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奋力游过河面,上岸后,被冷风一吹,不瑟瑟发抖。 柯镇恶见状,现身出来,道:“这样的河面,前面至少还有三四条,现在才游过一条,便冻成这样,你们真的还不放弃么?” 余兆兴道:“不,不放弃,就算冻死,也不放弃!” 余广旭也道:“我能行,我可以。” 柯镇恶仰天大笑三声,突然喝道,那还等什么,把衣服拎干,继续跑啊! 这一刻,这个瞎子,在两个孩子的眼中已经不再是神仙,而是恶魔。 不过为了学会那种不用碰就能把人托起来的仙法,为了学会用手就能劈断树木的武功,为了学会踩着木头在水面上奔跑的本事,这对小兄弟咬紧了牙关,把自己得光光,互相配合着,把衣服拧干,再披上,跟着柯镇恶继续跑了起来。 柯镇恶走在前面,边走边骂道:“那么大气干什么,拉风箱么?跑两步一口气,再跑两步,把气吐掉,真笨,别一次吐完,不要憋着气!” 过了一会儿,他又骂道:“余兆兴,你是赶路还是送葬,低着头干什么,给我把背直了!” “余广旭,是不是没吃饭,把大腿给我抬起来,脚后跟再落地,看我不你。” 柯镇恶一边骂,一边纠正着两个孩子们的动作和呼。 又跑了六七里路,终于看到一座河神庙。 柯镇恶便道:“哎,一天才走了不到五十里,你们两个小东西,真是没用,天都要黑了,只能在这破庙里休息了!” 两个小孩子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听到休息二字,绷着得那弦顿时便松懈下来,本来全凭一口气撑着得身体,顿时便如千斤重。 进得破庙,两个孩子登时便往地上一扑,大口的着气。 柯镇恶又一手一个将他们提了起来,骂道:“地上全是土,就睡,去,外面有草垛,一个抱两把干的进来,铺好!” 两个孩子,只得出去,各自抱了两把,接着又出去抱,来回三趟,终于是铺出了三块地方。 见没得自己吩咐,两个小家伙便把自己的铺子给铺好了,柯镇恶心中很是意,不过还是板着一张脸道:“多此一举,当我睡觉跟你们一样么?” 说着便在草榻上盘膝一坐,摸出两包脯,一人扔了一包,道:“吃完了再睡,不然明天跑不动,别怪我没给你们吃东西!” 两个孩子本已经累极,闻到脯的香气,也不想起身吃东西,不过听到柯镇恶的话,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口一口的将脯吃完。 这才双双一倒,发处了轻微的鼾声。 柯镇恶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身手按住两人的口,以内力化开他们体内郁结的气血,否则明天一早,这两个小家伙一定会被被酸的肌给疼醒。 第二天刚蒙蒙亮,两个小家伙,便被一阵浓香给唤醒,一骨碌从草榻上爬起来,朝着门口望去,之见柯镇恶正背对着他们,正在喝汤。 两人绕到他面前,盯着挂在树杈上的瓦罐,一边看,一边咽着口水。 是鱼汤,好香! 柯镇恶道:“想喝自己舀!” 余兆兴答应一声,顺手就拿起旁边一个空碗,舀了一碗,递给余广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他吹了吹热气,咕咚喝了一大口,只觉一股热气从喉头直入肚腹,浑身说不出的舒坦,齿之间,那种馥郁的觉萦绕不散,回味无穷。 他在渔村长大,鱼汤从小就喝惯了的,却从未尝过如此鲜美的鱼汤,瓦罐里的鱼他一眼便认出,只是寻常的黑鱼,却不知为何能如此美味。 余广旭已经将汤喝完,然后盯着瓦罐愣愣得发呆。 柯镇恶骂道:“看什么看,要喝就自己再去盛,还有,把鱼给吃了,留着喂猫么?光喝汤能顶个用!” 余广旭闻言自己舀了一大块鱼进碗里,一边吃,一边疑惑道:“我就是奇怪,这里哪来的罐子,还正好有三个碗!” 柯镇恶道:“吃就吃,就你想得多!” 余兆兴附和道:“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没准是人家拜祭河神的时候没带走!” 余广旭吃了一大口鱼,摇头道:“不是,一定是师父去附近镇上买来的,对不对?” 柯镇恶笑骂道:“你倒是机灵,我问你,我同意了么,你就叫我师父?” 余广旭道:“师父你昨天教了我们本事,所以,你已经是我们师父了,不然你怎么会教我们本事?” 柯镇恶反问道:“我教你什么本事了?” 余兆兴眨了眨眼睛,也是疑惑道:“是啊,广旭,师父教我们什么了?” 余广旭冲他道:“以前我们跑去镇上卖鱼,回来晚了,只好跑回来,才那么点路,第二天就累得爬不起来,但我们昨天跑了好几个到镇子那么远,睡一觉起来,一点都不累,你没觉到么?” 余兆兴闻言一愣,扭了扭,踢了踢腿,然后脸惊讶道:“真的哎,这是怎么回事?” 余广旭番了个白眼:“兆兴哥哥你笨死了,肯定是师父昨天教我们的呼气和气的方法,还有跑步时候的动作!” 余兆兴恍然大悟,开心道:“原来如此,多谢师父!” 柯镇恶心道什么动作呼,不过是最浅的东西而已,要不是你们睡后我用内力调理,你们现在定然如死狗一样在草窝里哀嚎呢。 不过他却不会去给这两个东西解释,而是冷冷冲余广旭道:“自作聪明的小东西,以后有得你苦头吃!” 等两人把剩下的大半罐鱼汤喝完,柯镇恶便让他们去河边把瓦罐陶碗洗干净,放到神龛后面,这才离开河神庙,继续赶路。 与昨天一样,还是他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赶。 每当他们的动作姿势出现问题时,他便开骂,两个小家伙以为这是在学本事,所以并不像昨天那样生气,柯镇恶说什么,他们都乖乖照做。 到了夜间,柯镇恶还是会用内力帮他们活血化瘀,直到第六天晚上,两个孩子差不多已经适应了这种程度的训练量,柯镇恶才不再帮忙。 又过了两天,柯镇恶听到远处河面上的大船里,传来韩宝驹的大嗓门,才知道自己终于追上他们了。 船在淮河中逆而上,速度不快。 柯镇恶没有直接上去与他们汇合,而是等到夜间,两个孩子睡,他才找到船上,与守夜的韩宝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韩宝驹听说他新收了两个弟子,要带他们一路跑回公山,颇为惊讶。 柯镇恶道:“这两个都是不错的苗子,值得好好培养,这一路上磨一磨,等到了山上直接就可以教些入门的功夫了。” 韩宝驹道:“这么上心,怕不是大哥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吧,我看你对瞌睡虫都没那么上过心?” “胡说八道!”柯镇恶笑骂了两句。 私生子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韩宝驹有一点说的没错,柯镇恶对这两个孩子的确比较上心,原因有两个。 第一自然是他们身世可怜,小小年纪便遭到了灭门,家人亲戚甚至邻居都死光了,若他再不关心些,这两个孩子就太可怜了。 第二个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柯镇恶已经猜到了余兆兴的身份。 他也是雕英雄传中的一个人物,戏份比活在别人口中的冯蘅还要多一些。 一开始柯镇恶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只是有些耳,但却没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后来在安葬村民的时候,柯镇恶见到了两名丐帮弟子,打招呼之时,听到其中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五袋弟子,叫做黎生,他才想了起来。 黎生余兆兴,在雕原据情中都是丐帮弟子,君山大会时,两人不愿违背新帮主杨康的命令,又不想向投靠金人的裘千仞低头认错,于是双双自杀,可谓壮烈。 想来,若是没有柯镇恶,余兆兴便会在此时投入丐帮。 不过自己既然准备收他与余广旭为徒,后面自然不会再有那个悲剧发生了。 这其中的关窍,柯镇恶懒得与韩宝驹解释,问了一些分开后发生的事情,又将这次北上途中得知的事情简单说了些,便返回了两个孩子身边。 其后半个多月,两个孩子发现每天行进的距离便短了,不过傍晚的收,柯镇恶会教他们扎步的功夫。 两个孩子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所以练起来十分用心,并不因为枯燥而有所抱怨。 十月底,韩宝驹一行在信下船,柯镇恶与他们会合,在城中住了一夜。 第二天,雇了十余辆马车,到了傍晚,终于来到了李家寨。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