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照怡发过来一串省略号,就再没了回音。 看来对于自己这位大哥的生理健康状况,她也并不是很关心。况且现在另一件事大概已经占去了她所有的心神。 张优尔轻叹一口气,看来这位是指望不了了。她想了想,蓦地眼神一亮,给发小钟喜意发了条信息:「睡了没?」 钟喜意很快就回复说还没睡,张优尔果断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接通后她开门见山就道:“你们医院的病人就诊记录,你应该都能查到对吧?” 钟喜意道:“大部分可以,但不排除一些有特殊身份的人,会要求更严格的隐私保护,医院系统就会设置权限,我这个级别的可能就查不到了。” 张优尔又问:“那如果是在其他医院就诊呢?你在系统上能查得到吗?” “那就不太可能了,现在各个医院都是独立系统,除非是有那种有项目合作,或是有上下级隶属关系的几家医院之间,就有可能信息互通。”钟喜意饶有兴致道:“不过我在其他医院也认识人啊,你想查谁?我可以去问问。” 张优尔犹疑道:“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钟喜意哈哈笑道:“你别拿我给的消息去犯法就行。” “那倒不至于。”张优尔声音低了几度:“你帮我查一下许慎吧,先看看他有没有在你们医院就诊过。” 钟喜意对此似乎并没有多惊讶,只道:“可以是可以,但他家不是有私人医院吗?他们这种人注重隐私,应该不会去别的医院吧?” 张优尔轻笑,略带深意道:“那也难说,搞不好他有什么问题不能在那家私人医院看呢?” 据她这些时在许家的观察,许书瀚虽说平时一副淡泊名利清心寡的做派,实际上掌控强得狠,分给两个儿子管的都是些不轻不重的事务,那几项重要的产业都还紧紧抓在自己手里,其中就包括许家名下的私人医院。如果许慎当时出事后真的去了那里就诊,估计很快就能传到许书瀚耳朵里。 而刚才听谢雅蕴的意思,许书瀚恐怕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那就说明许慎当时去的很大可能不是那家私人医院。 钟喜意惊道:“不是吧?难道他得了什么绝症?好吧那确实还是来我们医院比较保险。”毕竟她所在的是本地数一数二的三甲医院。 张优尔笑道:“我也不确定呢,所以这不就要你帮着查一查嘛。” 钟喜意义不容辞:“没问题,我明天上午有台手术,完事了就帮你查哈,如果我们医院没有,我就再问问其他医院的朋友。”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一夜许慎再没有回房,张优尔独占大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才知道他早已经走了。 不一会许慎秘书又给她发来信息,是报备行程的,说是许慎又要去外地出差几天,大概下周回。 张优尔心下好笑,拖个瘸腿去出差,倒是有够拼。看来昨晚的确是伤到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让他不太好意思面对自己了? 她随意敷衍了秘书两句场面话,吃完早餐也不耽搁就离开了。 难得许慎又能连着好几天不在,她可以回那个家舒舒服服地宅着。 刚回家她就接到了钟喜意的电话,只听那边语气得很低,还有种莫名的兴奋:“诶我跟你说,我这边没查到许慎的记录。” 张优尔:“……”那你在兴奋个什么? 然而紧接着钟喜意又道:“但是,我刚看到他了!他现在就在我们医院!” 张优尔一怔:“真的假的?”不是说去出差了吗? 钟喜意连忙赌咒发誓:“我肯定没看错!绝对是他!我做完手术出来,刚好就看见他也正从隔壁手术室被推出来了!” 手术? 张优尔按下心头讶异,正要问:“那你知不知道……” 钟喜意已经按捺不住似的,动道:“还问我知不知道,这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意思?” “许慎做的是结扎手术!这种事他不应该先跟你商量过吗?” 张优尔彻底惊呆了,有些控制不住语气:“你说什么?结扎?!” 钟喜意都无语了:“我去,你们夫俩是在搞什么?还真各过各的啊?!” 张优尔脑子有点,又问:“你确定吗?” 钟喜意:“确定啊!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泌外科的,长项之一就是做结扎!我刚才在手术室外清理善后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他,就装着随意地问了一下,他亲口说的!” “……”张优尔迅速理清了思绪,道:“那你能不能到他这次的诊疗或者手术记录?” 钟喜意沉了片刻,回道:“估计有困难,他好像走的是vip通道,是与医生私人对接的,这种在医院不会有明面上的记录,就算要查可能也要更高权限。”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你如果真的需要的话,我可以去那个同事办公室里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纸质记录之类的。我跟他关系还不错,之前他还追过我呢!” “不用了。”张优尔道:“也不是多大的问题,你没必要这样费神。” “这还不算多大的问题啊?你老公瞒着你做结扎诶!”钟喜意颇有些愤愤然:“你们都还没孩子吧?他这是什么意思?摆明就是不想跟你过了呗!” 张优尔发自真心地笑了出来:“这不好。” “好什么好?”钟喜意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你可能真的不能再佛了!我跟你说男人大多心都坏得很!我在医院这些年也算是见识得够够的了!总之我敢肯定以许慎这样的身份地位,他不可能不要小孩的!而且再过两年他也到了走下坡路的年龄段,子质量也不行了,正常思维怎么可能这种时候做结扎?要我说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小孩,搞不好还不止一个呢,所以就没必要再生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吧?”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张优尔听得越来越好笑,又不得不故作严肃地应道:“是,是,你说得对。” “总之你得赶紧想想对策,说不定哪天他真搞个孩子回去了呢?这对你很不利的知不知道?你不能总这么被动。” 张优尔点头:“嗯,我知道的。” “好了不跟你说了,下午我休息,你要有时间就出来我们好好聊聊。” 张优尔应了,挂掉电话后沉思了很久。 其实钟喜意说得不无道理,许慎这个时间点做结扎太奇怪了。 如果他那方面真的有问题,那多半是不会有孩子的,做结扎不是多此一举吗?如果他没问题,那现在最先考虑的应该就是生孩子,不然他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就悬了,那他更不该去做结扎。 这么看,只可能是他在外面已经有小孩了,不用再担心子嗣问题,但又有必要非去做结扎吗?他们这种人,不都是孩子越多越好?还是说他对外面那个情人是真?到了只愿意跟她有孩子又舍不得她多生的程度? 想到这里张优尔都觉得荒谬了。许慎那副冷酷强势的做派,会是做出这种事的恋脑?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确实本就不想要孩子,一个都不想要,但这就更说不过去了。她想不出许慎有什么理由会做出这种选择。 思来想去到最后也理不出个头绪,这时手机又有了来电,她一看是段昱青的,果断拒接了。 自从上次郑涵森在月瑟大闹一场后,她这几天都没有再过去,自然也就没有见过段昱青,她给他的理由是丈夫受了伤,她需要在家照顾,不好成天往外跑,这当然也不算完全撒谎。 她也告诉过段昱青,自己不喜太过频繁的联络,所以段昱青后来也克制了些,除非她很长时间不回他信息,他就会打电话。 张优尔直接点开微信,果然他不久前发来了一连串的消息,问她在做什么,到底什么时候能见面。 看来他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可张优尔的耐心也快到极限了。 其实早就看穿了他的虚情假意别有用心,也早已察觉到他对自己掺杂着不明因素的复杂情绪,能耐着子跟他敷衍到现在,她已经有些腻了。 一段注定无法投入的情消遣,也没必要耗费太多力一直维持下去。张优尔随意回了两句话打发了他,心想。 钟喜意说得对,她不能一直被动,不能总这样被对方玩于鼓掌。 既然这样,那不如就主动摊牌吧。 正好也看看,对方究竟有什么底牌。 四天后,许慎回了家。 说是出差,其实他是掩人耳目地去做了结扎。他特意避开了自家的私人医院,去了本地最好的一家三甲,之后又动用权力抹去了一切记录,自认为天衣无,然后就在酒店休养了两天,等创口好得差不多了才回去。 大概是那晚被张优尔拨得差点崩盘的狈经历实在太过尴尬窘迫,许慎其实还有些不太敢面对她。但没来由的,这几天脑子里又一直想起她,想起那晚她勾人魂魄的样子,他又生出一股渴望来,渴望能完全拥有她,永远留住她。 而且一连几天见不着她,他也隐隐有些担心她又出去找别人。不过他通过监控看到这两天她都没有去过月瑟那个房间,心下也稍稍安稳了些。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不会再暗地里把她推给别的男人,不会再像个猥琐下的变态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做。 他也可以的。 他已经做了结扎,不用再担心自己那卑劣恶心的基因会延续,而且他做完手术后也让医生检查过,那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她想要的愉他也可以足她。 这样的话,她应该会愿意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了吧? 他要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他要和她做一对最和美最恩的夫。 许慎怀着这样的期待打开了家门,却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一份离婚协议。 ———————————————————————————————————— 人夫:老婆等我,我们可以尽情地酱酱酿酿了! 优尔:等不了了,直接火葬场吧谢谢。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