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叶轻袒护楚佚舟的姿态,让楚佚屿眉心明显皱了皱。 他伸手示意她过来,“不用你道歉,轻轻,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程叶轻对他的招手毫无反应。 “轻轻。”楚佚屿出声催促。 听到他的催促,楚佚舟眼神一凛,还没开口就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挽住。 一低头就对上程叶轻那双引人沉沦的狐狸眼,女人浓密的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影。 此刻那双茶眸里只看得到他。 “楚佚舟。”她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扬起的脖颈雪白纤细,完全是依赖他的姿态。 楚佚舟喉结滚动,“嗯?” 一出声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发紧。 “送我回家吧。” 楚佚舟微扬眉,出手臂主动揽上她薄瘦的肩,漫不经心的神透着散漫与愉悦,尾调拉得很长:“行,咱们回家。” 没人理睬楚佚屿的催促。 黑红主调的布加迪chrion扬长而去,楚佚舟跑车开得风驰电掣,在大街上也是毫不收敛的嚣张作派。 楚佚屿想在程叶轻上车时拦住她,可他的自矜与骄傲让他拉不下面子去追。 商知语不知何时也出来,主动拉住楚佚屿的手,轻声试探:“佚屿,我们谈谈集团合作的事吧。” 布加迪彻底消失在视野,楚佚屿心烦意,挣开商知语的手,面不虞:“知语,不要再做越界的事情,我对你的包容是有限度的。” 商知语笑容僵住。 她知道他说的是,她擅自披他西装,还当着那么多人挽他胳膊。 “……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解围。”她垂下眼睫。 商知语乖顺的模样落入楚佚屿眼中,让他很难不想到她小时候的遭遇,他隐忍地闭了闭眼,再次对她心软:“抱歉,我语气不太好,我知道你是好心的,但下次别这么做了。” “……好。” 在楚佚屿看不到的地方,商知语眼睫遮挡的眸子里是自嘲和嫉妒。 / 说是回家,程叶轻却让楚佚舟开车去了醉觅酒吧。 他们默契地只字不提刚才发生的事。 灯红酒绿中,霓虹耀动,五彩绚烂的暧昧灯光摇曳。吧台旁是座无虚席,舞池里伴随着嗨爆乐点兴奋舞动的人群呼雀跃。 楚佚舟开了卡座。 程叶轻一杯接着一杯,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楚佚舟还要开车,打定主意不碰酒,便眼神幽暗,直勾勾盯着程叶轻, “同意带你来这,可不是让你这样喝的。” 程叶轻脸上是躁意:“你能不能别管我!自己去玩。” 她现在的状态落在楚佚舟眼里,简直跟刚去英国时差不多—— 烦躁,易怒,又没有耐心。 又是因为那个虚伪的男人。 楚佚舟侧身朝程叶轻那边倾了倾,气息灼热,“我玩什么?” “你不是跟美女搭讪吗?” “吃醋啊?”楚佚舟慢笑。 程叶轻冷笑一声后用力推了他一把:“我吃哪门子醋,你搭讪一百个都跟我没关系。” 被她推开后,楚佚舟懒洋洋地靠着沙发,长腿大喇喇敞着,长臂随意搭在程叶轻身后的沙发上。 一种保护和亲密的姿势。 “你看见我跟人家站一块儿,跟看见病毒似的转身就走,你怎么瞧出来在搭讪?” “人美女没跟你搭讪,你笑得鬼眼的干嘛?” “看一眼就记这么仔细?还说不喜我?” 程叶轻气恼地把酒杯砸在桌上,“楚佚舟你有病就去治!别在我这儿犯。” 见她发火,楚佚舟见好就收,“十七昨天在大堂发现的那枚钻戒,是那个女人的。她特意过来说谢谢十七,夸它聪明。也不看看谁养的。” 十七是她和楚佚舟高一时,在狗.店一起救下的一只小土狗。 白土松犬,小时候圆滚滚的,养大了倒是霸气不少。 楚佚舟给它起的名,连微信名都包含17,倒真是很疼,平时也都是放在楚佚舟家里养。 十七陪伴了他们九年,留学时也一并带出国了。 程叶轻不想跟他说话,继续喝酒。 直到楚佚舟忍无可忍按下她的酒杯。 “为那么个货,这么喝值得吗?” 手背传来温暖的触,但心里仍然很冷。 程叶轻推开他的手,“我没有为谁喝,我自己想喝。” 楚佚舟气笑了,“自己想喝?被别人气得眼睛鼻子都红了,也是你自己想的?” 他知道程叶轻有个小习惯,每当她想哭前,鼻子都会隐隐泛红。 刚才在那也不是冷的,而是她想哭鼻子才红的。 “对,我停在二楼看他是我自己选的,他能影响我的情绪是我自己放任的,”程叶轻往杯子里倒酒,挑着能让他不的话说, “但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楚佚舟。” “我没要你管我,在英国我不要你管,回国我也不要你管。” 果然她每说一句话,楚佚舟的脸就沉一分。 他哼笑出声,不好惹地舔了舔,“程叶轻,过河拆桥没人比你玩得好。” 程叶轻目光触及到他抑着怒意的凤眸,到嘴要刺他的话终究没说得出口。 只仰头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 她喝得猛,角有酒水下,楚佚舟眉峰紧蹙,哪怕被她的话气得不行,也臭着脸下意识纸给她擦。 手摸了个空。 他烦躁地啧了声起身去找新的。 / 美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引人注意的。 哪怕就是简单地坐着不动,个背影。 就十几秒的功夫,便有一看不清形势,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醉了五分的男人突然走近,手里举着两杯蓝的酒。 他惹人不适的男凝目光聚在程叶轻身上,自以为很有魅力:“不知道我今晚有没有荣幸,邀请这位美女喝一杯?” 程叶轻不为所动,连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他。 男人以为程叶轻不知道他在跟她说话,刚准备再重复一遍。 突然一包纸从后面猛地袭来,重重砸在他背上,发出一声闷响。 男人哎呦一声,刚要发作,回头便对上神情狠戾鸷的楚佚舟。 楚佚舟朝他抬了抬下巴,讥诮道:“要不你也请我喝一杯?” 他的声音冷得像凛冽冬天冰湖里的冰水般刺骨森寒,光听声音就知道憋着火不好惹。 偏还有人不知死活往上凑。 “走了不到一分钟,你当老子死的?” 楚佚舟一改浪公子哥散漫不羁的形象,神情恣睢,冷笑一声,给人以极大的迫。 醉酒男被突然出现的楚佚舟吓出了一身冷汗,对上他沉漠然的眉眼,醉了一晚上的酒都醒了,脸煞白,连忙摆手致歉: “喝多了喝多了,楚二少,对不起,今晚二位喝的玩的都算我账上。” 楚佚舟轻蔑一笑,提步坐回程叶轻身侧,声音还是冷得像淬了冰:“轮得到你请?滚!” “我喝昏头了,楚二少、程小姐你们喝,我先走了。”男人悔得恨不得直接遁走。 男人认出楚佚舟的同时,也认出了仿佛置身事外的程叶轻。 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但脸上的不耐与嫌恶也一直存在。 好几年没见,他们二人的样貌和气质都发生了些许变化,变得更为优越高傲,随便往哪处一坐,就是万众瞩目的贵公子和富千金。 今天喝醉酒虫上脑,差点犯了大忌讳。 其实他和楚佚舟、程叶轻同届,上学那时候没少听过他们的事。 圈里这帮人有一个共识,楚佚舟在程叶轻面前一贯是容忍度无上限,再犯浑手都别往大小姐那伸,惹谁都别惹大小姐,不然过不了一天,楚二少可就得给你安排松骨喽。 毕竟有史可寻,他亲眼见过,初二那年楚佚舟为程叶轻打过最凶的一场架。 但那是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去的秘密。 他那时候以为程叶轻会喜上楚佚舟。 没想到几年后,却听到程叶轻热烈追求矜贵冰山楚佚屿的八卦。 想起刚才楚佚舟看他如看将死之人般的眼神,尽管酒吧里空调度数偏低,男人额头上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外冒汗。 直到那个男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程叶轻都没有偏头看过那人一眼。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