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琪:“我从未想过抗衡,我只想……” 他艰难地住自己的怨气:“我本只想和你不问世事, 离开柳家,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可惜那结果我从来没得到过,这赤花楹的一切是你想要的, 不是我。” 朱容并非不了解他的心思,从当年自己被买入柳家, 初见柳琪那惊又贪婪的眼神时,她就知道自己可以一直拿捏住这个人, 而今亦然。 正是因为柳琪从来没办法真正得到她, 她才永远有恃无恐, 毕竟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始终最难释怀。 故而朱容只是轻笑:“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冒被天下人唾弃嘲的骂名跟了你, 却什么都不该拥有,是吗?好啊,那你现在就杀了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说完,她就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柳琪当然只想活命, 可他消除不掉角对朱容的痴念, 就像他消除不掉自己真实人生中……那些从不该有,却又无止无休的望。真无用, 真绝望。 百般纠结中,柳琪拿剑的胳膊已微微颤抖。 朱容出得意的笑意,她知道这次自己又赢了。 可还没来得及多说半个字,身后竟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心道不好的朱容赶紧回头,可眨眼之间,一把长剑就直过她的心口! 出剑的人,当然是身是伤、摇摇坠的江之野。 大股的血从朱容口中涌出,她艰难骂道:“你……愚蠢……只有我……才能让你……守着沈吉……离开这里……你们……天地都容不下……” 江之野轻声道:“劳你费心,可能我自己想要些什么,也没那么重要。” 说着,他便毫不留情地拔出剑来,让朱容赤红的血了自己身脸,那些晶莹剔透的血珠顺着他白皙的面庞缓缓滑下,被窗外久违的光照出了宝石般的泽。 柳琪瞧着朱容轰然倒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急怒攻心:“还看什么!杀了他!” * 摇摇晃晃的船屋上,最后一个半死不活的杀手也被沈吉补了一刀,他身血污地退回顾长卿身边,紧张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顾长卿同样手足无措,但他的视线余光在残雾中忽看到抹明黄,不由地惊喜摇晃起沈吉的肩膀:“官兵来了!那是圣上的亲兵!” 沈吉没有心思多去张望,因为,一个悉的白身影已被画舫上的杀手用力抬起,直接丢到了湖里,扑通一声,几点水花,然后就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这个瞬间,沈吉的脑海间闪过很多画面,一会儿是在大学的案发现场初见江之野,白雪纷飞恍如梦境,一会儿是故事中和江之野在河边吃糖,被他亲的那刻,甜甜的糖丝瞬间便化了开来。 快乐和痛苦在心内发酵,真实和幻像难解难分,灵魂仿佛也因此而发生了什么无声的改变。 梦傀着急:“清醒点!不要收不属于你的记忆!” 而后它又提起副本剧情:“柳琪还是对朝廷定罪有用的,臭猫肯定是只杀了一个!他做的很好,你别辜负!” 沈吉被系统的尖叫吵到头疼,耳畔顾状元的欣鼓舞之声也更加遥远。 当官船靠近之刻,他再也支撑不了半秒,随着失力倒地是的乾坤变换,眼前那血腥残酷的船与湖都褪了颜,终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船屋废墟。 顾状元和尸体们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属于侵入者无穷无尽的孤寂。 梦傀立刻乐出声:“呀,看来臭猫真宰了朱容!心印放弃抵抗啦,快去把香炉找回来!” 沈吉疲倦至极地闷咳了几声,嗓子里全是血锈味,他努力振作,扶着几乎不听使唤的双腿艰难站起,凭着本能朝夫人那座最大的画舫遗迹趔趄而去。 故事关闭后,所有的浮华也都蒙上了尘埃。 沈吉踏入内室,踩着地板上已腐朽的纱衣慢慢向前,靠近了塌上一个端坐的红衣骷髅。 熠熠生辉的宝石香炉就在骷髅手中,它正被白骨握得死紧。 红尘白骨,真是直白的讽刺。看来人类的情在心印所见,是那么缺乏意义的愚不可及。 沈吉咬住嘴,试图伸手去摸。 一声娇笑响在他的耳边:“你真的看破了吗?” 香气随之腾起,沈吉动作微僵,温柔的女声继续问:“如果你知道那不是故事,真的忍心让他牺牲吗?所谓对与错,究竟有什么重要的?” 梦傀生气:“闭嘴!小小心印,别再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他自己很清楚的,真有趣,侵入者也并不是百毒不侵啊……看来我的故事,比别的心印都有意思。” 随着女声的喋喋不休,江之野尸体落海的画面又一次鲜明地浮现在了脑海深处。 沈吉才刚刚情窦初开,就要在副本里面对生离死别,他理智上知道真真假假,情绪上却难免心如刀绞。 “哎,都怪那人当机立断,如果让你做决定,最终一定还是我赢呢,你绝对不忍心牺牲他的对吧?哪怕这世界因此而七八糟,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没谁可以强迫你承担那些无聊的责任。” 为了让这鬼魅的声音赶快消失,沈吉伸手便抢过了骷髅手中发着光的香炉,雪白的骨架哗啦一下碎了地,耳畔也终于彻底清净。 他急促呼。由于香炉还有温热,拿着手里,有种被治愈的错觉,但脑海中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诡异的画面——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