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先生好。” “季总好。” 此起彼伏。 牧念河愣了下,回头,他正朝自己走来。 第10章 季严凛自打进来就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女人,她今天穿的格外娇俏,倒是与往见到的模样不大一样,只不过那道一见他就蹙起的眉却是一点没变。 侍从送来净手的热帕子,季严凛接过,随之收回眼神当没看见。 左不过是她自己撞了进来,不是他蓄谋让她来的。 退了侍从,季严凛解开外套扣子落座。 原本这位置是在齐司辛旁边的,现在牧念河坐了,季严凛便坐在了牧念河与齐司辛中间。 起落带起风来,牧念河闻到姗姗来迟的人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像是淬了寒雪的冷茶,混着一点烟草味。 她下意识屏住呼,没叫人。 原来这位置是留给他的。 牧念河被迫承受着桌上女眷探究又不屑的眼神,蹙起了眉。 早知道这空位是留给他的,自己就不换座位了,这下可好,一双双眼睛寻梭,她浑身都要被刺出来。 桌上逐渐热闹起来,没一会儿,女眷挨个打招呼,牧念河顺势跟着喊了声“季总好。”就算揭过。齐司辛假装看台上的戏,礼貌的叫了声“季先生”就算应和。 此时,一边的季槐清深知自己躲不过,于是身子朝前探,冲季严凛讨好一笑。“二哥你来啦。” “嗯。”季严凛闻声点头,回应季槐清的时候眼神淡淡掠过她身侧的人,很快又落在别处。 二哥? 牧念河诧异的回头。 原来她就是季老爷子曾经提到的,在英国出生读书一直没回过国的三小姐? 眼见瞒不下去,又怕牧念河不高兴,季槐清赶紧拉住她的手小声解释,“抱歉,我大哥不让我在外面说自己姓什么,怕被人害了。” 小姑娘一看就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攀住她往她肩头蹭蹭,娇憨尽显。 牧念河受着脖子上茸茸的触,觉得好笑,轻声,“没事。” 她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世界太小,怎么偏偏抬头低头都是季家人。 牧念河的温柔让季槐清受用,更加赖在她身上不愿起,着她聊起了其他的。 季严凛余光收着身侧两个小姑娘的互动,眼神虚虚落在牧念河那截白的脖颈处,季槐清还靠在那儿。 眸当即暗了几分,他眯了眯眼,极轻的笑了下。 ... 开宴举杯之后便能自由活动,各桌上人情往来,暗汹涌,女孩子们言笑晏晏间便给家族置换利益,也截胡了对手的一些优质资源,酒杯互碰,相视一笑,兵不见血。 席间,季严凛话始终很少,不对谁过分亲热,却也不会叫人落了面子,修了好一幅冠冕堂皇、疏离客套的皮相。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各位女士争相攀谈的对象。 牧念河坐在那里观察,她发现,季齐联姻,说是这么说,可众人发现二人并不热络后,齐司辛也是能躲就躲的态度,便也默契的将这桩联姻预告抛在脑后,谁抢到就是谁的,大家各凭本事。 她看着一杯接一杯的敬酒,季严凛身侧红袖环绕,识趣的让开自己的位子。自己本就不该坐在这里,与其受人的眼刀子,不如先走。 齐司辛被几个富家小姐拉走了,季槐清也有自己的社任务,两人一时都没顾上她。牧念河和她们打了招呼,端着香槟,出了会客厅。 抄手游廊里描画着一些壁画和诗,她一道道看过去。杜老夫人听说是苏州人,独评弹,自己似也会唱两句,因而毓香园的布置多有古风。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长。”(注*)她轻念出声。 她大学是在徽州读的,徽州离苏州不远,一些文化也多有混杂相近,这出《西厢记莺莺琴》更是名曲,她听过。 这句诗描写的是夏景,可落在冬里倒也有几分怪异的美来,牧念河微勾角,顺着壁画一点点看过去。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近半小时,而她已经深入游廊深处,路的尽头是一方小院,推开虚掩的木门,先瞧见飞檐挂着两只红灯笼。 木门声“吱嘎”,她探了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冒犯了,着急收回脚,想将门轻轻掩上,但似乎已经来不及,园内的人被她惊扰,拉开木门。 “抱歉。”道歉后抬眸,对上一双凝着寒霜和意外的眼睛,牧念河一瞬惊愕,张了张嘴,“你怎么在这儿?” — 齐司辛应酬完几个世家好友,这才发现牧念河已经离场十几分钟了。 “槐清,你见到念河了么?” 从人群里把季槐清拉出来,语气有些着急。 “念河姐?”季槐清绕场看了一圈,发现人确实不在这里,抓了抓耳垂,“她刚才说想出去转转,会不会去外面了?” “我去找找她,她是个i人,估计很难适应这种场合。”齐司辛有些烦躁的裹紧披肩,刚才齐戌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去贴着季严凛,她不想,结果被骂了个狗血头。 季槐清也赶紧放下酒杯:“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二哥刚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我又得看他脸,还不如躲远一点。” 两个拉着手出去找人。 这一边,木门半开,季严凛站在门槛内,牧念河站在门槛外,就这么立着。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