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无数男子,太上重明这副纯情模样是装还是真的,她倒分辨不清了。 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仿若周身蒙不清的浓雾消散了。 在他接近自己那一瞬间,闻铃月看见了他苍白毫无血的脸,忍住了后退的冲动,正想接住看上去十分虚弱的太上重明时,一只手从她身旁冒出,抢先扶住了他,并一把将人拉到了旁边。 闻铃月愣怔地伸着双手,看着空的身前,脑子里似乎也变得空了。 她僵硬转头,看着突然冒出的元仪景,正攀着太上重明的肩膀,笑得极为温柔。 “他重,我来扶着。” 闻铃月皱着眉问:“你怎么回来了?” “本来想问上次一别,你过得如何。” 听着二人对话,太上重明的脸沉冰冷,语气中似乎掺着冰碴子一般:“他怎么在这?” 闻铃月喉咙滚动,脑子里翻着解释的借口,一个仙宗神君,一个魔教护法,若眼前这两人打起来,江城不得天翻地覆。 见他们动作亲昵,似乎并不排斥对方接触,闻铃月脑子闪过一丝莫名的疑虑,一瞬间,她抓住这丝疑虑,开口问:“你们认识?” 她话音一落,时间仿佛霎时凝滞,目光在二人身上回转,等待着回答,却只等来了太上重明一声重重的咳嗽,蔓延的血腥气打破了凝滞。 “你受伤了。”闻铃月眉头一皱,脸上出关心,伸手扶他,却被元仪景抢了先。 “他重,我扶他进去歇息。” 闻铃月站在门口望着这两个人的背影,脸上热切的关心一点点消退,冰霜在她眼中攀爬凝结。 真有意思。 笑容再度浮现在她脸上。 太上重明半倚在榻上,她见元仪景脸染上了使劲后的红晕,心底疑惑,太上重明有这么重吗? “师尊你还好吗?”闻铃月关心道。 “我没事。”太上重明将手中银灯放在榻旁的灯下,移开目光时,瞥见灯下一丝白光闪过,双眼再度望向灯下。 那是一银白的细丝,或者说是头发。 他当即释放仙力探周围气息,仙力还未蔓延,一道混的气息便先从屋梁上传来。 闻铃月也察觉到了雪观音的气息,仅一眨眼的事,藏在暗处的雪观音就被太上重明给揪了出来。 雪观音被太上重明控制着倒在了地上,出了一头银白长发,他妖力全无,此时毫无还手之力,可怜兮兮地看着闻铃月,在神君威下使劲挪到了她身后,扯着她的衣摆以求庇佑。 闻铃月站在雪观音身前,踟蹰不定。 要她在一个神君和一个不知道实力反正肯定不差的魔教护法手下保下一条蛇妖,她忽然觉得回忆忘了就忘了,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可思及雪观音如今不容与仙门和魔教,皆是因为她,也不能让他真被扒皮筋了。 如今只能分而化之,在太上重明和元仪景之间选谁破局,闻铃月选择了太上重明。 闻铃月双眼亮晶晶地瞧着太上重明,“师尊,这蛇妖夺了我的宝物,如今他妖力全无,我就想先留在身边,等他恢复妖力,好将我的宝物还回来……” 太上重明看着闻铃月为蛇妖求情,眼底不是愤怒,而是深藏着慌和惊惧。 他目光移向元仪景,眼中有着质疑。 元仪景没有用任何方式回答他的质疑,反倒开始顺着闻铃月为蛇妖求情。 “定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你才会冒着被仙门发现的风险将他留在身边吧,倒不如你带着他来无相山,就不用担心被人追杀了。” 闻铃月眉间透着疑惑,看着一脸诚恳的元仪景,觉他好像是来真的了。 她还是投去一抹的目光,“谢谢你,不过我师尊想来也会理解我。这暴雨最消人气,你早些休息吧,明我们在江城除妖,你对妖比我们了解,不如白天探讨一下?” 元仪景浅笑一声,知晓她下逐客令,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冒犯,应下了她的邀约便离去了。 二人她都不可得罪,还需斡旋讨好,但若讨好这二人能带来更多益处,便于她利用行事,也不觉得有何辱卑微。 大家都带着目的接近,自然各凭本事了。 太上重明看着躲在她身后的那只楚楚可怜的蛇妖,眼底冷意更重,一些令他难以忘却的记忆,如蚂蚁一般顺着他的脊骨往上爬,痛并麻着,直冲脑海。 “师尊,你明明有事,何必逞强。”闻铃月走到他身边,手掌覆盖在了他的双目上,渡着温和的仙力。 太上重明受到手掌传来的温暖,翻腾的心海渐渐平息,心底浅浅叹息,他会足她的一切希望,包括现在。 “你想留,就留。” 闻铃月眉梢浮现喜意,她转头朝雪观音示意,要他回自己房间去。 雪观音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心里极为不痛快,这俩变|态,真是死变|态。 两个仙门世族的弟子,一个跑去无相山当魔头要和仇人做朋友,一个隐藏身份做仇人的师尊。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雪观音神瞬间冰冷,他可不会让他们如愿。 房间只剩二人,闻铃月将手拿下,一双明澈的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