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归楚正从橱柜里拿出一叠新巾,闻言动作一顿。 他卧底粉丝群看到的图,已经丑恶得千奇百怪,夏归楚以为那是深夜场才如此,怎么也没想到,那些人竟敢直接发私信给曹南宗本人,时时刻刻,不分场合地发情。 叫喃喃o或者o都是小意思,到处飞的器官名砸得人眼睛疼,上dirty talk是情趣,可收到陌生人发的这种私信,只会让人怀疑他们嘴里的喜,不过是把“喃喃”当作一团组成的发工具。 “每天,每个小时,每分钟,我的私信箱都能收到这种东西,”曹南宗平静地说,“当然,在我选择做这类博主的时候,我设想过现在的情况。” 这些alpha们人前或许是衣冠楚楚的英,体贴家人的慈父,邻居家清的少年,可有了网络这层掩体,劣暴无遗。 他们垂涎喃喃,吹捧他,拜倒在他的裙下,却也憎恨他,唾弃他,区区一个网红o,凭什么能左右他们的情? 所以他们也践踏他,凌辱他。 曹南宗什么都不用做,也不靠这些赚钱,只是放几张裙装照,大方展现自己身体,连脸都不用,就被认作是擦边惑,挑惹起无穷恨。 夏归楚清楚地知道,曹南宗这种无法言喻的来源于何处,有多引人,就如此刻他不着寸缕,半跏坐在沙发上,身让呼自由淌,合理得仿佛喝水吃饭,堂皇得似参禅静坐,却轻易使旁观的人心旌动摇。 “那……”夏归楚难得支吾道,“为什么不干脆关掉私信?” 他无法想象,每天收到这样的私信,对神是怎样一种污染,用酷刑来形容也不为过。自己竟然还误解曹南宗为了治疗痿,喜看这些东西。 曹南宗没有急于解释,反倒打趣说:“你说我是为了治痿做这个,其实也没错。原先我还真以为多来点这种刺,可以勾动体内的力,只是事与愿违,我好像更萎了。” 这说得如此直白,反倒让夏归楚无措,刻薄的话他有很多,可真需要安人的时候,词汇量捉襟见肘,不比小学生好多少,令人懊恼。 他从来就干不好这个,无怪乎分手收场。 “而且,说是alpha,但他们的怎么那么丑?”曹南宗似突然想起什么,笑眼弯弯,视线光明正大地往夏归楚下打量,“没你的半点好看,看萎了或许才正常吧。” 夏归楚:“……” ……真是多谢夸奖噢。 不的人或许以为曹南宗在耍氓,但夏归楚自少年时期认识这个人,清楚他最擅长离自身情,就算说起别人面红耳赤的话题,也一样就事论事,客观评价,心中并不起波澜。。 但这个认知并不妨碍夏归楚自己耳朵红得晶莹,脸上还装作平静,仿佛见惯风浪,眼角余光却飘到曹南宗的后背上。 黑亮的发黏在背上,发尾结出几颗圆浑的水珠,悄无声息地聚成溪,要在这片背脊上描摹水利图。 几乎是不带思考,夏归楚捏紧巾,另一只手悄悄伸过去,几乎碰到那些溪,却又在即将碰到时收回来。 曹南宗浑然不觉,有些嫌碍事似的,抓起一把发,挪到前拧了拧,道:“阿楚,你不觉得在网上做博主,和在圣坛做月君像吗?都一样需要海纳百川,接受来自其他人的业力,所以我不喜也不重要,它和我的喜好无关,只是一种修行。” “嗯……啊?” 夏归楚回过神来错愕半晌,又觉得这确实是曹南宗说得出来的话,一时间竟有些力,一股坐到曹南宗身旁。 他是个俗人,活生香,快意恩仇他都要,哪怕曹南宗或耳提面命,或身体力行地教过他很多持明教的教义,夏归楚依然不懂,不认同。 可曹南宗是持明的月君,做的是入世之行,怀的却是出世之心,和这个娱乐至死的快餐时代格格不入。 夏归楚啊夏归楚,你干什么要招惹本就不属于人世的宝物? “你还记得神主发的宏愿吗?”曹南宗问。 夏归楚闭了闭眼,他怎么会不记得?好歹也在持明待过那么久,那些记忆早就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也和其他信众一样,尊称蓝萨尔女神为神主。 “神主说,以世度众生,得正果,”夏归楚边扬起苦笑,“你以前天天念叨,烦都烦死了。” 曹南宗嘴微张,一个眼神飘过来,夏归楚就猜到他是想说对不起,当即把手里取的新巾往人头上一盖,像从前一样命令他背过身去,自然而然地给他擦起发。 这行云水的动作令曹南宗愣住,也吓到了夏归楚自己。他尴尬得赶紧另起话头,仿佛愣住的曹南宗才是奇怪的那个,理直气壮地开口:“所以你是想学神主?” 曹南宗缓了缓,才说:“也许吧,神主的境界我是远远不及的,但我的确心向往之。” 他身后的摄影师有一双比常人更修长、骨节更突出的手,不比omega的手柔软,但这双手托起他的发时,像是托起了一把易碎的明珠,生怕任何一头发丝逃走似的,那般被人珍重的觉,不会是虚假的。 凡是和美有关的活,夏归楚都做得特别好,摄影、化妆、发型,甚至是擦头发。发热的掌心隔着一层巾握住头发有节奏地,像握住了别的,了别的。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