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驹的一封信,得柯家村飞狗跳,人心惶惶且不多说。 柯镇恶见信之后,立马飞奔临安。 他轻功极佳,中间也未遇到异常,到了申时三刻,便入了临安府。 与朱聪他们依靠猜测,得出韩宝驹将刺杀史弥远甚至于刺杀皇帝不同,柯镇恶见信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得出了这个结论。 柯镇恶担心他的安危,未及细想,便动身了,跑了一路,这才想起自己的举动也极为鲁莽,不过人已经到了临安,便在城中探听消息。 刺杀宰相这种事情难度系数非常高,试想一国宰辅,上朝下衙,又怎么能没有高手护卫。去年史弥远等人刺杀韩侂胄,还是杨皇后矫诏,将他拐骗到墙内,才能得手。 史弥远靠刺杀宰相上位,史对此防备更甚,自主持了宋金议和之后,经历了多次忠臣义士的刺杀,却毫发未伤,可见防守之严密。 南宋一朝,言论相对自由,酒楼茶馆、市井之地,常有各种议论。想要打探史弥远被刺杀的事情,随便听一听,便能知道不少。 柯镇恶暗中打听了一番,却发现刺杀史弥远的案件时有发生,尤其以议和的消息传来那段时间最多,最近两个月倒是少了不少,最近的一次刺杀也是半月之前的事情了。 柯镇恶却是皱起了眉头,半个月前,韩宝驹还在柯家村,跟丘处机比过武,这自然不是他的手笔。 柯镇恶打听不到消息,便只能自己寻找。 韩宝驹要刺杀,定然会先踩点,所过之处必定会有痕迹。 柯镇恶开了鼻窍,往史弥远常去的地方,附近转了几圈,便嗅到了韩宝驹留下的一丝丝气息。 随后循着气息,找到了距离史弥远府邸不远处的一栋大宅。 那宅子外面看着高大气派,但大门上却贴着封条,院内也是杂草丛生,多半是某个被抄家的达官显贵原本的住所。 柯镇恶潜入院子,很快便发现了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他鼻翼微微一动,便知是韩宝驹。 他以心眼细细查探,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终于确定,韩宝驹最后一次在此停留大约是七八个时辰以前,按照这个来推算的话,韩宝驹多半是昨夜子时之后离开的这里。 这是一个不算太坏的消息,至少证明昨夜之前,韩宝驹还活着。 柯镇恶再接再厉,循着气息继续寻找,一路找到了河坊街一处隐蔽之处,便没了踪迹。 河坊街临近皇城外的护城河,因此得名。 如今是盛夏,江南多雨,河水颇深。韩宝驹的气息消失于河畔,柯镇恶哪里猜不到韩宝驹做了什么。 “这个混球,居然潜到了护城河里,他这是要作什么?”柯镇恶恨得牙。 沿着护城河,走了一大圈,柯镇恶也没有发现韩宝驹新的踪迹,内心焦躁不安的他,真想立马飞跃进皇城查看一番。 不过皇城守备森严,每隔十丈便有一人驻守,还有巡城守卫来回巡视,大白天想飞跃城墙,又不被发现,便是柯镇恶也做不到。 柯镇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代入韩宝驹的状态,暗道: 老三的武功虽然不错,史弥远身边的护卫中定然不乏武功高明之人,无论是潜入他府邸刺杀,还是拦街刺杀,就算能成功,多半也逃不了,他虽然鲁莽,但绝对能想到一旦被抓,肯定会连累我们,所以逃跑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他修炼《九真经》已经一年有余,闭气功夫已经不凡,加之水本就不凡,一口气潜游一两里地,也不难做到。 着护城河与多条河道相,一旦得手,潜游一段,再从其他河道上岸,成功逃跑的概率大增。 若我是是老三,定然躲在河内等史弥远上朝途径护城河时,从河中突然跃出,一击得手,再跳回河里。 不过他昨夜就已经离开,若是行刺,该是史弥远上早朝之时才对,不管成不成功,消息必然早已传开,但此时都已经临近黄昏,怎么还没有一丝动静,是哪里除了问题? 柯镇恶眉头紧锁,想不分明,便在此时,皇城内响起一道钟声,城门口的轿夫护卫一个个行动起来,全都集中到东华门外,翘首以盼的看着门内。 东华门外有六部桥,朝中大员上朝时坐的轿子马匹可不能入城,过了桥后,便只能在城门外候着。 因此城门口一块的空地颇大,极为空旷,宛如后世的大型停车场。 很快,城门内,便有一名名穿红带绿的大员,从门内出来。距离太远,柯镇恶的心眼不及,只能侧耳倾听。 这些朝臣们互相寒暄着,各自寻到自己家的轿夫,坐进轿子,经过六部桥,各自回家。 便在这时,有一顶八抬大轿正行至桥中,轿子两边各站着四名围护,排场动静极大。 柯镇恶暗道,如此排场,定然是当朝宰辅史弥远了。 就在此时,六部桥下水花暴起数丈,宛如蛟龙。 龙口处忽有一团人影窜出,接着便看到一条黝黑的绳索从那人手中飞出,直接朝桥上的大轿卷去。 一侧的护卫,连忙出刀,斩在那黑绳索上,却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原来那绳索居然是由金铁所制。 护卫见砍不断绳索,便有一人伸手去抓。 却不想那半空中的人影却借着他一抓之力跃上了桥梁,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人物,赤着上身,出壮有力的肌线条,脸上却套了一副龙头面具,看不清真容。 “有刺客,保护大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城墙上,已经有一群士兵张开弩机,指向了桥头,又有一对甲士,在一名统领的指挥下,从城内冲了出来。 那赤膊人影武功极高,四名护卫完全不是对手,只一两招,便被他打翻在地,另一侧的护卫尚为来得及赶到,他便已经越过轿帘,钻进了轿子中。 便听一阵噼噼啪啪爆响,轿子便四散碎开,出其中三道身影。 居中一人一身红朝服,面苍白,却仍端坐不动。 在他面前,赤身汉子正与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手。 那中年男子也不知使得什么功夫,竟打得赤身矮汉身血点。 赤身汉子却仿若未觉,手持鞭梢,将长鞭当作短鞭运使,顷刻间已经在那中年男子身上留下数道伤疤。 便在这时,突听两道破风声响起,两人皆是一惊,中年男子侧身一躲。 下一刻,便见端坐轿中的那人,眉心镶嵌着一枚六角毒菱。 赤身汉子,惊呼一声“大哥”,旋即大笑一声,纵身跳入护城河中。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