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何老太太也没直说她的目的,她带了一本相册,那里面清一都是你的照片,她说起了你到了何家之后的事,说到最后,几乎要跪下来哭求。”想到何老太太,罗丽丽变了脸,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敬重,“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萧良节有些哽咽地问:“说了什么?” “老太太说,我们家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被迫成为了唯一的选择。因为她没那么多时间再去物其他家庭了,只有尽快把你的事都安排妥当,她才能安心地闭上眼睛下黄泉。”罗丽丽泣不成声地说,“她说,没有归途的旅程,没有家的自由,相当于是变相的浪。老太太一片慈纯然肺腑,她疼你,自然不忍心你到处‘浪’,因此,她哪怕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也想给你一个家。” “都怪我,都是因为我!”萧良节哭得摇摇坠。 罗丽丽赶忙把他揽进怀里,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撑着他,替他拍背顺气:“老太太是偷着来的,除了我跟你叔叔,就只有那个小姑娘和当时送老太太来的一个司机知道。我们答应过老太太不告诉你,同意你落户,也是被老太太的一片慈打动……她在天上,一定想看你快快乐乐地生活,你过得好,老太太才能安心。” 萧良节泣不成声,只好用力地点头。 罗丽丽笑了笑。其实她还有些话没有说。何老太太声泪俱下地苦声哀求之后,关富平并没有立刻改变主意答应老太太。当时何老太太是偷着从医院出来,连夜赶路来到江州,时间紧迫,还要在别人发现之前,再连夜赶回去。 她没能立刻得到关富平的答复,无奈归期已至,只好先行离开。 关富平在老太太走后连了好几烟来麻痹自己,他拉着罗丽丽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初我没答应嫂子收养良节,如今这样,是不是对我的惩罚呢。丽丽啊,我这两天,时常会梦到萧松,梦到他出车祸那天,我就在附近,他拉着我的手,求我,代替他看护好洪曼母子。可我却怕了,挣开他的手,跑了。那个梦太真了,明明他出事的时候我远在老家,明明萧松是在油罐车爆炸之后当场身亡,本没有机会托孤给我,可我还是被那个梦惊醒了。” 罗丽丽说:“别想那么多,可心的事,谁也不想的。” “良节被送走之后,洪曼的身体便一一,她死之前的那声哀嚎,我永远都忘不了。”关富平说,“看着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被送走,即便知道他去的地方是个富贵的家庭,养父母喜他,未来会衣食无忧,心里也还是会很痛吧。更何况……” 更何况萧良节在何家的好子不过两年,何夏一出生,他在那个家里便成了多余的一个,好像多呼一下都会挨着何锦的眼。怕是洪曼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算了,”关富平叹了一口气,对罗丽丽说,“就当是我欠他的——丽丽,之前那个何锦来的时候,不是给过联系电话吗?你去找找看,应该还没扔。如果找到了,就按那个电话打过去,告诉她我答应了,但之前说好的三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罗丽丽不解:“你还要钱?” “萧良节那孩子,小时候是被萧松和洪曼娇养的独生子,八岁以后被接到何家,就算何锦因为有了亲儿子而对他不闻不问,起码也不会缺衣少食。总不能让这孩子回来之后,就过经济拮据的生活。”关富平说,“三十万,打发那些天天上门要钱的人绰绰有余,还会有很多的富余。我之前的换工作的事也有了着落,有个老同学给我介绍了一个开公的工作……老家这边教育资源不行,关哲要有出息,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正好你也别干了,带上儿子,一起去市里。至于拖家带口去投奔侄子,会被说成什么人……不重要了。刚刚成年的孩子,就经历了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尝不到的苦,怪可怜的。” 于是他们搬家来到了江州,为了给一个经历过悲离合的可怜孩子一个家。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生怕一个不小心疼了他,结果,还是出了岔子,亲儿子的疏忽导致小不点死亡,将这个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家摔得支离破碎。 她无颜再面对萧良节,见他身边还有顾荆之,本想就此一走了之。没想到,萧良节会来找她。在这个空间仄的狭小储物间内,他抱着自己,哭得像个淋了雨的小兽:“婶子,我不怪你了。你别走了,咱们回家吧。” 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不论是每天早上准备好的热早餐;还是见自己打架后,生气又担心的责骂;亦或是为了他把亲生母亲送走,桩桩件件,那一样不代表着不宣于口的关心?真的要因为一场意外断绝关系吗?萧良节扪心自问,最后他得出结论——做不到。 “婶子,咱们回家吧。” 罗丽丽点头答应道:“好,回家,咱们回家。” 第87章 我现在真的幸福 萧良节和叔叔婶子之间濒临崩坏的关系,在昨天下午的哭诉和对话中,消融瓦解。不过,萧良节还是不想回家住,这次不是因为不想见到谁,而是他很想每天一睁眼就见到顾荆之,对此,罗丽丽无奈地表示同意。 于是,萧良节过上了每天被饭香味馋醒,磨磨蹭蹭用两个小时把饭吃完。顾荆之那公司的活少,早早就放了年假。他可以每天和顾荆之在一起,上午枕在顾荆之腿上看看书,中午搂在一起睡个觉,下午就是他的学习时间,把从前学过的复习一遍,把还没学到的提前学习,顾荆之除了会给他送水果进来,之后就不会打扰他。一直到很晚很晚,可能顾荆之都撑不住睡着了,他才会关上灯,抱着顾荆之入睡。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