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喜抱着陆时郁的胳膊,现在的他在背对着陆时郁还是面对着陆时郁之间选择了前者。 这一次陆时郁没有再说他,只是伸手关了灯,遮光帘很严实,所以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崇野睁了好一会儿眼睛,眼前的黑才终于变成一片雾蒙蒙的灰。 他本睡不着,陆时郁在他身后的存在太强了。 这是他们重逢的第二天,他无法相信他们已经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上,他也猜不透陆时郁这样做的用意,更不敢问。 而另一侧的陆时郁,在崇野转过去之后,也睁开了眼睛。 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崇野接过来,因为这一次他不想崇野再从他身边逃走了。 所以在“浊夜”遇见的第二天,他就让连依去接,连依做了很多年他的助理,是他认为最靠谱、办事也最周到的人。 别人去,他不放心。 本来他是准备自己做的,但是公司有事走不开,晚上还有应酬,一结束,就立刻从酒局赶回来了。 因为连依告诉他,“陆总,崇野先生问我,您晚上会不会回去。” 他打开门,他也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但是这是他在常平市唯一一个完全属于他的房产,其他的都多少有郑亭江的参与,所以才让崇野来这里。 他想以后,这或许可以是他们的家。 已经凌晨了,陆时郁本来以为可以看见崇野听话地在卧室里睡觉,结果竟然在沙发上缩着。 他承认,他陆时郁就是在情上最没出息,八年了,他也忘不掉,他就是还崇野,没有任何一天是不的,但是这次再见面他觉到了,当年的不辞而别,不仅对于他,对于崇野也是一个心结。 他的心结需要崇野说出当时的原因,但是只有崇野主动说出来,才能同时解开崇野的心结。 所以他有这个耐心,等崇野亲口告诉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八年都等了,现在人在身边,更不差几天几个月几年了。 陆时郁今天太累了,闭上眼睛,崇野很快听见自己身边均匀的呼声。 他缓慢转过身子,伸手在陆时郁眼前晃了晃,呼的频率并没有因此改变,于是他在昏暗中终于敢好好看看陆时郁。 眼前的五官眉眼他悉又陌生,以前他就觉得,陆时郁虽然只比他大一岁,但是比他成的多,现在看起来更加成了,可他总觉得陆时郁看起来一点也不快乐,总是很疲惫。 所以变得有钱了有权利了也一样会有烦心事吗? 陆时郁会有什么烦心事呢?此时这样想着的崇野还不知道这个烦心事就是他本人。 他看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陆时郁的脸上,他很喜陆时郁的鼻梁,因为很高,他以前总是指尖顺着那个弧度滑下去,然后戳戳陆时郁的鼻尖和嘴。 但是现在他不能了,他把手缩回来,重新转过去,不知道陆时郁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无声地叹了口气。 崇野这一宿都没合眼,第二天早上索早早起来给陆时郁做早餐,还好连依教过他厨房这些高科技怎么用,不然他真鼓捣不明白。 打开冰箱,里面得当当的,崇野目的明确地拿出青椒和,以前,陆时郁最吃的就是他做的青椒酱打卤面。 后来他们分开了,他也没怎么吃过了,因为一吃到他就想到陆时郁。 陆时郁走路没声,突然说话给崇野吓了一跳。 崇野回过头,看见他穿着浴袍,口大喇喇地敞着,崇野喉结滚动了一下,别开了眼睛。 “醒了?很快就做好了。” “做的什么?” “青椒酱打卤面。” 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陆时郁看着锅里咕嘟的面条,眼前蒸出的雾气里好像看见了十八岁的崇野。 活泼外向,话很多。 他又看看现在的崇野,伸手掐着人下巴让人转过头。 崇野眼底一片乌青,陆时郁知道他,哪怕断断续续地睡过,崇野都不会有黑眼圈。 “没睡?” “睡了。” 陆时郁用了力气,似乎在惩罚他说谎,随即松开手,崇野摸着下巴“嘶”了一声。 “我没忘,你不用骗我。” 崇野觉得他一语双关,但是他选择了假装听不懂,“是没睡,但是没关系——做好了。” 崇野把面盛出来放在碗里淋上酱汁,陆时郁端出去放在桌子上。 四方桌子,他没有放在对面,而是挨着,还顺便把两个椅子都拉开,不给崇野拒绝的机会。 崇野抿了下嘴坐过去,他有点不明白陆时郁了,明明对他表现地很冷漠,但是又要和他一起睡,又要和他挨着坐。 但他没问,不是所有事都要明明白白的。 陆时郁吃得很快,但是吃得很干净,崇野看了一眼,心想自己这么多年应该厨艺还算没有退步。 陆时郁要回公司,从这边回去路程很远,所以吃过饭就要走,崇野杵在客厅里看他换西装打领带。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时郁,有点陌生,不过陆时郁看见现在的他应该也陌生的吧。 “我走了。” “好,哎——” 崇野又叫住他,陆时郁停下脚步回头看,“怎么了?”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