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知道,你别再说废话了。” “老爷,岔子就出在这账本上,韩次辅本来就对这些账本半信半疑,细细查问之下,竟查到与万山门有关,您也知道梁蔚出身玄清又怎么能在他师父的眼皮底下与万山门有联系啊。” “韩次辅当即叫人深挖下去,不过半便通过黑市查找到了万山门豢养鬼修的证据,而那些账本上的账目皆是由大公子的弟亲自汇过去的,现下韩次辅的人已经查到了他头上了。” 崔先瑜听他说到这里,已经微微变了脸,但还是不动如山地说道:“那又怎么样,韩谦那个老匹夫为了替梁蔚罪,竟妄图混淆视听,本辅自有查问之权,不会让他得逞。” “老爷,最糟糕的不是这个啊,”何闻急了,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扯住了崔先瑜的衣角,“苏侍郎方才过来传信,说是那钱家子在昨钱枫提审时他改了口,他竟然把大公子派人护送他的事当众讲了出来......” 崔先瑜猛地转头,他甚至都没听何闻把话说完,便带人急匆匆地出了府门。 “所以,殿下当时在提审钱枫之前就已经从崔邺手上救下了钱啸棠,让他半真半假地陪着众人演了场戏。”李尘徽说,“可我还是想不明白,钱啸棠明知其父在您手上凶多吉少,为何还要冒着被崔邺再次杀害的风险为您办事呢?” 梁蔚整理着桌案上的东西,嘴也没闲着,“你是想不明白,还是不愿相信你的猜测?” “或许我本来就没想让钱枫活下来,却还是骗了钱啸棠答应帮他留住钱枫的命,但钱啸棠还从崔邺那里得知自己亲爹死了,他怒极生恨转头想要卖了我。而不讲信用的我又拿了他的家人或者是他自己的命迫他改口,甚至还打算让他死在去公审的路上......” 梁蔚向来不许下人进他的书房,平里偶尔除了让炳刃进来帮他处理些琐碎的杂事,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收拾屋子。 只是今有了旁人和梁蔚一起收拾,前查府的人刚走,李尘徽看着自己的院子一片藉,当即痛心疾首地叫平桥带人去拯救他种了三个月还没开花的西域奇株。事实上,是他某下值途径玄武大街时,在听完某个卖膏药的神对他一番巧舌如簧的吹捧之后,实在是不好意思空手走人,顺便买下来的。 总之驸马爷忙活了大半,终于把自己的住所恢复原样,就在梁蔚以为他会消停下来的时候,李尘徽却意犹未尽地找上了门,说愿意帮他收拾被的书房,他好像对整理这些琐碎的东西很兴趣。 梁蔚到现在也没想通自己怎么会一时了脑子答应下来,导致这里热闹地让他有些烦躁。 热闹的制造者这会儿像是突然哑巴了,整个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梁蔚心下叹了口气,他有个仅对李尘徽的病,就是不愿把在别人面前的那套虚情假意用在他身上。所以他总会在李尘徽那里不经意间出自己暗的本相,总是把李尘徽噎得哑口无言。 “或许我本来就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怪气的话多了就再也改不了了。”梁蔚想。 “不会的,”李尘徽把手上擦拭的书册放回原处,认真地说,“殿下不会这么做的,若真如殿下说的那样,那您又怎会特地叫人护送钱啸棠的儿安全出京呢?” 梁蔚:“......”他总有一天要让炳刃挖坑把辛埋了。 虚张声势的公主殿下头一次被人拆穿,这种体验有些新奇,该哑口无言的轮到了梁蔚。 “殿下别怪辛,”得逞的李尘徽笑得很好看,“怪我闲来无事,通了套话这门功夫,一时技,恕罪恕罪。” 方才深刻反思的梁蔚,把那几分愧疚扔回狗肚子里,鼻子不是眼睛地嘲讽道:“失敬失敬,想不到你还有这般神通,我看镇北军的前锋营里斥候都没你能干,不如叫你去替了他们的位置。” “殿下说笑了,我是个手无缚之力的闲人,怎能到前线去拖人后腿。”李尘徽傻笑起来像个孩子,他破天荒头一次见到梁蔚吃瘪的时候,就像第一次吃到糖那样惊喜。 梁蔚觉得李尘徽近来越来越欠揍,对他也有些过分的越界,难不成...... 梁蔚抬眼看向李尘徽,正好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他头一次觉得一个人那么耀眼。 “见鬼,”梁蔚在心里暗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错觉,“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李尘徽像是看不到梁蔚不愉快的脸,蜂般在梁蔚耳边嗡嗡,充分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空顾着梁蔚的觉,把分寸拿捏的非常好。 或许是因为李尘徽与梁蔚同在屋檐下待了这么久,没有察觉到公主殿下对他的恶意,也或许是李尘徽习惯了梁蔚“特别”的照顾,竟生出了些恃宠而骄的错觉,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已经不想再像之前那样与梁蔚保持一种虚假的关系。 以至于他在慢慢寻找一个界限,一个让梁蔚不至于讨厌他,又能渐渐了解梁蔚的界限。 李尘徽没在梁蔚书房待太久,炳刃从外面带回了消息,梁蔚还没开口,李尘徽就识趣地出去了。 翌,政事堂里的言臣武官又吵成一团,梁珹坐在龙椅上听的脑仁疼,就在此时内阁次辅韩谦突然开了口,说是调查梁蔚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于是梁珹借机叫那群聒噪的乌停了下来,认真听韩谦说话。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