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元丹对他翻了个白眼,不耐道:“钱都收了,不唱完怎么行?” 廖鑫跟着柳不花吐槽了一句:“就怕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闵元丹啧声叹道:“放心,你们班主我虽然谈不上多大方,但也不会克扣你们的工钱,就算是死了也别怕,我会给你们烧冥币的。” 廖鑫:“……” 就不能整点间东西吗? 游戏参与者共有十三个人,副本进行到现在一个人都还没死,房间若是要两人一组那确实不太好分,不过他们问了下闵元丹,闵元丹倒是说人数没有限制,一间屋子他们想住几人都不是问题。 李茗和虞沁雯一听到可以重新分房间就有些意动,回忆着她们在戏台上看到的徐琛身后的纸人,便想劝说段颖和她们俩挤一屋,毕竟这样安全点。 但她们还未来得及开口,徐琛就先对段颖说了:“阿颖,今晚你和李茗还有虞沁雯她们俩一块住吧。” 段颖闻言愣了下,问他:“为什么?” 他们今天虽然吵架了,甚至白天撞鬼时她还一度怀疑是徐琛推了她,可她仔细想了一晚上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对徐琛来说没有好处,谢印雪在游戏开始第一天就警告了众人三条铁律:一,参与者们不能互相残杀;二,别找摆渡者npc做活命易;三,如果非要找那就找他。 虽然到目前为止,众人都没有什么机会需要请谢印雪出手帮忙。 此事先不提,可参与者要是互相残杀,最后会被恶果反噬的下场徐琛应该和她一样很清楚,所以徐琛完全没理由将她推入红白煞鬼中央。 或许徐琛和她都没说谎,徐琛没推她,她也没掐徐琛,做这一切的另有其“人”。 所以回来的路上段颖都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和徐琛道歉,完全没动过因为闹别扭吵架要去和闺们住不和徐琛住的念头。结果段颖却没料到她没有这个心思,不代表徐琛没有。 而徐琛用的理由还很冠冕堂皇:“我觉得我们两个需要分开冷静一下。” 闵元丹都说夜晚可能会有危险了,身为男朋友的徐琛不想着保护一下女朋友段颖,只想着分开“冷静”一下? 是真的想冷静,还是怕如果晚上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段颖扯了扯角,答应了:“好。” 徐琛见状立马就对同是校友的黎弘说:“黎弘,咱们俩住一屋吧。” 黎弘抓抓脑袋,婉拒道:“我和柳哥住两天了,所以我今晚还是打算继续和他住,不好意思啊。” 徐琛被拒绝后神情有些僵硬,大概是尴尬下不来台,因此后面他没贸然开口,认真看着剩下的其他参与者——女生全都不可能,剩下的男生里好像也只有廖鑫和晁清河会同意。 不过廖鑫已经和路陵搭上了,徐琛便向晁清河道:“晁老师,我们两个住一屋吧?” 晁清河推了下眼镜,点头道:“好。” 步九照见大家都挑好室友了就剩他和谢印雪还单着,便侧头看向青年道:“那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住一间屋子了。” “是。”谢印雪弯眸朝步九照笑笑,“今晚时间还早,一会儿吃宵夜吗?我看烤就不错的。” 步九照:“……” 他现在明白了,那么多的副本,那么多的游戏参与者,为什么他却一直觉着谢印雪是最特殊,最令他难忘的一个——不是因为谢印雪长得好看,也不是因为谢印雪那些非常人会使的道法玄术,而是因为谢印雪喜骑在他头上拉屎。 偏偏他如果要制裁谢印雪,还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拿人没一点办法。 幸好谢印雪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刺步九照,否则步九照宁愿自损八百也要让谢印雪吃瘪一回。 众人顺利回到村屋,重新收拾了行李按照着分好的房间入住。 谁知踏进新屋子之后,谢印雪环视一圈室内,却发现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 的整体大小比他之前住的那屋宽了一倍左右,表明这张大不是给一个人睡的,更重要的是,这间屋子是步九照选的。 谢印雪轻轻挑眉,随意踢掉鞋子后躺上,他靠着软枕斜倚在塌沿,右手背抵着额角,眼睫低垂睨着还站在房屋中央眉头微皱的男人,姿态矜贵,神情慵懒,启缓声道:“都三个副本了,我承认,你的确成功引了我的注意。” 步九照:“……?” 这间屋子只有一张单人让步九照有些意外,但更叫他意外的是谢印雪这些莫名其妙的发言。 听着谢印雪的话,步九照的眉头越皱越紧,而塌上的青年却连眼睫都倦于掀起,只半阖着眸子,用左手拨着肩头的银绣梨花:“说吧,你三番五次故意和我相遇,到底是为了什么?” 谢印雪觉得,步九照和他的相遇绝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的刻意为之,这个人不可能是他,那就只能是步九照了。 但步九照这么做的理由,却叫人难以琢磨——说讨厌他想杀他吧,可步九照分明每次副本中都在给他暗示通关线索,这是讨厌一个人应该有的表现吗?不是。 再想想步九照都干了些什么:给他做好吃的,会夸他穿哪种颜的衣裳好看,还举止孟浪喜对他动手动脚,现在更是趁着能同住一屋的机会特地选了一张单人大,就为了他们俩晚上能同共枕。 谢印雪虽然没谈过恋,但没吃过猪还没看过猪跑吗?步九照的所有举动,摆明了都是他心思不纯的映。 尤其是步九照接下来的回答,更是叫谢印雪认定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你很香。” 步九照如实说:“好人与我而言恶臭难闻,坏人闻起来却清清,但谢先生,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他在秦府别院看见谢印雪的第一眼,就嗅到了青年身上与世间任何人都迥然不同的气息。 那种气味如雪清冽,却格外霸道浓烈,他一愣神还以为是墙外有雪梨正值花期,恣睢无忌,盛绽不歇,随着呼绵绵纠占据他的每一寸肺腑,以至于步九照仅一眼,便一下子就记住这个苍白羸弱的青年。 ——这是他最初追逐青年的原因。 可越是往后,步九照却发现青年就像是自己厌恶的皑皑冬雪,霜寒刺骨,即使仿若结冰的雪枝一折便断,可以轻易融化,却要触碰之际带走你所有的温度,连残存的暖意也吝于给予般冷漠、残忍。 那一霎步九照就知道了,如果这世上有谁能够通过十重锁长生的关卡副本,那么这个人,必然只会是谢印雪。 而他需要这个人,需要谢印雪。 这就是他每个副本都要与谢印雪相遇,甚至在锁长生规则允许范围内,给谢印雪暗示通关线索的原因——他需要谢印雪通关锁长生,获得长生。 当然后面这些话步九照不可能尽数托出,他只说了自己最初会注意到谢印雪的原因。 谢印雪闻言便将食指指向自己,逐字逐句道:“我、很、香?” 步九照颔首:“是。” 谢印雪望向步九照的目光也掺上了些许复杂,毕竟男人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将这种下孟浪的话,义正言辞、毫无羞之意道出的人。 “我懂了。”谢印雪忧声轻叹,“但我们俩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步九照:“……” 他不是这个意思,可真相他又不能说,步九照张口言又止,最终也以沉默相对。 而在谢印雪看来,步九照估计也是个雏,本不懂怎么追求心之人,只懂得用最基础的方法:做好吃的,帮心的人作弊,这人时而顺从自己的意思,时而又故意抬杠惹自己生气,也许都是得不到他的恼羞成怒罢了。 怎么那么闹别扭啊。 可能年纪还小? 谢印雪终于舍得抬眸看向男人了,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在步九照身上游弋,像是将人从里到外都打量了个干干净净,可都看不出男人确切的年纪。 于是谢印雪干脆直接问他:“步九照,你今年多大了呀?” 步九照顿了两秒,然后回道:“总之很大就是了。” 谢印雪:“?” 谢印雪双眉轻蹙,他总觉得这回答听上去有些奇怪,或许是自己问的话也不够严谨,他再次整理词句,重新问步九照说:“我问是你几岁了。” 步九照的回答仍然没有什么意义:“好几岁了。” 谢印雪敛了脸上的柔,微微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冷声哼道:“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步九照闻言反倒是笑了一声,他挑眉走到沿,抬手握住青年单薄的肩,然后重重往里一推,将人搡到在上,还朝内侧滚了两圈。 青年大概是对他没有设防,又或许是青年白殴打杨家兄弟反受其伤,现在正虚弱,总之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等谢印雪稳住身体,用手肘撑着榻撑起上半身怒视向他时,那头本就松松束在脑后的青丝早已凌散,成缕的黏在莹白的面庞上,步九照望着青年,总觉得自己方才像是欺负蹂躏了一杈柔软雪白的梨花——摧兰折玉,许是如此罢。 “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听不懂那是你的问题。” 步九照也冷哼道,可他那惯来冷漠沉寂的眸底,如今还真多了几分笑意。随后他目光下移,落在谢印雪下身,还意有所指般说:“还是说你还小,所以才听不懂?” “小是不小了,不过我生霸道,不喜旁人与我共睡一塌,所以还是劳烦步先生找别的地方睡吧。” 谢印雪怒极反笑,温声说着斯文的话语,却抬脚毫不留情朝男人蹬去。 然而步九照早已抓了被子在等他,只待谢印雪伸脚,他便攥住青年细白的脚腕,再抖开大被将谢印雪整个裹住,继续往里头推,好给自己让出个能躺下的位置:“我生也霸道,偏与你同睡一塌,所以还是劳烦谢先生忍忍罢。” 说完步九照就闭目眠。 谢印雪从被子里钻出来,望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只想死他——但他不能再殴打npc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左右都是他吃亏。 因此下一瞬,谢印雪便解下自己束发的红缎带握住,注气将其化剑挥下,把这张劈成两半:他睡右半边,步九照躺左半边,好似这么一条窄就能如天堑银河般将两人分开。 如此谢印雪才吁出心中郁气,独占被子裹住自己,翻身背对着男人闭眼入睡。 旁的人出这么大的动静,步九照自始至终都没掀一下眼帘。 谢印雪不知道的是,在他闭眼转身之后,步九照却悄悄睁开了眼睛,然后垂眸睨过他砍出的不屑冷笑,张默声说:幼稚。 说完之后,男人便抬起右腿,偷偷搭去青年那半边上。好像这样做,他就仍然和青年睡了一张似的——自欺欺人,许是如此罢。 作者有话说: npc:我发现你这个人幼稚的很。 谢佬:? 第58章 这一晚谢印雪睡得不太好,他们隔壁房间的柳不花和黎弘同样也睡不安稳。 黎弘睡不安心,是因为睡前柳不花让他换了下鞋子摆放的位置。 “我干爹说他的鞋子之前因为摆放的太整齐被鬼穿走了,所以我们得把鞋子摆一点。” 柳不花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把自己的鞋子拎起来扔到尾那边去,也想让黎弘跟着他这样做。 黎弘听话的拎起了自己的鞋子,同时好奇地问他:“那为什么不放在两侧啊?” 他们从第一晚开始就是两个人一起住的,挑选的也是有两张的房间,所以并未换屋,仍然选择在这里暂住。而前两天他们上睡觉前鞋子都是了放在侧的,如果说鞋子放的太整齐会被鬼穿走,那打摆着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放去尾呢? 柳不花听着黎弘的问题,沉重地叹了口气,不过还是没有选择隐瞒,而是将事实道出:“因为前两天我们都是这样放鞋的,可这样放的话,你的鞋尖会对着我的头,我的鞋尖会对着你的头。鞋冲,鬼上,这样的话,可能会有鬼跟你一起上睡觉。” 闻言黎弘了下口水,讷讷道:“那我们这样睡了两天……” “第一天没鬼,第二天有鬼了,但是她没上你,也没上我。”柳不花说到这里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似乎对于这件事使他很失落,“她只是穿着你的鞋子,站在边低头一直盯着你看。” “啪嗒——” 黎弘听着柳不花的转述,手上的鞋子没拎稳掉到了地上,忍不住疯狂脑补嫁衣新娘鬼站在侧盯着自己的睡觉的情景,越想越害怕,就问柳不花:“柳哥……咱们今晚能点着灯睡吗?”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