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现在就退房,换一家酒店。这家酒店太蛋了,还四星级呢,死过人的房间还敢给客人住,我要投诉他们。” 他一手拉箱子一手拉住她便往外走。 “我不能走,住在这是我的工作。”她回手。 “可是这死过人?” “那又怎么样?这个星球上还死过人呢,你怎么不搬到火星上去?” “你不害怕?” 她摇头。 她不害怕,但很难过,觉得屋子里一下子变冷了,充了绝望和悲伤。也许是因为雨气吧。 “帮我把窗户关上吧。” “我们至少要换个房间吧?”他一边关窗户一边劝她。 “不换。你刚才说那个女孩儿是因为情问题自杀的?” “对。” “具体是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 “你帮我找一下那天的报纸,看看怎么说的。” “看报纸干吗,我直接打电话问我朋友就完了。”说着,他拿出手机。 “不,我想先听听报纸上怎么说。” 他上网搜了一下,找到了那条新闻,只有两段文字,没提酒店的名字,原因也语焉不详。听他念完,她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不行,这也太敷衍了。现在麻烦你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 拨通电话,说清原委,他按开免提,把手机举到她嘴边。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他好了。” 她拿起录音笔。 “你好,我是穆隋的朋友。” “我知道。他和我说了,你问吧。”对方的声音很温厚,带着笑意。她想到一张微笑的圆脸。 “那我问了。” “嗯,问吧。” “她叫什么名字?” “黄杏儿。” “年龄呢?” “21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工作呢?” “空姐。” “想必很漂亮了?” “是的。” “她是自杀的?” “没错。” “那么,她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呢?” “简单点说吧,她是小三,想要男方离婚和她结婚,男的不同意,最终决定和她分手。她想不开吧。” “这些都是她男朋友告诉你的?” “对。” “她男朋友叫什么?” “这个……还是不要说了吧。” “她不住在这个城市,是吧?” “男的,还是女的?” “黄杏儿。” “对,她家在外地。男的是本地人。” “黄杏儿的家人和朋友怎么说?” “都不相信她会自杀,这也正常。” “他们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知道,但不知道她是小三。” “她自杀之前,他们做了吗?” 对方沉片刻。 “嗯,在女方的道里发现了。” “是你们先发现了?男的并没有主动说这一点?” “他不想说也可以理解,毕竟是隐私嘛。” “既然男的想和她分手为什么还会和她做?” “他说是因为女的强烈要求,最后一次,他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他说她那方面的望一直很强,他有点受不了,也是想分开的原因。” “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要和她分手呢?之前说的那些都是积月累的矛盾,有什么直接原因吗?导火索之类的。” “有。他曾送给她一个钻戒,那天她说她的钻戒丢了,还想要一个。他觉得钻戒本没丢,她就是想从他身上多点钱,她已经不他了,所以,他决定分手。” “钻戒究竟丢没丢呢?” “那就不知道了,当时她报警了,最后也没找到。” “她报警的情况能详细说一下吗?” “当时出警的是附近的片警,我也是从他那了解的情况。她说她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把钻戒放在酒店房间了,吃完饭回到房间发现钻戒不见了。警察查看了监控录像,那段时间并没有人进入房间。” “她为什么不戴着钻戒出去吃饭呢?为什么要放在房间里?” “这个我不知道,估计那个片警也没问。” “总之,最后并没有找到钻戒?” “没找到。” “丢钻戒报警这件事是在男的去酒店之前?” “是的。” “黄杏儿的手机号码,你还记得吗?” “笔记本里应该有,我找找,你等一下。” 等了大约一分钟。 “找到了。” 她记下号码。 “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挂了电话,穆隋问。 “因为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什么意思?”他更困惑了。 “我觉得她的自杀另有原因。”她一直认为自杀是悲惨人生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一个人选择自杀,无论什么原因,有一点是肯定的,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她要把她的尊严还给她。 “我还是不懂,也许是我的错觉,为什么你好像特别在意自杀这件事呢?” “因为,曾经我也想一了百了。”她故意用了歌名,更显得轻描淡写。 “为什么?是因为看不见了吗?”因为紧张,他的声调也变尖了。 “不是。这又不算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 “不是,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黑暗,瞎了不是。” “那什么才是?” “眼睛能看见风景,心里却没有未来。” “不明白,举个例子。” “比如背叛。” “你还是无法原谅我?”他的心里一阵刺痛。 “别自作多情了,说的又不是你。”她嘲讽地撇了撇嘴。 “那是谁?”他颇有点不服气。 “我前夫。” “他怎么了?” “家庭暴力。” “混蛋,你告诉我去哪能找到他?”他霍然站起,握紧了拳头。 “用不着你,已经过去了。”她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别说我了,还是说她吧。在她男朋友的说法中有几个矛盾的地方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没注意。” “他觉得钻戒本没丢,她骗他是想从他身上钱,所以,他才提出分手。可是,如果她想从他那钱,也就是说其实她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至少是两手准备,对不对?” “嗯。”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