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看出来,他只要看到工作,整个发情状态就缓解很多。 计划里除了让自己惹人嫌外,还需要给哈迪斯多找几样喜的东西撑住理智。 不管是白月光女神还是工作,或者别的,她努力多发掘点,好帮助哈迪斯早渡过难关,放她回……家? 泊瑟芬迟缓的神经终于了半秒,她皱着眉看了一眼高大古典的柱子,充裂却带着浓烈绚烂调的墙壁,又看向站在一堆泥板中间的神明,还有他身边那几个紫袍白发的老头子。 终于,她无奈用手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好像,没有家了。 就算被放回到大地上,也只是摆了一个发情狂,但是回到上面呢? 一个可能是三千年前,有神灵,有妖怪的另类远古世界。 泊瑟芬的注意力一直被哈迪斯扯着跑,现在缓过神来,就想起自己的处境竟然是新手开了地狱之门,各种面目可憎的怪兽长着大嘴,等着将她下去。 她离家最长的时间,也不过是上大学住宿舍,每年还有个寒暑假可以回家当懒猫。 而现在是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家了。 毕竟没听过穿越这玩意还有寒暑假的。 泊瑟芬在沉默中颓了,头上几朵娇的小花也跟着垂下脸盘子,她眼神带着怨念看向哈迪斯……手指上的大金戒指。 世道艰难,要是真拔箭成功,她要回到上面那个陌生的世界生活,大概率是没钱寸步难行。 难道,要试着在这里先打个短工赚取未来的生活费? 哈迪斯摊开手,惨白的手指在莎草纸上,上面是古老的诅咒,带着自我束缚的怨恨,能抑神的力量。 糙的纸面上,尖细的红字体像是嗅到血的腥鲨,翻卷扭曲着气体,到他的手指,手背,最终锁在腕骨上,化为由手镯般的花纹。 哈迪斯抬起手认真观察了一会,才拿起芦苇笔沾了黑墨在手腕上补充了些细节。 厄洛斯的箭,会随着中箭者沉沦的深浅而出现不同的症状。 一开始是纯粹的生殖,之火烧毁人的理智,很多时候只要熬过望期,望的火焰自然就会退去。 这是神力量的局限,望无法控中箭者永生。 而望后,如果中箭者对人的情不幸加深,那么情绪就会开始受到人控,单方面跟着她同喜同悲。 正在用死亡力量书写诅咒的哈迪斯,冷漠地想,绝不能落到情绪被掌控的地步。 但是当他给手腕上的枷锁手镯纹补足了细节的时候,却突然受到一股陌生的酸涩涌上来,悲伤的无助浅浮在他的内心里。 他笔尖一顿,这种情绪太过诡异,柔软如过了油的亚麻线,闪着异样的光芒,落在他贫瘠冷酷的心上变成无法忽略的存在。 不是他的情绪。 悲伤、无助、忧虑……细碎繁多如飞尘的情绪,播撒到他沸腾的望里,扎在他毫无动容余地的心口内。 这种说痛苦不够痛苦,想忽略却忽略不了的觉,让哈迪斯手指一抖,折了芦苇茎的笔。 同喜同悲。 ——是她的情绪。 泊瑟芬的坐姿已经变成用双手撑着脸,烦恼到将双下巴都给撑出来,她侧眼盯着坐垫边沿的细金珠,大富人家。 而她竟然窘迫到只能靠着变态歹徒活着,等到摆了歹徒,以后的生活立刻没着没落的。 比绑架犯更可怕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现实生活,比神话妖怪神仙更惊悚的是,你口袋没有一个子。 泊瑟芬忍不住叹气,一口长气没等吐完,就察觉到一股冷黑暗的气息凑过来。 身黑雾都收拢起来,没有碰触到高座上的少女的神灵,双手拢在外袍内,已经站立在她面前。 他平静垂着眼眸,像是威严冷峻的神像,以俯视的姿态在回应信徒烦恼忧愁的倾诉。 “你在悲伤什么?” 泊瑟芬立刻被吓神了,她松开撑脸的手,直背仰起头来,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问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悲伤? 她扯了下嘴角,想要出个尴尬的笑来否认这句问话,她就算悲伤也不用找他倾诉啊。 “别笑。”哈迪斯突然冷着脸沉声开口,跟他的声音相反的是,浸润在火影中的眼里却充了贪婪的渴慕。 泊瑟芬笑脸僵住,双手紧握。 哈迪斯立刻受到她浓烈的沮丧,瞬间拖着他一起坠入晕眩的酒中,让他的情绪也跟着沉闷起来。 他看到她头顶的花奄奄一息地贴着发丝,耀眼的黄金发夹上,一簇叶失去了生机的光泽,披在她身上的黑雾布料被他掐断了联系,也随着时间失在变薄变虚幻。 她还是过于饥饿,沉睡太久,醒来又缺少信徒献祭牺牲品,也无男女祭司给她建造神庙,立起神像,清洗祭台。 更无鲜花水果,颂歌舞蹈,宁芙环绕。 也许给她几个信徒,她会开心点? 哈迪斯转头去看周围,才发现冥府没有活物,更别提活人信徒。他身形微顿,最后只能招来一个奉酒男童。 很快酒童捧着金的杯子,里面盛了甜香醇的奈克塔耳,无的体充了青永生的力量,是神主要的饮品。 泊瑟芬看到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男人,拿起金杯,另一只手从外袍下伸出来,宽大柔软的黑布如多褶水般,垂落堆积在他的手肘上。 他提起自己的衣布,出漂亮的凉鞋,缓慢弯下身去,将杯子里的透明体泼洒一些在地上,轻声呢喃了几句话,又泼洒了一些,再继续轻。 哈迪斯因为弯身低头,黑的头发落到脸颊边,软和了他冷肃的表情,竟然看出虔诚的觉。 这是信徒给神奠酒。 本来还需要唱颂歌,跳祭祀舞蹈,进行一连串严肃的仪式。 但是哈迪斯早已经忘记了音乐的节奏,诗歌的韵律,舞蹈的拍子。给她献上酒后他沉默了一会,才将杯子放下,然后伸手按住自己的口。 泊瑟芬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四周泼洒的不明体,再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哈迪斯。 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四周洒水,难道有灰尘需要清洗,还是她看起来太脏了,他嫌弃地泼水去晦气。 异域文化太难懂,特别是古代神跟现代人的隔阂,简直就是一条喜马拉雅山脉横亘在中间。 泊瑟芬刚在心里叹完,就看到哈迪斯的手指裂开了内袍,红的布料发出轻微的撕拉声,出了口没有愈合的惨烈伤口。 翻出的血,像是有被灼烧过的痕迹,阻止了体内血的出,那把憎恨的短剑就在里面。 哈迪斯一脸冷静将阻止意蔓延的武器,从心里拔-出来,锐利的声音响起。 是铁器与血的搏斗。 泊瑟芬:场面之凶残,让她无言以对。 哈迪斯将短剑出来后,用黑雾清洗一遍,去除末。然后将这把燃烧着恨意的武器,到她的手里。 泊瑟芬只觉得手里一沉,刺骨的冷意瞬间扎过掌心,钻入骨里,让她忍不住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短剑扔出去。 哈迪斯一时没有想到这样也能伤到她,快速伸出手指,在她耳边一摘,一朵鲜怒放的花朵立刻出现手中。 他将花放到短剑上,娇软的生机立刻安抚了憎恨的冰冷。 “献祭之物。” 奠酒,献祭,能加固她的神力,也是任何神明都乐于享受的东西,冥府没有大地上活着的牲畜,只能用铁器替代。 可是他并没有受到,心头上那些情绪欣喜起来,暂时充当了一次信徒的冥王突然没了信心,她这是嫌弃冥神给她供奉吗? 泊瑟芬看着手里的剑,剑柄上镶嵌的各种宝石,金银过于美观,就是不知道哈迪斯拔个剑给她干什么? 这再美观,也是从心脏里出来的,她想拿去多洗两遍。 哈迪斯皱起眉头,突然说:“你放在身边,如果想要拒绝我与你到睡上合,你可以剁下我的手。” 也许,她担忧的是这个,而不是没有信徒供奉。 泊瑟芬以为自己听错了,剁什么手,剁我的什么,剁什么剁? “或者脚?” “心脏?” “生殖之物?” 泊瑟芬眼睁睁看着这个一脸严肃的神灵,台词缰程度如撞了铁轨,又被火车甩到天上去旋转。 原来神之箭不止让人发情,还会让人发疯吗? 哈迪斯突然冷声问:“你喜些了吗?” 泊瑟芬:“……” 这怎么像是个送命题,她该回答喜好,还是不喜好。 第28章 赐予你乐 泊瑟芬觉得自己就是个坐在课堂上, 被黑脸班主任点名去回答一道完全不会的难题的学渣。 请问以下公式的答案是:切手x切脚x掏心x割jj = a喜 b不喜 c哈迪斯它就有喵病 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各伸出两食指互相挠蹭了下,烦恼焦躁的小情绪在这个无声的动作里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后泊瑟芬轻侧着脸, 一绺麦穗的长发恰好被几簇新开的红百金花, 挤出了发带掉到肩头上,这个小意外让她的注意力转移了一下。 烦躁有一瞬间消失在心里。 她刚要犹豫着回答a的时候,就听到哈迪斯轻微嗯了声,像是在舌尖,轻抵出嘴的一个松懈下来的叹。 然后就如来的时候一样,他高大完美的身形突然被浓雾包围,苍白的脸孔被涌上来的黑暗遮掩,紧绷的下颌跟柔软的黑发跟着消融。 整个人转瞬就化为一团烟气, 消失在她面前,又自然从会议桌那边冒出来,继续拿起笔,过一块泥板冷着脸看着。 泊瑟芬依旧歪着头,双眼呆滞。所以是咋了? 神明都是嘴怪吗, 多几句解释要命吗, 难道答案是个c? 她心情平静点的时候, 哈迪斯觉得滞在口的悲伤散开了不少。 但是很快他的脸又冷硬起来,望开始转为情绪控。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