴。” 林征曾经见过陈巴和段明在小吃摊接头。 简若沉起身,去拿被放在关应钧那边的法兰西多士,桌子又宽又大,有点够不到。 他伸长了手臂道:“法医那边的验尸报告出来了吗?陈巴到底杀了几个人?受害者的身份呢?通知家属认领了?” 他拿不到也不请关应钧帮忙,前倾着身体,指尖终于碰到了盘子的边缘。 关应钧的大腿靠在桌腿边上,简若沉一前倾身体,膝盖就碰到了一条灼热的腿。 他立刻缩回手,往边上挪了挪。 关应钧嘴角拉得平直。 这是要跟他保持距离?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