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净夜又笑了笑道:“当然,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我了解他,也懂他, 我知道他不会。” 这话, 暮倒是听懂了。 暮一脸羡的样子,道:“这世间若能遇到一个懂你疼你的人, 哪怕那个人是男人,也足够幸运了。” 暮说完,外面的潘润倒是想张口说几句,暮却冷冷睨了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潘润被暮管得死死的,这会儿也是不敢开口了。 净夜瞧了瞧潘润那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 随即,净夜低声问暮:“他本姓是什么?” 暮亦低声回:“我问过他,他本姓也姓潘,听闻,当初潘英就是因为这个姓氏,才收留他入府的。” 净夜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是也符合潘英那鬼子。 从那远山到京城,净夜快马加鞭,也足足走了五天五夜。 暮在京中有一处落脚的地方。 起初净夜并不知道暮拿了潘英将军府中的钱财出去做了什么,如今看到他的营生,净夜忍不住也蹙了蹙眉。 暮只好心虚地解释:“这群人都是自愿留在我沉水阁的,主子放心,我从未强迫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们本就与寻常男子不同,留在家族之中,也是让人厌弃的。还不如留在我这,既能赚钱,又能有个栖身之所。” 所谓沉水阁,听起来好听,实则是养了一群娇俏玲珑心的男子,专供京中贵人享乐的。 这群贵人,自然也都是男人。 暮见净夜眉头并未舒缓,便又接着解释:“何况,我与他们并非买卖关系,他们也没有卖身契在我这里,他们皆是自由身,若赚够了钱,想出去另寻出路,我是断断不会拦着的。” 潘润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他们的一身本事,还是暮亲自教的。” 潘润说得正经,暮却闹了个大红脸。 暮能有什么本事,他那一身都是伺候男人的本事。 潘润见暮脸不对,便再也不敢上前搭言。 最后,倒是净夜叹了口气,道:“罢了,既是他们愿意,你又喜这个地方,我哪有阻拦之理。只是这风月场所,鱼龙混杂。你又身在京城之中,你与你的人,都要格外小心。” 暮这才松了口气,忙开怀道:“这是自然,只要主子不嫌弃这地方腌臜便好。” 净夜望着窗外喧闹的街,不苦笑一声:“在世人眼里,我这个玉亲王,与你这沉水阁的小倌,没什么区别。” 暮脸大变,忙劝道:“主子何必妄自菲薄,你在我心中,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何况,你与摄政王是真心喜彼此的。既是真心喜,又何惧言?” 净夜倒是笑了,他拍了拍暮的肩,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 净夜没回玉王府,甚至于入京之后,他也易了容。 这京城多少人都见过玉亲王的庐山真面目,净夜暂且还不想那么大摇大摆地回来。 当然,净夜让人出去打听了一下。 皇上说的是,玉亲王犯了旧疾,留在奉天养病。 但是这个说法,显然不能服众。 因为萧濯第一个跳出来反驳,还说玉亲王一不归,就一定不会和小皇帝善罢甘休。 当然,京中也有传言,说是这玉亲王是受不了如女人一般侍奉摄政王,自己个逃走了。这个传言听起来颇像真相,如今在京中传最广。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玉亲王贵为皇室宗亲,却要侮辱地臣服于摄政王,这对于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言,简直是奇大辱。 甚至于还有人说,是摄政王和皇上,一同死了玉亲王。 不过眼下,看萧濯这癫狂的状态,倒是无人怀疑他对玉亲王的真心。 毕竟萧濯此人并不好,这么多年了,除了玉亲王,他身旁倒是没有旁的人。 当然,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消息。 净夜在京城常驻了那么久,也不是全无自己的人脉。 他还探听到了一些旁的东西。 比如说,明晌午,小皇帝身边的亲信,会以萧濯手下欺百姓为由,在摄政王府门前闹事。 当然,这不过是个引子,他们最终想要引出的,是萧濯欺辱皇室宗亲,得玉亲王绝望自裁。 在小皇帝的眼里,将净夜送给潘英的那一刻,玉亲王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今,小皇帝是想让玉亲王的“死”,发挥到最大的作用。 不得不说,这小皇帝待他这位兄长不算太薄,连陵寝都给提前选好了。 听说是个依山傍水的福地。 因着玉亲王膝下无子,小皇帝还从皇室宗亲的庶子里,给玉亲王过继了一个,不至让玉亲王这一脉,彻底断绝。 当然,庶子一跃而为玉亲王嫡子,不仅会继承玉亲王府的财宝,还会承袭玉亲王的爵位。 此等大好事,小皇帝自然也能借机会卖个人情。 玉亲王想起小皇帝那些子,与自己亲近时说的肺腑之言。 如今想来,只觉得讽刺。 生在皇室,哪里有什么的兄弟之情,手足之义。 更何况,净夜知道,小皇帝就算不信鬼神之说,心里也会存个疑影,怀疑他真的是前朝皇子借尸还魂。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