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徽双手接过,闻到了油纸包里烧醉人的香气,不弯了眼角。 “您这是叫我做个死鬼呀,这样的大恩我就不言谢了。” 他说完就直接席地而坐,撕下条腿就往嘴里,咸香滑的在他嘴里爆出油汁,只一口就让他疲惫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抚。 万仲文看他吃的一脸足,不开始思考刚刚那个故意找死的人是不是他的幻觉。 李尘徽察觉到他的目光,很是大方地分了他一条腿,不过被万仲文干脆地拒绝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方才还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却吃的这么开心?’” 李尘徽一口气喝了半壶水,又撕下一角衣袖来擦嘴,吃喝足的驸马爷,尽管还是衣衫不整身血污,但还是勉强有了点人模狗样的气质。 “我要说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估计你也不信,”李尘徽很是随意地整了整袍摆,动作与梁蔚有几分相似,“我是觉得,诸位今夜杀不了我。” 万仲文闻言四平八稳地反问道:“为什么?” 李尘徽扬起脑袋看着门外漆黑的天幕,故作神秘地摇了摇头,“此乃天机,不可。” “胡扯。”万仲文对他的装神毫无触动,言简意赅地做出了评价。 李尘徽不做挣扎,像是默认了他的回答,看着外面的天幕轻轻吹起首小调,万仲文仔细一听,发现这货吹的曲子还是方才谢无忧吹过的。 这首曲子讲的是前朝将军遭臣陷害被斩首示众的故事,本身是凄凉悲怆的调子,却叫李尘徽吹的婉转悠扬,快的像是在喊将军回家吃饭。 万仲文也颇懂些诗词,也能算的上是半个文人,见李尘徽如此不成体统,便忍不住出声阻止。 “别吹了,”万仲文忍无可忍,一把掀了兜帽出自己的脸来,“你再看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李尘徽见状赶紧闭上眼,口中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万仲文的额角被他念叨出条青筋,他终于知道方才谢无忧为什么要杀人了,这货就是欠揍。 “说了叫你死,就不会让你活着出去,你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有用吗?” 李尘徽在心里冷哼,“你以为你是阎王吗?”面上却出抱歉的笑意,随即睁开了眼睛。 “习惯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方才想起我家娘子昨晚与我讲的话,一时情动,有些失态,还望万道友不要生气。” “什么话?”万仲文听见“娘子”这两个字时,起了点好奇。 李尘徽微微一笑,往他身边挪了挪,万仲文谨慎地把手放在刀柄上,李尘徽立即停了动作。 “枕畔私语,怎好叫外人知晓。”李尘徽给了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万仲文:“......”真他娘的想他! “不过你娘子应该也同你说过体己话,万道友可以和我一起回忆......” “道友,你冷静点,我不是还有的用吗?” 李尘徽抬手扶住万仲文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刀,觉到自己脖子应该破了个不小的口子。 “你想干什么?”万仲文的眼睛森冷如寒霜,他的灵力在刀身上浮动,明亮如夜空中的雷电。 “你封上绣的是并蒂莲的暗纹,那是新婚子为丈夫绣的,我猜想你应当是成了婚,觉得咱们经历相似,一时口快,失礼了。” 李尘徽目光诚恳地道歉,仿佛刚才真的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血顺着刀身滴到了万仲文的手上,他终于回过了神,卸了手上的刀。 “不想现在死就闭上你的嘴。”万仲文擦干净手上的血珠,又抬手用灵力给李尘徽愈合了伤口。 “对不住,在下现在的情况有些凶险,一紧张总会话多,你要不封上我的嘴吧。” 万仲文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灵力,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子。 “梁蔚对你好吧?”万仲文在李尘徽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突然又开了口。 李尘徽猜想他应当是接到了外面弟子的通灵,梁蔚估计到了,他心下一紧,但面上还是悠哉悠哉的样子。 “娘子与我一见如故,二见倾心,我们彼此相知相许,约定要......” “别在这里给我念话本。” 李尘徽只好认真起来,“殿下对我很好,我她。” “那她...你吗?” 万仲文似乎是不好意思说“”这个字,面有点尴尬。 “那当然了,婚姻不就是得两人彼此相才能长久嘛,”李尘徽面期许,他又反问道:“你难道不你的子吗?” 万仲文闻言沉默良久,他与他的子也算是年少相知,青梅竹马,能走到一起是件天大的幸事,怎会不她呢? 只是他在门中地位不上不下,常被派出去做事,与子总是聚少离多,算算子也有大半没有见过她了,他的思念早已聚沙成塔,若不是...... 万仲文的眼神落到李尘徽脸上,顿时亮了,只要把这事做成了,他就能调回总舵,与子长相厮守了。 “唉,”李尘徽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垂眸幽幽地说:“看来我们夫俩,是得为您二位的幸福做牺牲喽,这世间的美好之事大抵都要付出点代价呀。” “我也是听命行事,是有人要买你们的命,怪只怪这辈子你们俩运气不好。”万仲文不自在地转过了头。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