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宣儿见了,便有些着急,小叔叔好像把自己的哨子给忘了,他忍不住嚷道:“小叔叔,还有宣儿的陶哨哩!” “对对对,还有宣儿的陶哨,要小老虎的对吧?” “嗯嗯,就是小老虎的!” 原来小叔叔没有忘记呢,林墨宣的眼睛顿时乐成了一条线。 而周岁没多久的林墨昊,此时正窝在秦荷花怀里,看到哥哥姐姐们笑的开心,他也跟着乐呵呵的。 …… 周子旭、陈玉堂,还有刘青安,三人在几前就回到了府学。 因着郡城的相处,让陈、刘二人与周子旭和林远秋走近了许多。见林远秋回来,两人也不管这会儿已差不多天黑,叫上周子旭后,三人很快找林远秋来了。 还未跨进宿舍,周子旭就迫不及待道:“林兄,告诉你一件大喜事,咱们几人有望去国子监进学了。” “去国子监进学?” 林远秋诧异,不是说除了副榜和举监,剩下能去国子监的,就只有贡监生了吗。 很快林远秋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现下念的学堂可不就是能往国子监送贡监生的官学嘛。 时下国子监的生源大致分为三种,除上了乡试副榜的,还有就是举监和贡监了。而举监生,是指没能通过会试的落榜举子,至于贡监生,则由地方官学选拔。 他们应该就属于后者。 只是,府学已有好多年没往国子监选送贡监生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林远秋不知道的是,今年府学之所以会做这样的安排,还是因为这次乡试考得实在不错的缘故。 往年乡试,他们府学至多一、两人中榜。可今年,中榜之人竟然有四个,另还有一人上了副榜,可谓近十年之最了,并且其中两人的名次还处在中等偏上的位置,这让教谕们难得生出了成就。再想着若是把这几人送去国子监的话,那么几年之后,江州府能多几个进士出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教谕们的提议自然得到了崔知府的支持,要知道,若在自己管辖地考出了进士,那也是他的官绩不是,崔知府自然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想来到了明,韩教谕就会与你细说此事了。” 陈玉堂边说边摇着手里的折扇,脸上是喜悦。若是换做之前,听到要去京城国子监进学,他肯定会有所顾虑。毕竟虽国子监的住宿和吃食都不用花银钱,可京城路途遥远,以后来回用在路上的花销必不是小数。 再则陈玉堂还想参加来年的闱,这些可都是开销,不过如今倒不必再担心这些了。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此话属实有理,此次中举后,家中果真无须再为生计所愁了。 想到这里,陈玉堂便问起了闱之事,“明年会试,我们四人已准备赴试,不知林兄和周兄是如何打算的?” 在陈玉堂看来,自己也就多此一问,毕竟林兄和周兄还未及弱冠,若此年纪考中了进士,实属不多见,谁愿意错过这扬名的机会。 被年纪大上自己一轮多的同窗称为兄,林远秋多少有些不适应,不过这是古代读书人相互之间的尊称,他也没啥好奇怪的。 听到除了自己和周子旭之外,还有四人,林远秋一时没想起来另外两人是谁。 刘青安笑道,“还有张兄和贾兄啊,对了,此次贡监名额共有六个,张兄他们也在其中。” 对哦,府学里还有两个早他们三年考中举人的同窗呢,林远秋拍拍脑门,觉得最近太过放松,脑袋瓜都快不在线了。 接下去的闱要不要参加,林远秋还真没想好。 说实话,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首先就是觉得自己还没到考会试的火候。其次就是担心侥幸上了榜,却落到了三甲之列,这可不是林远秋多想,因为以自己乡试的排名,这种可能最起码百分之十以上。 都说“同进士如夫人”,比起进士,后者相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他得好好想想。 待陈、刘二人离开后,周子旭与林远秋说了自己准备接着考会试的打算,这也是过来府学前,家里人就已经商量好了的。 至于周子旭,也觉得自己可以去试一试,毕竟会试三年才一次,他不想错过。 还有,就像自己祖父说的,若有幸能得中进士,那么他们周家也算重扬云帆了。 见周子旭侃侃而谈,似乎对会试还是有信心在里头的。林远秋倒可以理解,毕竟比起他考了两回乡试,周子旭可是出马一次就考中了的,信心自然要比他足一些。 还有一点林远秋必须承认,比起脑子,周子旭的聪明绝对超过他,自己唯一能与对方相比的,恐怕只有前世三十多年的阅历和孜孜不倦的用功了。 林远秋很想问问周子旭,想问他知不知晓先前的相亲之事,可一想,都已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再提的必要。 不过以自己对周子旭的了解,对方应该不知道才对,否则早就有一堆话与他说了。 林远秋没猜错,周兴还真没跟儿子说起此事,毕竟这只是他跟林三柱私下说的,并没托了媒人摆到明面上商议,自己若傻不愣登谁都告诉,不是有碍外甥女的名声了吗。 所以整个家里,除了自己媳妇,周兴谁都没告诉。 这不,这会儿夫两个正说着这件事呢。 说实话,自林三柱把家里想晚几年给远秋说亲的事说了之后,周兴心里是十分惋惜的。 因为他实在太喜远秋这个孩子了,不但稳重踏实,读书也是个上进的,这不,如今都已是举人了,钰柔若是能嫁给他,往后的子肯定错不了。 王氏是知道夫君心思的,这是还想着错过好外甥女婿的事呢,于是她想了想便开口道: “夫君也不思忖思忖,就凭林小子的学识,再加把劲说不得就是进士了,这样的青年才俊想要啥好姻缘没有。咱们钰柔确实不错,可咱同样也得承认,就妹夫一个八品小武官,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所以会推辞不是很正常吗。” 王氏很想说的是,不说远的,就拿他们家来说,在子旭考中秀才的那会儿,公爹就说了往后子旭的亲事全由他来张罗。 王氏是知道公爹意思的,这是想给子旭相一门好亲事呢。 至于什么才算好,自然是于周家有利的了。 其实王氏也能理解公爹的想法,毕竟公爹也是跟着祖父在京城过了三十来年富贵子的,心里自然想着怎样才能让周家再复当年的荣光了。 而王氏自己,肯定不会反对。话说,这世上谁不巴望自家孩子能结一门好亲啊。 不对,王氏摇头,他家夫君不认同呢,不过就算再不赞成那也没用,有孝道着呢。 而周兴,在听到子说妹夫是个八品小武官后,立马不服气了起来,“妹夫哪里差了,钟府是个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晓,这样的人家若都算差的话,旁人就不用活了。” 王氏也不与夫君比谁嗓门大,只耐心说道,“我的确知道啊,可钟府再是好,也早把妹夫分出去了。不说旁的,当年跟妹夫一样被分出去的庶子可有五、六个呢,你看这么些年过去了,有哪个再跟钟府攀回亲去的,不还一直都是各过各的,要我说,那钟老头也够缺德的,既然这么不待见庶子庶女,生这么多出来做啥!” 说来,也是当年祖父糊涂,居然给小姑找了这么一门亲事。还好钟荣是个好的,不然芸娘可有罪受了。 被子一说,周兴也没了脾气,就像她说的,妹夫和钟府早已是不相干的两家人了。 想了想,周兴叮嘱道,“钰柔的亲事,你帮她多留意着些,人品尽量往好了挑。” 王氏翻了一个白眼,“急啥啊,你不会忘记外甥女才十三岁的年纪吧,我看还是再过两年,等钰柔及笄了再说也不迟。” 周兴夫俩的这番对话,林远秋自是不知晓的。 此时的他,在洗漱过后,就躺到了上,坐了大半颠簸的马车,他早就有些累了,不过这会儿林远秋并没有闭眼就睡,而是想着国子监的事来。 这样好的机会,林远秋肯定不会放弃的,毕竟国子监可是本朝的最高学府了。 最主要的是,国子监里有进士身份的讲学博士,这对他们这些没有名师教学的学生来说,可谓是难能可贵的学习机会。 所以自己一定得把握好了。 …… 第二,上好了经义课,韩教谕果然把林远秋喊到了教舍,与其他几位教谕一起说了贡监生的事。 并告知若是可行的话,不府学就会把贡监名单报过去,这样等明年元月十六,他们便可直接去国子监报到。 林远秋点头应下,而后拱手向在场几位教谕行了一个标准的学子礼,表达了自己的谢之意。 今的中饭,林远秋并未在府学吃,而是匆忙去了林三柱他们住着的客栈,想着最好爹还没回去,这样自己就可以把去国子监念书的事与他说一说了。 可等林远秋过去时,掌柜告知,几位客人早在辰时就结算房钱离开了。 看来只能等下个月回去时,再和家里说了,反正去国子监也是年后的事,倒也不心急的。 既然已经出来,林远秋准备去小胡掌柜那儿一趟,两个多月没过去,想来有不少的订单了吧。 林远秋猜的没错,小胡掌柜看到他过去后,脸上的笑怎么都收不住。心道,这人一消失就是两个多月,他还以为桃源山人又换地方谋生了呢,幸好幸好。 不对,小胡掌柜心下摇头,可不能再用“谋生”这一说法了,这几年,不说他哥那里,单从他这边铺子结算去的银钱就有八、九百两了。 有这么些银子挣着,哪能还叫谋生啊,应该说得上子过的很惬意了吧。 说起来,这也是大家的作画手法好,旁人想学都学不去呢,这不,如今客人过来定画时,都是指了名要桃源山人的。 所以没啥可眼红的,相反,自己还得多谢对方给铺子里带来好些生意才是。 …… 第104章 论事 看到小胡掌柜脸上的喜,林远秋心里想的却是,也不知小胡掌柜兄弟几个在京城有没有书画铺子的分号,不然等明年自己去了京城,恐怕就得找新的合作伙伴了。 不过,林远秋觉得自己要换合作伙伴的可能很大。毕竟此去京城有千里之遥,胡掌柜他们做的又不是什么大买卖,怎可能把摊子铺的到处都是。 所以,自己还是趁着这段时候,抓紧时间多画几幅画,多挣点银钱吧。 毕竟不是所有掌柜都像胡掌柜他们这么实在的,届时会是个啥情况还不知道呢。 因着两个月没来,小胡掌柜这边积攒的订单有点多,其中炕屏占着大头,足有十五架,一架就是五幅画,这么一算,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就有得忙了。 有时候林远秋都怀疑这些顾客是不是拿着炕屏去转卖的,不然这需求量也太惊人了吧。 不得不说,林远秋真相了。 因着五联屏上的菩萨画得惟妙惟俏,且开脸是慈悲,自然得到了很多人的喜。 有人喜就有市场,那些不知哪里有卖的外地人,就成了旁人的挣银子对象,这也是小胡掌柜这边炕屏订单越来越多的原因。 至于单幅的菩萨画像,从来没有过行情低的时候。 是以,等林远秋与小胡掌柜告辞离开时,是背着一只竹编的大箱子出的门。 因着今出来仓促,林远秋并没带上书箱,所以这只装笔墨颜料的箱子,还是小胡掌柜特地去对面书肆拿过来的。 不过林远秋在问了价钱后,就把它买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只竹箱太实用了,不但可以提着,也能套在双肩上背着,虽形似书箱,可结构比书箱简单,除分隔出一处专门摆放作画的宣纸外,其他像分层和屉这些复杂的装置全都没有,很适合平时背着出门。 林远秋已经能想象到,明年自己背着它在京城推销画作的样子了。 …… 之后的一段时间,林远秋还跟先前一样,每天清晨都会去马场练习跑马和骑。 头一过去时,林远秋还给崔马夫送去了家里带来的柿饼。 至于周子旭,已没再跟着一起了,自定下要去参加来年的会试后,他就把练骑的时间用在了背读上。 府学的课程安排没有变,依旧是上午半听教谕们讲课,下午半由学子们自行计划。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