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昭当真没让人打下手,自己一个人包揽了全活,她手头还是没什么劲,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讲究,但她在汤料上下足了功夫,应该也还算不错。 其余的小菜早就悉数备好摆上了桌,卫九昭念叨着“怎么还没来呀?”一转头准备出厨房,就撞进了一个无声无息的膛。 她毫无防备,硬生生撞了来人一个怀,那人虚浮了她一把,她捂着额抬头,立刻将小小的不悦给忘了,惊喜的声音有些过大:“阿兄!你……”你是走来的吗? 卫渊浅笑,收回手端起灶上两只碗,转身朝房里走去,右足仍是微跛,但好在走的还算稳当。 卫九昭跟了上去,开始小声埋怨:“真是的,为什么刚刚不说话,我一回头吓了一跳。” “见小九专注,不忍打搅。” 卫九昭刻意不再去注意兄长的脚,叽叽喳喳说着玩笑:“我才不信,想来偷学才是真?” 兄长吃面也是慢条斯理的,发不出一丁点声音,赏心悦目,卫九昭看了眼自己卖相不太好的面条,莫名觉得配不上他,滋生了些挫败。 “张嘴。” 卫九昭回过神,卫渊正卷了一筷子面递到她嘴边,一副要喂她的架势。 “什、什么?” “且当做赔礼?” 这本没什么好介意的,卫九昭其实并未在意,她直觉哪里怪怪的,不太对劲,没去接,连忙拿起筷子举了举示意,自己动作起来。味道不差,但她近来面食过多,筷子多往小菜夹了去。 卫渊默默收了手,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没再言语。 说是来吃面,便真是吃面,一桌子的开胃小菜动都未动,吃完面也是稍作寒暄便回去了,婉拒了她的送别,卫九昭隐隐觉得兄长兴致不佳,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渊弃了轮椅,影叁在身后默默推着,不一丝声响。 他许久不曾走路,跟腱疼的厉害,却让他清醒得痛快。 一路所遇侍从纷纷行礼避让,也有大胆的偷偷抬头张望,他已没有气力再去介意。 卫渊知道自己再待不下去了,理智不断告诉他不可以、逾矩了、越界了、她隐有察觉了,应该慢慢放过她、疏远她、离开她。 可如若真的那样做了,放了那团光亮,他又能独自在这暗无天地的炼狱再撑多久。 我不想拉下你。 想让你永远笑得肆意。 想永远陪着你。 我心的妹妹。 想到她恰如其名昭般的笑容,踝足撕裂般的疼痛也逐渐麻痹,心间却是无以复加的更为沉重的痛楚。 一路蹒跚回府,自院内弥散开来的苦味,究竟是吊他命的良药,还是怪状狰狞紧紧绕住他的藤蔓? 究竟是府邸还是他的牢笼? 啊啊,原来如此,是他这该死之人,不得解的枷锁。 夜半,卫渊胃里翻江倒海,拼命捶腹咽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所食之物尽数吐了个干净,腐臭秽物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看,终究不属于你,你什么都不能留下。 太恶心了啊。 —————— 还是得解释一下,很担心会写成一个稍微被妹妹拒绝一下就要死要活的阿兄形象,写的时候有刻意注意留些伏笔来着,厌世心态实际是当年那事之后就有的,现在正处在一个既不想活又舍不得妹妹,又厌弃心里背德情的阶段,笔力不足,就只能文后提点了qwq 下章进回忆开始走六年前剧情了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