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萧良节把他的笔记本电脑走,把饭盒进他手里,“吃饭。” 顾荆之试图夺回电脑:“我还没做完!” “吃饭!” 顾荆之蔫头耷脑道:“你好歹给我保存了!我做了很久的反,要是不保存全没了,我才真的要气吐血。” 萧良节慢悠悠地点了保存,把电脑丢在旁边空置的病上,道:“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顾荆之眼珠一转,扶着自己的额头哼唧道:“不行,我现在头昏脑涨,四肢无力,拿不动筷子,你喂我吃吧。” 萧良节道:“你故意的?刚才抢电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你喂不喂吧!”顾荆之破罐破摔道,“一句话的事,这么墨迹!” 萧良节沉默了片刻,终究是上前打开了饭盒,就是喂东西的态度不怎么好。他把小馄饨送到顾荆之面前,道:“张嘴。” 顾荆之不敢再造次,乖乖地张嘴把馄饨吃进肚子里。 他心道不错,总算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些破冰。馄饨吃了一半,他适时嘴道:“我什么时候手术啊?”他生怕萧良节不说话,赶紧补充道:“我现在可是两头骗,要是再不快点的话,我可就骗不下去了。” “你的手术排在了明天上午。”萧良节道,“这两天你就安心住着吧,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注意跟上营养。” “哦。”顾荆之道,“是你给我做手术吗?” 萧良节捏着勺子的手选在半空,顾荆之也没有张嘴,一滴馄饨汤就掉在了洁白的背上。顾荆之望着他,又问了一遍:“是你吗?” “不是我。”萧良节道,“是我的一位师兄主刀,我旁观。” 顾荆之问:“为什么?你不能做我的手术吗?” “能做我也不会做。”萧良节将馄饨送到他嘴边,“算我道行不够吧,病人如果是你的话,我的心容易,为了避免出现差错,还是换个更有经验的人来做吧。” 顾荆之又看到他眼中的泪光,赶紧把馄饨掉:“嗯,真好吃!” 萧良节:“……” 到了晚上,顾荆之糊糊醒了过来。病房的门没有关,外面是亮着白炽灯的走廊,从门透进来的光正好把他照醒,而在病房外面,似乎还有一道黑的身影。顾荆之盯着那身影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空置的病,萧良节为了配合他圆谎,晚上不会回家,而是直接睡在旁边的病上陪着他,而现在,是空的。 顾荆之趿着拖鞋往门口走去:“良节?” 萧良节倚靠在墙边,没出声。 顾荆之在他身上嗅了嗅:“你烟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萧良节烟了。 “刚刚了一支。”萧良节说,“我特意在天台吹了会儿风才回来的,还能闻到烟味吗?” “有一点,不是很浓。”顾荆之道说,“或许是因为我对烟味酒味太了吧。” “别在外面呆着了,回去吧。”萧良节说,“晚上还是很冷的。” 顾荆之拽着他的袖子,说:“一起。” 萧良节:“好。” 回到病房之后,萧良节慢慢栖身上来,把顾荆之结结实实地在上,在黑暗中抱住了他。顾荆之也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听到一声鼻子的声音后,他受到肩头一片濡,伸手一摸,果然是萧良节哭了。 他假装开朗地说道:“都多大人了,还哭!不嫌臊!” “荆哥,你别怪我这两天对你不冷不热的,我是真的害怕。”萧良节说,“我怕极了,怕你像我妈妈还有一样出什么事,这世上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我不想就这么没了!” 顾荆之原本就没有多硬的心肠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别说这些丧气话。我告诉你,别看那些检查报告都说我胃里长了瘤子,但我其实一点觉都没有,活蹦跳的,本不觉得自己是生了病的人。而且你别总往坏处想,你要往好处想啊,我这病发现得早,还没等它成什么气候就要被切除了,这就说明是上天眷顾,肯定会逢凶化吉。” 萧良节亲吻着顾荆之的头发:“一定,一定不能有事!”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顾荆之用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等做完了手术,我补给你一份七夕礼物,好不好?” 萧良节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不要别的,只要你健康平安就好。” 顾荆之亲了亲他的嘴,说:“为了你,我也要拼命活着。” 萧良节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轻柔,带着顾荆之沉溺其中,直到一滴眼泪落在脸上,这个绵长甜的吻才宣告结束。两人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看着对方的眼睛,最后是萧良节从上翻下来,给他掖好了被角,好像刚才掉眼泪的人不是他一样:“睡觉吧,明天一早还有手术呢。” 顾荆之也不多说什么,他点点头,说:“晚安。” 第二天上午,顾荆之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情况很不错,手术过程并不长,很顺利地就切除了肿瘤,在进行了病理解剖后确定是良的,顾荆之之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会骗人,如果长得是一颗恶的瘤子不会让他这么轻松,但当得知肿瘤的确不是恶时,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