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小姑姑的结婚子,我望着掛在墙上已沾上些许灰尘的历,属于星期五的那一格正闪着红光,无数个囍字在眼底层层叠叠,顿时惊觉,这好子就是明天了,好快!来得令人措手不及! 我穿上运动鞋,原地做暖身,一踏出屋外,凌晨的清幽随着虚弱的风吹来,昨晚一直刮着大风,现在这抹微风大概是不小心落单的,缓缓的在我身后飘着,好像我跑得太慢,它还推我一把,要我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回到乡下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天还没亮就开始绕着村子晨跑,偶尔可以捕捉到正要去田里工作的农夫。一下子左弯,一下子右拐,等我真正悉了,才发现村子真的不大,我可以经过陈洁奇家五次,经过第六次的时候遇上陈洁奇的妈妈,她正要出门,我喊了她一声,两人双双停住脚步。 「伯母好。」 「啊,你是温阿嬤的孙女,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对啊,现在习惯早起了,趁太还没昇上来,赶紧跑跑步,训练体力。」 「这样子好啊。」她笑着,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我几乎可以肯定她有往我的股望了一眼。「对了,明天来参加陈洁奇小姑姑的结婚喜酒呀,沾沾喜气,说不定过几年就可以嫁了呢!」 我打了个冷颤,可是现在太才正要昇起,这夏天的尾巴也还在耍赖着,怎么就觉得背脊发凉呢? 「没那么快嫁啦,而且我跟陈洁奇提过,我就不跟你们去吃喜酒了。不过我明天早上会来看小姑丈娶,看小姑丈过五关斩六将,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把小姑姑娶走的!」 「那再请你明天来凑凑热闹囉!」陈阿婶笑着,油门一催,立刻扬长而去。 虽然我和陈阿婶接触不多,但还是觉得她不太像寻常的妇人,尤其是当她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股时。 甩开奇怪的念头,我又多跑了几圈,看见每户人家正开始一的辛劳,当然,我也看见陈洁奇的身影出现在他家庭院,但他不可能会看见我,因为我跑步愈跑愈有心得,经过他家门口时几乎可以用咻来形容。 回到家后,身的汗水若是集结起来大概有一公升那么多,或许持续个几天,女生斤斤计较的体重会少个零点五。 等我冲完澡换好衣服,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开的店都开了,该上班的人们也都去上班了。我站在黑100面前,它刚才被我牵到庭院,黑的外壳正发亮着,如同戏里令人讚叹的属于女人嫵媚的乌黑长发,那般美丽,那般令人移不开视线。突然好奇那个阿伯为什么捨得卖掉它。 我拿出我的安全帽,那是机车行的老闆特地送我的,一顶与黑100相衬的黑安全帽,加上我今天也穿黑上衣,哇,这黑100的首战是如此完美! 就在我自顾自欣赏黑世界带来的美丽时,时间也已经一分一秒的过去,太越过屋簷直接将光芒洒在我头顶,顺便把门口那探头探脑的傢伙也打了光,刺眼得看不清。 我一脚俐落的跨上黑100,发动引擎,油门一催,像机一样往前迸,待我一看清楚这鬼祟的傢伙的真面目时,我立刻把油门松开,轻按煞车,让车子看起来其实骑得很慢,非常慢的往前滑去。 「喂,陈洁奇,你一大早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千万不要再跟我说:要经过你家只有这条路,而我只是经过,并不是在你家门口。 陈洁奇没有回应我的话,他的眼睛、他的视线只注视着我放在油门上的那隻手,我赶紧把引擎熄了。 「你刚才在玩?」 「当然没有。只是这台机车的油门很松,我不过轻轻一转,它就像兔子往前跳一样,变快了。」 「兔子。」陈洁奇对这个答案不以为然,但他也没再追问。 「所以你来做什么?」我问。 「你要出门?」他问。 「哇,陈洁奇,是我先问你的耶,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 「我的机车坏了,试了好几次还是发不动,但我又非去书局买一些明天要用的文具用品不可。所以我是来跟你借机车,但如果你要出门,我得看看顺不顺路。」 对,我想起来了,他之前说过野常常不乖坏掉,没想到我的黑100才刚来,他的野就罢工了。 这难道是机车界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道理? 「所以,你要去哪里?」 他很认真的在期待我说出顺路两个字,但我知道不顺路也得说顺路,毕竟他是恩人,是帮我跟黑100牵线的恩人啊! 我马上义不容辞的说:「当然顺路。」 「我要去买猪、、饮料、蛋、水果、被套、枕头套,但我想顺路转个弯就会到文具店的。」 陈洁奇点点头,他从身后拿出他专用的安全帽,原来是早就准备好要让我顺路载。然后他轻而易举的坐在后座,不难想像脚长手长的他在后座会有多么怪异。 我重新发动引擎,觉得整台机车被他的重量给下,底盘变得很低,排气管好像都快撞到地上了。这种觉很奇怪,以往都是我让他载,现在换他让我载,而且是这么小台的机车,再加上他骑车是属于慢条斯理,而我……如果他见识到我的骑车英姿,大概从此以后都不敢让我载了。 「花飞,怎么不走?」他从后头向前探,在我额头旁边说话。 「走,要走了。」我轻轻催油门,「抓好了。」 黑100开始缓慢的往马路上去,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奇怪,之前我让他载的时候应该没有这么安静啊。 「你骑20?」后座的陈洁奇终于打破沉默。 「对,这样还太快?」 我盯着仪表板,这时速20对我来说就像是当总统一样难,以前要飆60就飆60,路大宽敞又绿灯一路畅行时,飆到70更是没问题,可偏偏后面坐的是陈洁奇,我不敢骑快。 「啊,这是我第一次被你载,你不习惯对吧,难怪你的背这么僵硬。」 我听得见他在我背后小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最近特别容易生气,明明那个笑的陈洁奇还在啊。难道是因为我曾经惹他生气过一次,所以从此十年怕草绳? 我没有这么没胆识吧。 「那我再骑快一点吧。」我再加一点速度上去,他又再度安静,最后我乾脆问:「陈洁奇,你直接跟我说你接受时速多少,我才好控制啊。」 「骑车应该要照指示而行,每个道路都有速限,你应该要遵照它,而不是依我的意愿。」 噢,又被陈洁奇老师上了一课。我发誓这些我考驾照的时候都有读到,只是一时忘记。 于是我乖乖的保持在速限之内,首先去了猪摊,老实说我不太会买猪,但陈洁奇会,他神奇的挑了连老闆也称讚的五花;再来去买了鱼,这陈洁奇就没办法依他厉害的眼光去挑,因为他不知道我喜什么鱼、想买什么鱼。 「只要是鱼都行。」 老实说,我也不挑。 接着去买了水果,看他眼睛一直盯着大苹果,我赶紧避开不想再碰那个草绳,草草买了几样就载着他离开。然后买了蛋买了枕头套、被套,终于,轮到必须顺路的文具店。 看他门路的鑽进文具店,我则是缓缓的晃进文具店,乡下的文具店又小间又挤,没几步就看见陈洁奇挤在一个角落挑着西卡纸之类的。 我的视线被门口架上的贺卡引,有的走传统风大红大紫的,有的走设计风,有的走温馨蕾丝风,跟小时候很单纯的图案不同,突然想买一个,却又觉得买了也没用,因为现在没有人在写卡片了,能写给谁?又期待谁能寄给你? 陈洁奇拿了他要的东西走到我身边,指着最下方的小熊卡片说:「以前行的是这种的呢,只有单纯图案,白的信封。」 「嗯。」真不想将失的岁月与卡片画上等号啊。 「你买卡片是为了明天的过五关斩六将?」 「只会有一关,小姑姑说别太为难小姑丈,所以我们只打算考验他一关,但这一关绝对是最困难的。」 「对!那还用说,想娶回去就得拿出实力与真诚,光凭是没有用的。」 我看他买了西卡纸和几隻麦克笔,大概是要製作一个板然后在上面涂涂画画吧。 「走吧走吧,我看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而且我的猪我的鱼在这个天气很容易坏。」 载他回到他家,他一下车,车子彷彿又恢復弹,我不偷笑,这陈洁奇瘦归瘦,还是很有份量的嘛。 「你笑什么?」 「没有。」 「那你赶快回去吧,不然你的猪你的鱼会坏掉。」 「噢,好,掰。」 我抓紧油门,心里才正想着可以催一下油门奔驰一下,陈洁奇又将我喊住:「花飞。」 「是,您叫我?」 「明天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他带着期望的问。 「还是不要了,反正你去都市还有作业在身。如果你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那就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了,比你还懂事,比你还能照顾自己咧!」 他顿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句:「是啊。」便转头进屋去。 但是他的背影,却明显的充了落寞,唉唷,难道我这么不值得他信任?难道这里还会有什么危险?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