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顺利潜入了宿舍楼,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大门。宿舍里面很安静,银白的月光似乎比平更加明亮,而当他蹑手蹑脚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他听见了陈诺兰平静而均匀的呼声。 路天峰无声无息地来到陈诺兰前,他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诺兰。”这句话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路天峰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注器,针管里装着他刚刚从警局化验室里偷出来的违药,这种药往往是心怀不轨的人在酒吧猎时使用的,几滴下去就能让人短暂失去意识,而这一针管的分量足以让人昏睡十几个小时,对身体的危害也很大。 如果有别的选择,他绝对不会这样做。 但他决定将陈诺兰这个变量,从今天的时间之中彻底抹除。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路天峰深深地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将针筒扎入陈诺兰雪白的脖颈。 “嗯?”睡梦中的陈诺兰好像觉到什么了,轻轻地哼了一声,眼皮跳动着,好像想睁开的样子。但随着针筒里的药水渐渐减少,她很快就松软着身子,陷入沉睡当中。 路天峰怔怔地看着打空了的针筒,呆站了几分钟,才伸出手,拍打着陈诺兰的脸颊。 “诺兰,诺兰?” 她仍然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上。 “对不起……”路天峰再次道歉,反正她也不会听到了。 他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外套,温柔地替只穿着睡衣的她披上,然后又将她平时出门用的手提包仔细地翻了一遍,将手机拿出来,扔在头柜上,再把包带在自己身上。 为了伪装成陈诺兰自行离开的假象,路天峰还不忘替她的脚上套了一双鞋子,随后才轻轻地抱起她。 他大步星地离开了宿舍。 而他把她带去的地方,也是一般人绝对不会想到的。 警方在这座城市里头,设置了若干安全屋,这些房子是为了紧急情况准备的,有时候是为了保护证人,有时候是方便卧底接头,有时候是警方特殊行动所需。 大部分的安全屋平里处于闲置状态,但警局内部也有专人负责定期为这些房子开窗通风,打扫卫生,储备干粮,因为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启用其中的一间。 在去陈诺兰的宿舍之前,路天峰跑了一趟警局,除了到化验室内挪用了一些强效药之外,还特意去申请了一间安全屋的使用权。以他目前的级别,负责管理安全屋的同事并不会细问他申请的理由,只会将这次申请上报系统备案。因此最快也要到二十四小时后,才会有人注意到他并没有正当的使用权利。 那时候,一切都应该结束了。要不就是案件结束,要不就是自己的警察生涯结束。 郊区的某间安全屋内。 路天峰小心翼翼地将陈诺兰放到上,替她盖好被子,由于药物的作用,她睡得很沉,甚至让人有点担心她会不再醒来。 路天峰再一次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水电供应正常,冰箱和橱柜里有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急救箱里还有一些家庭常见药物。这里的门使用了特殊的电子门锁,路天峰可以从门外输入密码,保证陈诺兰从里面无法打开房门,而这间安全屋内也没有安装电话和网络,隔绝了联络外界的可能。唯一值得担心的就是屋子的窗户还是能打开的,如果陈诺兰打开窗户呼救的话,可能会惊动附近的住户和路人。 “诺兰,情况紧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你如果离开这里,就会有生命危险!因此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请相信我,在这里待到零点过后,我就会来接你,向你解释清楚一切。” 路天峰把之前写的几张字条成一团,到袋里,只留下最后这一张,放在陈诺兰的枕边。俯下身子的时候,他轻轻问了一下她的额头。 悉却又已经变得有些陌生的香气,直钻入他的鼻孔。 “诺兰,等我回来。” 2 四月十五,第五次循环,早上七点四十分。 roost西餐厅,骆滕风面对着眼前那份早餐,迟迟没有动刀叉。他频频抬起手腕看着手表的时间,按照陈诺兰的个,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她基本是不会迟到的——然而今天她不仅迟到了,甚至连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骆滕风眉头紧锁,喜掌握一切的他,面对陈诺兰的无故缺席,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路天峰走上前,向骆滕风做出一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用一个手持设备在骆滕风身上来回扫描了几遍,才打出一个“ok”的手势。 骆滕风早就见怪不怪了,自从实施保护任务以来,警方三天两头地对他进行反窃听设备的扫描检查。 “这里环境还真不错啊!”路天峰检查完毕,拉开骆滕风对面的椅子坐下,“不过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什么?”骆滕风的表情既是惊讶,也有几分不快,看来他很不喜这种被蒙在鼓里的觉。 “陈诺兰不会来了,她今天有别的安排。” “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骆滕风显然是怀疑窦,眼神里出一丝怒火。 路天峰刻意低了声音:“骆总,现在的形势非常紧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说吧。”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