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总,闻总……” “我在南城等您好几天了,去闻氏集团他们也不让我进,我是真的没办法了,请您给我几分钟时间行吗?” 说着,他便跪了下来,身后的小女孩儿也低头跪着,着哭声抹眼泪。 云乔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下意识的挪了步,站在闻宴沉身后。 闻宴沉视线微凛,淡淡扫了眼跪在身前的人,依旧是清冷自持的模样,什么都没说,牵着云乔往停车的方向走。 南庭斋的安保人员已将两人拦下,可那男人却还不死心,大声喊着,声音里带了几近崩溃的哭腔:“闻总,求求您,我只耽误您几分钟,求您了……” 云乔是心软的。 她停下脚步,那双半含秋水的大眼无声望着闻宴沉。 “云乔,你知道每年像他这样来求我的人有多少吗?” 他手中的烟已经燃了近半,猩红的火光在指间若隐若现,孤傲冷寂。 云乔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但她知道,闻宴沉必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所以才会这般冷漠无情,坐视不管。 “可……他还带着个孩子,孩子可怜的。” 闻宴沉静默的看了她几秒,又紧捏了下她的手,以示惩罚。 云乔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她*t讨好的笑着,扯着他的手往回走。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叫李晖,在北城某县城经营着一家电子工厂,小规模企业。 上季度和闻氏旗下电子产品部分公司签了个三百万的合同。 但因为工厂出了事儿,导致产品和元件损坏,损失巨大。不仅亏了成本,而且还面临着巨额违约金的赔偿。 “我去找过北城的闻氏分公司,但负责这个事儿的经理说我们没按时货,就得赔违约金,可我现在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媳妇儿还等着做肝移植手术……” “所以闻总,求您,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好好的把那批货完成。” “我保证,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一定给贵公司一个意的代。” 说着,他又接过小女孩背上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个方形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的,是一只五彩团花碗,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闻总,这是我们李家祖辈相传的传家宝,我爷爷说,这是明代隆庆年间的古董碗,十年前就值一百多万。” “我把它放您这儿,算是做个抵押,等了货,我再来取。” 闻宴沉西装笔的站在黑暗中,只有零星的光打过来,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 他目光冷淡的看着那只小碗,语调慵懒,“价值百万……为什么不卖了换钱?” 有了钱,违约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面前的男人气场太强,李晖抹了把额头上汗,苦笑道:“这是传了好几辈人的传家宝,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它冒险的。要是卖了,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祖宗在地下也不会安息。” 闻宴沉低头看向身侧的云乔,见她眼睛亮亮的,正仔细打量着那只五彩团花碗,显然是很兴趣的。 “喜?” “嗯。”云乔很实诚的点头,又冲男人勾了勾手指头,示意他弯。 闻宴沉很配合的照做,高大身子微曲,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云乔双手弯起幅度,挡在嘴侧,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明朝像这样泽丽的碗很少,而且还是官窑烧制的,市场估价已经超五百万了。” 她戴着口罩,但依旧有少许热气钻出来,着男人的耳梢,酥酥麻麻的勾人。 闻宴沉敛眸,抬手了口烟。 最终,还是为他的小子动了恻隐之心。 回家后,云乔趴在上给孟意秋打视频电话。 孟意秋穿了件白长裙,更显身形伶仃纤瘦。她坐在暗红沙发上,明光烁亮,衬得皮肤越发苍白。 温郁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衬衫西穿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双腿随意叠,手里拿着笔,似在作画。 孟意秋看见云乔脸上的小疹子,担忧地问:“小乔,你的脸怎了?” “过了。” 说起这个,云乔就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倾诉,“秋秋,我真的很惨,医生说这要一周才消呢,还让我忌口,好多东西都不能吃……*t” 孟意秋:“那是惨的,不过习惯了就好。我一直生着病,也要忌口呢。” “咱们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小乔,我下午看了你给我分享的那个偶像剧,女主毁容了,好多人都欺负她,她真的好惨。” 说起毁容,云乔又想到了自己的脸。 应该不会毁容吧? 她摇了摇头,将这个恐怖的想法赶出脑海,仙女是不可能毁容的。 云乔打起神,和孟意秋聊了会儿电视剧。 温郁白的画已经完成,他起身过来,站在孟意秋身旁,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似在抚一只听话的宠物,看似温柔,指腹却用了力。 他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对云乔说:“闻太太,意秋身体不好,要早些休息,再见。” 孟意秋脸苍白,也没阻止,任由他挂断了视频。 云乔是成年人,自然明白温郁白口中的休息不一定是真的休息,人家可能是要去过夫夜生活了。 这时,房门打开,闻宴沉拿着药膏和棉签进来。 “擦药。” “哦。” 云乔乖巧的坐在沿上,小腿随意耷拉着,轻晃了晃。 男人高大的身子半蹲在前,捏着棉签,不紧不慢的蘸了药膏,轻涂在她脸上。一阵凉意袭来,冰冰凉的觉,很舒服,那扰人的意也减少了大半。 他皮肤冷白,垂下眼帘的时候,清冷俊美的脸也了抹柔,如玉般无瑕。 老男人是真的帅呀。 云乔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许是察觉到小姑娘的滚烫视线,闻宴沉抬眼看她,恍然间,四目相对。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他漆黑的眼眸中,深不见底。 他嗓音得低,似有些无奈:“乖,别这么看着我。” “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今晚不能做。” 云乔:“……” “谁要跟你做啊,不要脸!”说得好像她在求似的。 她恼羞成怒,抬脚去踹他,正好踢到了男人坚硬的腹肌上,脚趾都撞疼了。 云乔疼得皱眉,百般不讲理:“你怎么这么硬啊?把我脚都疼了。” 闻宴沉握着她小巧的脚轻,耐着子哄:“是我的问题。”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见他这般罕见的温柔模样,云乔突然就没了脾气,只低低应了声:“哦。” 几分钟后,室内的灯被关上。 黑暗总是能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云乔一闭上眼,就想起了偶像剧里毁容的女主角。 她咬了咬,踌躇良久后侧了个身:“闻宴沉,我要是毁容了,你会跟我离婚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闻宴沉将身旁的姑娘揽入怀中,单手抚着她脑袋,薄轻启:“不会。” “为什么不会?” 男人低头吻她的,浅尝辄止,虽极度克制,但还是没忍住又勾出她的小舌,绵厮磨,忽的舌,汲取她的甘甜。 半晌,他才平复好气息,黑暗中,坚定的目光近乎偏执。 “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子。” 听见*t他的回答,云乔刚才悬着的那颗心逐渐放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暖意。 闻宴沉能对她这么坦诚,又如此认真对待这段婚姻,这反而让她心有不安了。 云乔挪了挪,决定向他坦白。 “对不起啊,我骗了你。” “李晖那只碗值不了那么多钱,不是明朝的,最多也就值个几十万。” “我是怕你不帮他,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 闻宴沉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很淡:“嗯,我知道。” 咦?他猜到了? 云乔抱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呀?” 傻白甜的那种傻。 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大发善心,让自己丈夫去承担资金风险,虽然没多少钱,但的确是桩亏本生意。 她眼睫颤了颤,靠在他怀中,语气有些沉重:“闻宴沉,我是个孤儿。” “爷爷说,二十年前,我爸爸公司破产,母亲丢下我和别人跑了。” “我爸爸被人追债,走投无路,把我放在了街边,想让我自生自灭,那时我才两岁,什么都不懂……” 这些秘密,藏在她心里很多年了,不曾对人说起,如今突然回想,却是没由来的心酸和难过。 云乔声音逐渐哽咽,眼泪像是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今天看见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我就不忍心了。” “她父亲如果破产,她必然是会遭罪的。我运气好,遇见了爷爷。但这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幸运,而大部分人是不幸的,我……”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