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会儿女人抱着孩子进了屋,再出来的时候,女人身边跟着腾纾德,两人带着孩子出门往西去了。 宗忻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拉大焦距对着腾纾德的宅子拍了几张角度不同的照片。 白天很难行动,就算腾纾德不在家或是家里没人,也很难避开大街上那些村民的眼睛,但如果晚上翻墙,肯定会被抓个现行,他的结局就会和朱七口中那个被沉水的警察一样。 咚 外面忽然响起很细微的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宗忻一怔。 紧接着没几秒钟,又响起同样的小石子落地的声音。 像在试探院子里有没有人似的。 宗忻提步走到门前,轻轻推了条隙往外看。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又一颗小石子落地,在卧室门前的水泥地上滚了两下,停在门前。 谁在恶作剧?难道是老炮家叫漾漾的小姑娘回来了?宗忻把门拉开更大一些,往外看了眼。 院子里没有人,楼梯走廊也没有人。 宗忻蹙眉,不过,谁在扔石子他现在也没功夫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怎么能拿到刘怀说的那张货单才是正事。 宗忻刚要关门,一只手从门里伸了进来扒住门框,宗忻几乎是同时把门推回去。 门外的人忍痛嘶了声。 “谁?!” 几乎是下意识,宗忻立刻往后退几步,随手抄起旁边的椅子随时准备动手。 那只被门挤得手背发红的手指节轻弯,挡开卧室门,一个漂亮的闪身进来旋即把门带上,看向宗忻。 宗忻瞳孔微微一震,难以置信的回望着他。 “傻看什么?去找碘伏。” 谢遇知走到边大刀金马坐下,骨节分明的手自然下垂着,见宗忻还没动作,蓦地笑了声。 “看傻了?我就这么好看?” 宗忻抿抿,放下手里的椅子,默默走到边拉开屉,默默打开碘伏瓶盖出棉签蘸了,拉过谢遇知的手。 “你胆子大的。” 他想说谢遇知胆儿肥,大白天的溜进村子还翻墙,不要命了。 谢遇知看着宗忻拉过自己的手,半蹲下来给他抹药,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个弧度。 宗忻额前碎发有些凌,浅的眸子聚会神落在谢遇知被门板夹破皮的手背上,长长的睫轻轻颤动着,那张白皙的脸致如同瓷器,一碰就碎似的,在黑高领衣衬托下自带几分沉郁。 谢遇知垂目看着他,心里在想,明明体格很好的人,怎么外表看上去能病弱成这个样子?都怕风稍微大点就把宗忻整个人卷走了。 宗忻用碘伏把他手背仔细清洗过,把棉一扔,抓着谢遇知的手看看,“不算很严重,晾两天就结疤了。”然后放下谢遇知的手站起来,半倚着头柜抱膀子质问,“怎么摸过来的?被人发现了吗?你不要命了是吧?” 两人一站一坐,彼此对视着。 谢遇知抬头看着宗忻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回答他:“地龙村我早几年摸过十几遍了,这点路想让人发现很难。他们已经带着货都走了,我没看到你,过来问问你什么情况。” 宗忻默了默,并没打算隐瞒:“腾纾德手里有八硝基立方烷结构式以及合成步骤,这个东西很重要,是物证,拿到它我们就可以和闫玉珧化学结构式手写稿进行比对,对比后一旦证实这个结构式的吻合,就能顺藤摸瓜扒出815案背后牵涉的其他人。” “其他人?”谢遇知单手握拳抵在边,若有所思问他,“你说的其他人,是指新海城老板程华吗?” 宗忻眼梢挑了下,不置可否。 “腾纾德?”谢遇知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拧。 “怎么?” 宗忻纳闷,心说谢遇知不会也知道这个腾纾德吧?当年支援深夏市公安局毒行动的时候,他可不记得市公安局有个叫谢遇知的人,救援名单上,也没有。 谢遇知往旁边挪了下,拍拍被褥,“坐。” 宗忻倒是没说什么,很听话的在他旁边坐下来。 谢遇知借势往宗忻身边又靠了靠,“深夏市有一年毒行动抓了很多人,你知道吧?这件事在内网里有记录。” 宗忻点点头,实话实说:“我知道。” 谢遇知拍拍他的背,“消息是一个叫谢茂树的人放出去的,后来这个谢茂树被抓,和制毒贩毒的人一起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宗忻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你?” 谢遇知嗓音有些沙哑:“咱们干警察的,尤其是缉毒,谁没做过几年卧底?当时往外传递消息的时候正碰上大横山地壳运动,当中信号受地磁干扰断了几秒钟。我是归队后才知道信号断了几秒钟,指挥中心收到的信息不完整,导致错漏重要信息发生了战,死了很多人,是个重大失误,如果不是思安分局离这边近,临时调动直升机输送警力支援,可能毒行动就要失败了。” …… 那场人间地狱,一等功多达七十人,至今想起来都让人为之一颤的地步,能活着走出大横山的,说是死里逃生本不是形容词而是当时的心情。 宗忻默了默,目光落在谢遇知淡薄上,旋即又挪开:“结果是好的,虽然牺牲了很多人,但最后还是把罪犯都逮捕归案绳之以法了。”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