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末以后,血对她来说仿佛走了生命,一种身体的一部分被生生割裂开的觉令她神恍惚。 坐了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眼前朦朦胧胧地,她能看清那些眼珠跟着她的移动而转动,心慌的觉却减少了,有种她马上也会融入进去的亲切。 不能这么想,池雅努力拽回自己的意识,摇摇头,不敢再跟眼珠对视,低头紧盯着沾血的棉签。 刺目的红刺了她的神经,额头一突一突的跳动,让她的意识更清醒了点。 等她真正缓过神来,于博士已经略做完第一轮的实验,见她能够起身了。 弯起时刻夹杂讥诮的凤眼,没什么诚意地恭喜:“血里没有奇怪的病毒,恭喜你。” 欠揍的语气真是世界上独一份,池雅毫不怀疑于别枫的潜台词是“真希望你染上了奇怪病毒”。 “那真是太好了。”池雅没什么情地捧场,走到一扇隐蔽的门前站定。 整个研究室内部都是银白的机械装修风格,很多设施池雅以前见都没见过。 三四台高端仪器占据了研究室的大部分空间。 但是包讲究的于博士依然挤出来一小块地方放了两张绿布艺沙发,中间放了个小圆桌。 上面是冷掉的咖啡和曲奇饼干。 池雅刚才就坐在其中一张沙发上,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再碰那些小饼干。 也不知道是怎么烤的,居然能烤成苦的…… 从胃里返上来的苦涩,在池雅的嘴里久久散不掉。 但是她现在不想管,眼里只有面前这扇严丝合地白金属大门。 “于博士,开门,我想看看他。”池雅抬手摸上那扇门。 入手是刺骨的冰凉,丝丝凉气从微不可见的隙中渗透出来。 “又不是你的情人,整这么深情,我都要动了。”于别枫耸耸肩,调侃完趿拉着脚步走到池雅旁边,伸出手指随意按在一个位置。 从那个点开始延伸出密密麻麻的淡蓝线路,飞速爬整扇门。 接着,门从中间如扇叶般回缩,门内的画面展现在池雅的眼前。 更加直观的冷气裹挟了池雅的全身,在看清里面的场景后,她觉得全身的血瞬间凝固住了。 寒倒立,皮疙瘩不受控制地爬全身。 贴着四周墙壁,那些充了福尔马林的舱内,放置着十几具年轻的躯体。 不论男女,全部被开膛破肚,内脏全被挖空,肚皮里干干净净。 他们的眼皮全都是合上的,池雅知道,他们的眼珠全部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外面的瓶瓶罐罐里。 房间的中央则放了一张可移动的病,上躺着一个俊秀的男人。 他微弱的呼全靠连接着机器的无数条管子维持。 呼罩里的雾气近乎于无,口的起伏也小得几乎看不见。 透过没有系好的蓝白病号服可以看见,他的脖颈、口、肚子上都有被切开后又合的痕迹。 最新鲜的一条伤痕在他的小臂上,那块皮肤上的排列整齐的合线比其他地方的都要洁白。 “他都被你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池雅近乎哀求地质问,眼里闪过痛。 “他都变成了怪物,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他?”于别枫听她这么说反而奇怪地笑了声,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对。 “你难道不会觉得愧疚吗?” “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我为什么要愧疚?”于别枫收起笑容,眼里暗沉沉的,双手无所谓地揣进白大褂的衣兜里。 “你不能因为他喜我,就给我安上罪人的名号,我比你们都有用,不是吗?基地可以没有你们,但是不能没有我。” “……你会后悔的。”池雅哽咽着憋出一句狠话,别过头沉默地抹泪。 等她收拾好情绪,她套上防护服,踏进房间,搬过一张椅子坐在病前。 低声、耐心地跟上沉睡中的男人絮絮叨叨说着基地最近发生的新事情。 上沉睡的男人与池雅的眉目有五分相似。 只是男人的面部轮廓更为坚毅,瓣更厚,使得他看起来敦厚多于灵秀。 “哥,江平基地一个月前来了几位外客,他们都很友好,不过有个年轻男生身体不好,有先心,前几天还因为不舒服来我们医院检查了两次。” “那个男生话不多,但是人很光,我觉得跟他说话很舒服,但是……” “我看见他进医生办公室拿走了实验报告的复印件,他是小偷,但是我不想告发他……” 池雅隔着防护服握紧了男人冰冷的手,杏眼中充斥着茫。 她低下头,额头靠在那只冰冷的手上,仿佛这样就能给她勇气。 “哥,你告诉我,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于别枫不看听人诉衷情,随意听了两句后便晃悠回小沙发上,窝在上面吃剩下的曲奇饼干。 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研究室的大门很厚,暴力破门肯定不可行,还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找不到机会进去是个大问题,不过时黎知早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没有太失望。 一个在树林外就开始防备他们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开门时卸下防备呢?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