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两个人都说开了,赶紧回去上课吧。”王德打开电脑,一手放在键盘上,一手作着鼠标,正在准备下节课讲课时要用到的ppt,“在我这里待着有什么意思,继续闹笑话吗?” “谁稀罕在这里待着。”严铮气呼呼地说,然后就飞似的逃离了。 王德抬头看了萧良节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要处罚我的?”萧良节说。 王德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看着,怎么脑子转不过弯呢——就是想让你们消除隔阂而已。你们对彼此都不,能有多大的仇啊。听我的,我当了那小子一年多的班主任,他就是因为脸上留了道疤,看着凶而已,其实脸皮薄得很,要是多接触接触,你会发现他的好的。” 萧良节笑了笑,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为数不多发自内心的笑。他微微躬身,说:“谢谢王老师。” 王德没看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道:“回去吧。” 他“嗯”了一声,随即也走出了办公室。却在拐弯处碰见了严铮。 这人靠着墙站着,双手叠于前,颇有一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匪徒架势。不过这种事要是换在上午,他对严铮还不的时候应该会有几分忌惮,不过他刚才见识过这人因为几阵笑声而红了脸,还有王德的话,便认定他不是那种人。于是便坦然地问道:“你站这里干什么?” 严铮深一口气,紧接着他的嘴就像机关一样疯狂吐字:“萧良节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语气真他妈欠!” “停!”萧良节抬手在他面前挡了挡,“我听不清,你慢慢说成不?” 严铮瞪了他一眼,不过他到底还是放慢了语速:“我说,你说话真的恨欠!” 萧良节笑道:“所以,你专门等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我还想说,收起你的好奇心。”严铮补充道。 萧良节:“可那是彭源告诉我的。” 严铮顿时弱了气势:“他有病。” 萧良节说:“快上课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两人这才暂时停战,一路上隔着三米远,一起回了教室。 下午第一堂课是化学课,据说换了一个新的化学老师来上课——虽然对萧良节来说,谁都是新老师。 新的化学老师叫韩,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老师,长着一张又白又圆的脸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微胖,头发及肩,笑起来时嘴角两边还各有一枚小酒窝。若不是明知道她的年纪已经三十几岁,不然可能会以为这是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实习老师。 韩拎着一个上面印有卡通版一家三口图案的白帆布包走进了教室。她看着教室里群魔舞的景象,镇定地拍了拍手,作为新调到这里的老师,即便她可能已经名声在外,但还是要立一立规矩:“同学们应该都见过我,听说过我,所以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新到这个班上,我希望我们大家能互相体谅,如果你们想学,我肯定会毫无保留地教,但如果你们就是不想学习,就想睡觉——也可以。你们趴在桌子上安静地睡,别打呼噜,别影响别人。你们都高三了,很快也是个成年人了,我不想跟你们生气。” 班上的几个嘴巧会来事,特别接话茬的学生立刻合道:“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韩笑出了两枚小酒窝:“知道就行。你们是学生,又不是特务。” 下午的太很晒,萧良节一坐下就开始犯困,坚持了十多分钟后宣告战败,于是就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地睡了整整一堂课。临睡着前他还在想,这个化学老师好像厉害的,在她的课上居然没人开小差。 他糊糊地睡了一节课,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乌漆嘛黑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但他一直听见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何节,回去吧。记得别再哭了,要好好活着。” “你才19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还要亲眼目睹沧海平原,雪山大漠。” “你还要有一个家,有一个此生归处。” 他吓得立刻清醒过来,把彭源吓了一跳:“我去,你怎么了?” 萧良节环顾四周,惊魂未定地说:“哦,我好像做了个梦。” 彭源问:“梦见什么了,这么大反应。” “不重要。”萧良节了眼睛,这时他才注意到,彭源的前桌苗畅转了过来,似乎正和彭源说着什么,他问道,“你们聊什么呢?” “哦,我们在说韩老师的事。”苗畅说,“你刚来,可能不知道。韩老师韩,我们都叫她姐。她是咱们学校的一大传说!别的老师二十三四的时候还在摸爬滚打,看人脸。我姐不光一毕业就教高中学生,还一上来就是班主任!我跟你说,那气场,那阵势,没有谁不怕。我之前认识一个学哥,他也是姐的学生,他跟我说啊,姐上课的时候,班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直到毕业了,都还有心理影呢。” 萧良节难以置信地问:“有这么夸张吗?这听上去,不像是高中教化学的老师,倒像是什么山海经里的灵异怪兽。” “那可比怪兽什么的可怕多了。”苗畅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姐今天是什么情况?她以前不是厉害的,居然允许有学生在她的课上睡觉了?” 彭源跟机关似的往外吐字:“就是,难道她转了?你是不知道,当时我听说她要来带咱们班化学的时候,我艹,我魂都快吓没了。”顿了顿,他怼了怼萧良节的胳膊,摆出一副看英雄壮士的眼神:“你居然还敢睡觉。”dQqCy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