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野忽然回身打量他,眼神微凉。 沈吉不由闭嘴。 江之野哼道:“长得可,就是问题多。” 沈吉立刻展笑容:“那你告诉我吧。” 江之野不答,随后继续迈步。 终于抵达目标展馆,江之野抬脚迈入,其内空空,只有月影留痕。 沈吉拄着拐杖趔趄跟上,环顾此屋工艺湛的粱柱壁画,小声慨:“这里真不错,但怎么……没什么东西?” 江之野忽抬起大手,两人身后的门砰地重重关了! 沈吉不由紧张地缩了下肩膀。 江之野似笑非笑地瞧他:“喜这里?送给你怎么样?” 沈吉愣住。 江之野再度伸出手来:“毕竟你也送了我东西。” 伴随着神秘的微光,他修长的食指上竟出现了枚戒指,正是榕骨镇中的那个礼物! 但只一瞬,戒指的幻影便又消失了。 沈吉顿时脸通红。 江之野毫无预兆地靠近他,低头轻笑:“现在的小孩子,不至于不懂送戒指是什么意思吧?” 其实那个时候,沈吉只觉得自己真像要死了一般,最后替角出故事中的“遗物”,实属鬼使神差,可离危险后再面对这件事,真是—— 他尴尬到脸似烧了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少年一副慌张到快要昏倒的模样,江之野终于停止逗,只说:“我和你不一样,没那么喜说话,如果只允许你问一个问题,你最想知道什么?” 沈吉努力恢复镇定:“你是谁?” 江之野微怔。 沈吉重复:“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江之野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选择,沉默过几秒之后,才回答:“告诉你也无妨。” 沈吉心期待,没想江之野未再讲话,而是继续靠近,他刚想怂怂的后退,就被这男人捧住面庞。 江之野的手有力而温暖,他缓缓垂首,在这少年如鼓的心跳当中,将彼此额头相触。须臾之间,沈吉便像跌入记忆的深渊,被卷入到另一处完全不属于他的陌生时空,开始了段离奇的漫长经历。 * —记忆空间— —公元1977年— 眼前竟是古代的战场。 天空灰暗,万籁俱寂,写着陌生文字的旗帜东倒西歪地在尸山之中,随风缓缓飘。 周身空气的血腥味比榕骨镇的深山还要浓烈几分,目所能及的范围内,似没有什么活人幸存了。 沈吉的意识是迟钝的,他努力挣扎了一下并不听话的身体,结果只看到了一只茸茸的小爪在颤抖? 我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是人类?而是动物吗? …… 沈吉努力想回忆出前因后果,大脑里却只有本消散不去的雾气。除此之外,便是身体无法言说的虚弱,仿佛曾经拥有的全部力量已经彻底瓦解,正在悄然逝中无情消散。 我好像要死了呢。沈吉不由冒出了这个直觉,内心被濒死前的恐惧和茫缓缓淹没。 不知何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沈吉本没有办法回头,只能又动了动小爪。 一个温柔到如玉器般剔透的声音响起。 “可怜的小家伙。” 声音落下,沈吉便被抱到了个温暖的怀中,他拼命动了动嘴巴,只发出兽类虚弱的□□,而后才迟迟望见来者清瘦而致的面庞。 救他的这个青年,身体状况也并不怎么好,尽管虚弱,却还是不离不弃地抱着受伤的沈吉行动,受碍于混沌的意志,沈吉并不明白对方在做什么。 他只觉得身边发生了许多如梦似幻而又危险异常的事件,最终整个世界彻底分崩离析成无数碎片,全都钻进了一个青铜器里。 “这是非常可怕的心印,让它肆意妄为,人世间就会不断地发生战争。”那男子解释道,又疑惑,“但你怎么能够被我从副本里带出来呢?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沈吉仍旧没有力量回答,他闻到了青铜器散发出的甜美味道,饥饿汹涌而来,一时间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竟然猛地扑上去拼命食起它的能量。 这举动让男子惊呆了,他不顾危险,立刻拽开了贪婪的沈吉:“你竟然可以吃了它?” 沈吉这才有力气讲话:“肚子好饿,身体好痛。” 是孩子般可怜的童音。 男人皱眉说道:“看来在搞清楚你的身份之前,先要帮你填肚子,但这心印尚且完好,不能就这样剥夺它继续存在的权利。” 这个时候的沈吉本什么也回想不起来,当然也没办法完全理解男人的话,但因为对方救命之恩,还是努力点了点头,忍住了那种几乎要将他疯的饥饿。 男人微笑伸手了他茸茸的脑袋,提议道:“真听话,不如你便跟我回博物馆生活吧。” 救了沈吉的男人名为沈聿青。 那时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切混已尘埃落地,读诗书的沈聿青算是个优秀的单身青年,独自在民俗博物馆内兢兢业业地工作,只不过,他的工作有些超乎常人所想。 博物馆只是掩人耳目的说辞,其实际功用,是收容一种名为心印的高维副本,这地方已悄然存在千年,为历代掌权者所保护。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