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孙真人被体内蛊毒的反噬折腾的面目狰狞,他用力捶着口,几近癫狂。 像他一样的人很多,还有受不了在地上打滚的,村民倒了一半。 有下蛊的,也有中蛊的。 在族叔焦头烂额时,有人惊恐道:“那边……那边……” “那边什么?!”族老没好气吼道。 祠堂已经被烧干净了,任何东西都没留下。 本以为水火不侵的蛊坛四分五裂,蛊虫的尸体早就焦黑,难以挽救。 “祖坟。”有村民咽了口吐沫,惊惶无措:“祖坟着火了!” 族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拐杖应声而落,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那边红了半边天,离火和普通的火不同,楚逢月控制得当,只烧了他们的祖坟,没有损伤森林树木。 暗处的兰琳也瞠目结舌,许久才回神。 她呐呐细语:“果然,楚师傅还是改不了喜炸人祖坟的病。” 温珩怔怔地看着那边的方向,片刻后,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郁,逐渐扩散到脸上。 村里飞狗跳,哭喊声怒骂声还有在地上打滚的哀嚎声。 虚无力的男人脊背抵在身后粝的土墙上,憋了许久的浊气总算彻底发出来。 族老从来没见过眼前的场面,他们一向是在背后使用险的手段,巫术咒术和下蛊。 这种摧枯拉朽般的雷霆手段,让他们失声良久。 玄学部门的人也收到命令赶到这里,他们配备的都是特制的武器。 桃木剑、锁魂,还有特殊的绳索和贴了符纸的手铐。 这些都是由法器大师制作的,不管是对付魂魄或者其它身怀玄学手段的人都效果显著。 族老率先反应过来,一团黑影将他笼罩,冲上去的玄学部门人员陷入幻境。 他们拿着武器在原地踏步,甚至有将绳索往自己人身上套的。 兰琳也不甘示弱,她从左边口袋里摸出一枚通体乌黑的印章,又从右边口袋掏出符纸。 沾了红的朱砂,印在符纸上。 手一挥,铺天盖地的符纸从天而降,黑雾气顿时消散。 胖驴友惊讶地看向她,随后翘起大拇指。 兰琳有些得意,虽然她没有提笔气场生的本事,画的符也比较草率。 这枚印章是师门传承下来的宝贝,沾了朱砂更是可破一切鬼魅祟。 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可不妨碍她啃老啊! 缓过神来的玄学部门人员快速将族老以及族叔摁住,孙真人见势不妙想要逃。 兰琳刚要追上去,才发现温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漆黑的乡间小道上,孙真人捂着口,狈逃窜。 几次跌落在地,他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温珩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 孙真人不敢回头,蛊毒发作他施展不了巫术,只能加快逃跑的速度。 他翻过山想回到乔家村子,那里有他养的煞,只要回去了就能缓过劲来。 跌跌撞撞往前跑,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了,面上一喜,刚要回头看,却听见一道不耐烦的女声—— “你们玄学部门怎么办事的?这人不会还要我亲手来捆吧?他也配?” 孙真人僵硬抬头,对上一道居高临下的目光。 女人站在山坡上,冷冷看着他。 孙真人语气艰难:“是你……是你们!” 她们跑到乔家村去肯定早有预谋,她和温珩是一伙的! “温珩!我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他捶顿足,“我应该直接把你练成蛊体,不让你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现在自己却跑不掉了。 一股无形的气场将他锢,寸步难行。 “嗯?”听到这话的楚逢月略微弯,眯眼打量。 “原来你就是给他下蛊的人啊。”她蓦然笑了,对他身后的男人说,“温部长,看来你命不该绝噢。” 追过来的玄学部门人员给孙真人戴上了手铐,温珩全程没有说话,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楚逢月走在他旁边,摸了摸衣兜,发现还有几颗红小野果。 估计在山上时是胖哥进去的。 见男人不想说话,她也没有过多打搅,不过看样子他和孙真人有些渊源。 在村里人被押上车的时候,温珩才开口,语气平静:“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楚逢月恍然,随后点头,想拍他的肩膀,但是想到晚上不能随便拍,又收回手。 “他不是本村人?” “嗯,和我同一批被养大的。”他们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被当成蛊体,而且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体能承受住时,才被喂蛊。 有些人成为蛊体后就是傀儡,下蛊的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有巫蛊天份。”说到这,温珩有些好笑道:“被族中人选中后,他也成了族人。” 而温珩就是他第一个练手的对象。 孙真人总觉得自己和他们这些蛊体不同,对他虽然有几分玩伴之情在,可最后还是被同化了。 胖驴友有些唏嘘:“说不定他还是哪个豪门的少爷呢,现在只能蹲大牢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他们都知道了,对于玄学圈只有一句话的评价—— 贵圈真。 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 温珩没有再说什么,上车时,他对楚逢月道谢:“这次多谢楚小姐,有机会再见。” 楚逢月摆摆手,等浩浩的车队走了之后,才对胖驴友说—— “胖哥,你发财的好机会到了。” “啊?”胖驴友没想到她话题转的这么快,茫然地看向她。 “楚小姐……” “明天立刻把你爸妈的骨灰坛带回来,埋在那儿。”楚逢月指着被火噬一空的祠堂,“以后子孙后代富贵不断,做什么都一顺百顺。” 胖驴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个,但是听到富贵不断,马上点头:“带,我今天就去带!我爸妈就埋在城里公墓开车过去也用不了多久。” 瘦驴友说:“我跟你一起去。” “成。”胖驴友看向楚逢月和兰琳,“楚小姐,兰小姐,我把您二位送到城里开个酒店?” 楚逢月沉片刻,点头:“好。” 胖驴友自己翻山去另外一边把面包车开过来,让瘦驴友在这陪着她们。 这大半夜的,也怕有什么野猪之类的从山上溜下来,胖驴友觉得不管怎么说她们到底只是两个女孩子。 在等待的时候,兰琳问她:“楚师傅,你有没有察觉到这里不太对。” “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觉,浑身有点不舒服。” “煞太重了。”楚逢月看向村子,她说,“这里是巫蛊一族按照蛊虫需要的生存环境打造的,不适合住人。” “要么建寺庙镇,要么就当成墓地开发来卖。” 这块地的归属权她也搞不清楚现在属于谁,村子都空了,全村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几百人。 这些人中涉及巫蛊的会被特殊部门关押,妇女儿童也会有其它的安置地,至于那些被换来的人,该怎么处理温珩心里应该有数。 兰琳想了一下,打电话给司徒正。 “司徒老板,这里有个新项目,你看兴趣吗?” 煞不除就会害人,波及到周围的村庄,而建寺庙显然不太现实。 这荒山野岭的,没有足够的香火,寺庙都镇不住气。 思来想去,还是开发墓地靠谱。 而且这里很适合安葬,利于后代,用这个噱头打广告,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有钱人抢购一空。 如果司徒正是个聪明的,就放出风声,说这是楚小姐亲自堪舆的宅,那肯定纷踏至来。 不用他做什么,别人就得费尽心思托关系走后门找他把地卖给自己。 起码那几个豪门是这样。 比如秦家,抑或时家。 他们会做一些讨好楚逢月的事,同时希望她能看到。 一般的有钱人对风水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宗师是什么,都是看那几个豪门世家的动静。 他们对楚逢月礼遇有加,自然都会闻风而动。 瘦驴友不是个话多的,就在旁边安静听着她们说话。 过了两三个多小时,胖驴友才姗姗来迟,开着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把她们带去县城。 兰琳略微弯,手搭在前面驾驶座的椅背上:“胖哥,你爸妈就在县城,怎么会这么多年都不回老家?” 也就几十公里路,连去世都不落叶归,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件事啊,”胖驴友专心开车,不敢分神,“我妈和我关系不好,差点被她死。”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