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杏儿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罢了,更衣吧。”她展开双臂。 杏儿如释重负,忙取了带,替她系上。 宋清浅混在外头的婢女里面,见她走出殿门,同其他人一样行了礼,而后将头深深埋下去。 “杏儿。”萧北棠突然回头唤她。 “奴婢在。” 她顿了片刻才道:“无事。” 杏儿松了一口气,悄悄瞥了宋清浅一眼。 宋清浅混在人中跟着她到了御书房,在最远处站着。 御书房的案头果然已堆了些奏折,她才一坐下来,便埋头批阅,一坐就是一下午。 黄昏时分,门外人入内行了一礼,禀道:“陛下,忠王太妃和忠王来了。” “宣。”萧北棠放下奏折,抬头看着殿门。 宋清浅头垂的更低了。 忠王太妃领着萧晚入内叩首:“陛下万安。” 萧北棠浅笑:“朕安。” 她笑着招手:“晚儿,来。” 萧晚起身到她跟前,扑闪着眼睛看着她。 萧北棠动了动身子,侧坐着面对她:“有些子没见着你了,让朕瞧瞧,长高了没有。” 萧晚退了一步,转了一圈。 萧北棠笑道:“嗯,是长高了些。” 忠王太妃莞尔一笑道:“陛下命人送来的东西,妾身都给晚儿用。” 萧北棠点头:“嗯,辛苦皇嫂了。” “听闻陛下病了,晚儿便说要进来看看陛下。” “晚儿有心了。”萧北棠朝她鼻头轻轻刮了一下。 萧晚灿烂一笑,漏出一颗大豁牙。 “皇姑姑可好些?”萧晚里气的问。 “嗯,皇姑姑好多了。”萧北棠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 萧北棠将萧晚抱在怀里,笑道:“皇嫂今和晚儿一起留下陪朕用晚膳吧。朕有些子不曾见过晚儿了,很是想她。” 忠王太妃福了一礼:“是。” 她们这个时间才来,不留用膳也是说不过去。 萧北棠吩咐道:“六子,命人备膳吧。” 六子应是下去忙活。 萧北棠起身牵着萧晚往偏殿去。 萧北棠温声问:“晚儿生辰快到了吧?” “嗯,还有半个月。” “可有想要的东西?” 萧晚认真想了想,说:“晚儿想要长大。” “为何想要长大?”萧北棠问她。 “长大了,晚儿就能帮皇姑姑分忧了。” 萧北棠愣了一下,又捏了一下她的脸:“晚儿真乖。” 可宋清浅瞧着她的神便知她并非真的觉得高兴。 萧晚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年纪,子也像萧林,傻里傻气的,能说出这话,定是旁人教的,萧北棠当下无嗣,她亲近萧晚虽是因为萧林的缘故,但也不免给某些有想法的人以希望。 若只是希望还好,怕只怕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利用眼前这个孩子。 膳摆好后,忠王太妃先拿起箸替萧北棠布菜。 六子伸出的手又无趣的收了回来,暗暗瞧着萧北棠的脸。旁人不知萧北棠心思,六子整跟着伺候,却是一清二楚的。 忠王太妃起初两年还好,去年开始,时长带着萧晚来觐见,永安后妃尚进不来,她一个王府遗孤可称得上进出自如了。但后来,就有些变味儿了,萧北棠自也察觉了,遂有刻意疏远。 “皇嫂不必伺候,给下人吧。” 忠王妃夹菜的手还悬在半空,尴尬一笑道:“妾身只是见陛下又清减了些,担心陛下身子。” “劳皇嫂挂心了。”萧北棠面上委婉客气。 忠王太妃又尴尬一笑。她看了萧晚一眼。 萧晚吃的正香却放下了箸,说:“皇姑姑,晚儿今晚能留在里吗?” “你想留下?” 萧晚点头:“晚儿新学了下棋,想跟皇姑姑切磋一二。” 萧北棠笑:“那今晚你便留在里吧。” “那母妃能留下吗?” 萧北棠笑笑:“能。” 萧晚高兴了,也像是完成了任务,又埋头用膳。 忠王太妃留在里是有些不妥的,中空悬,萧北棠留下寡嫂在中,难免惹人非议。 宋清浅看着她不太理解,难道她看不出萧晚是忠王太妃授意的? 晚膳后,萧北棠与萧晚对弈了两局,忠王太妃就在一旁伺候茶水,还如同妃一般替二人加衣,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敬事房呈来了绿头牌,沈福才一进门,六子就皱了眉头,敬事房怎得如此糊涂,陛下还病着,怎敢把牌子呈来?他刚准备开口打发来人退下。 可是萧北棠却老远就道:“呈过来吧。” 六子愣了一下。 同样愣住的还有忠王太妃和宋清浅。 沈福朝前进了几步跪下来恭敬呈给她。沈福也是得了上面的命才来的,陛下分明病着,十内,按理说绿头牌通通该撤下的。 他接到命令的时候,反复确定,陛下康健时尚不翻牌子,病着怎会翻!得到的回应都是叫他快送来。他觉得怕不是有人在整他。一路上战战兢兢的。 直到这一刻,他心里才松一口气。 萧北棠随意瞄了一眼,拨袖抬手,将一块绿头牌翻了过来。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