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多少呢?今天给你们家送家具的厂子职工还说家具都是你那个姥爷给陪的嫁妆呢,做那些家具也得有二三百了吧?这就不少了,还是这些家具是你爸掏的钱?”几个大嫂对起了眼神。 “家具我知道,一共花了三百六十六,是我姥爷出的钱,这还多吗?” 各家里后勤给配齐了三十六条腿才扣一百六十块,这三百六十六块能买两套还多呢。 “你小孩子哪懂,三百六十六块可是顶多的钱呢,咱大院里这些婶婶伯娘可没谁有这么多钱的嫁妆的,那你姥爷家确实舍老本了。” 几个大嫂服气了,同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这也叫多呀,那我刚才说错了,我小姨的嫁妆还是巨大的。”邵征改了口。 给几个以为打听完了想走的大嫂来了个紧急转向,“咋?你小姨还有别的嫁妆?” “当然有了,家具那个都是另算的。”邵征故意坏心眼地不给一下子都说了。 “那还有啥,你给伯娘们说说?” “我想想啊,我家里的锅碗瓢盆这些所有过子要用的我姥家全包,行里箱两个,大人的被子两,我的被子一,单被罩枕头加我的是各两套,小姨的衣服五身儿,我爸一身还另有两件衣,我的里外各两身。”邵征一条一条的说着。 他每说一条,大嫂们的嘴就要张大一些,到最后都能下整颗蛋了。 实在不能怪她们这样,这么多的陪嫁东西,她们听都没听说过。 邵征却还在继续,“这些只是过子的,还有大件呢。” “还有大件?”大嫂们惊喊出声。 “有啊,我大姨那会儿家里给买的自行车和纫机,可我小姨不会干活儿,买纫机没用。 姥姥姥爷就想给她买纫机和手表,可自行车我小姨看不上,手表我爸又托人在会宁花了二百八十块给她买了个进口表。 最后我姥姥提出那就买个照相机给小姨,我小姨还就喜这个,最后定的买照相机。” “照相机得多少钱?”一个大嫂问话都不敢大声了。 “好像也是三百六十几块。”邵征回她说。 额滴乖乖,算上家具,这些加起来差不多有小一千块了吧? 而且施家还不是因为施愫愫嫁给叶开才陪这么多嫁妆的,是人家嫁闺女就这个手笔。 有大嫂在会宁军区大院呆过两年,她可是知道就大院里首长嫁闺女也少有这么陪送的。 “邵征你没记差吧?你那舅舅不还没结婚吗?不管他了?” “这才哪到哪呢,我大姨可是接了我姥班儿的,这也要算上的,所以我姥姥姥爷是按着两千块钱给我小姨备的嫁妆,没花完的到时都会给她箱底带过来的。 不过嫁了我小姨,我姥家确实也差不多掏空了。要不是我姥姥醒了,把她攒的私房拿都拿出来了,我小姨结婚姥爷就该愁死了。 当初我姥姥姥爷说好了,家里我大姨舅舅和小姨三个不管出嫁还是娶亲都一样的待遇,不多不少都给一样的钱。 好在我姥爷工资高,我舅舅也说他不急着结婚,再攒几年,我舅舅结婚的钱也就有了。” 看到这些妇女同志们听痴在那里,邵征深藏功与名,挂回可无的笑容,找小陈会合去了。 第49章 五月二十, 和丽,宜嫁娶。 这会儿提倡新事简办, 没有张灯结彩,家里只门窗上贴了喜字,有那么个意思就行了。 昨晚上施萍萍一家三口都留下来住的。 早上五点,一大家子人就都起了,邵征拉着小姚安跑来找施愫愫,说两个人要去接黑塔过来。 上个礼拜天,施愫愫就带着黑塔过河沟木桥来家里玩了。 原以为黑塔会嫌院子不开阔呆不多久,没想到黑塔竟很喜,挨屋转了, 前后院又巡视过了,就和邵征小姚安两个玩在了一起, 玩累了就摊在院子里晒太, 邵征和姚安趴在它身上讲画本。 邵征才和施愫愫学着认了百来个字,拿着画本就敢给姚安讲, 偏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故事,小姚安和黑塔却听得津津有味儿的。 阮静秋看着也喜,让把躺椅搬过去, 听着三只叽叽咕咕着, 她搁那儿就能小睡一觉。 黑塔就这么一直在家里玩耍到太要下山了, 施愫愫和叶开才送它回了里面林子。 黑塔来家里,左右邻居们都来看了眼稀奇,对黑塔出现在住宅区不仅没意见,还都很。 林场的人乐见, 黑塔也喜,施愫愫晚上下了班后就会喊黑塔来家里转转, 一个礼拜下来黑塔已经养成了习惯。 施愫愫再去接它时,它已经蹲坐在林子外面等她。 黑塔真的越来越通人,也越来越乖,施愫愫告诉它没有她和家里人领着,不能越界到这边的林子,它就从不会越界。 昨天已经告诉黑塔今天会早点去接它,所以这会儿邵征和小姚安就等不及了。 虽然施愫愫百分百确定黑塔绝对不会攻击她和她的家人,可让两个小孩子单独去接黑塔,施愫愫还是有些犹豫。 阮静秋才和黑塔悉几天,已对它全然信任,“动物其实比很多人都讲仁义,黑塔更没说的,它还这么通人,不会有错。 既把它当自己家人了,我们就应该相信它,让他们两个却接吧。” 姚立民也说,“不怕的,邵征和姚安可是它兄弟呢。” 邵征也说,“小姨我包里还有兽丸儿呢,万一万一,我也能带着小姚安自保的。而且黑塔它绝对绝对不会的。” 施愫愫这才挥挥手,“去吧去吧,但是没有大人的陪伴,你们俩个不要带它接触别的小孩子哦。” 两小只喜地应着,拉着手冲出了后院,去接他们的黑塔兄弟了。 今天的气温上了二十几度,单穿石榴红连衣裙正合适。 之前阮静秋从旧衣箱里翻出条灰粉的开司米披肩拿给施愫愫,担心结婚这天单穿连衣裙会冷,让她拿着披到外面,今天也用不上了。 不过这条披肩施愫愫很喜,又是阮静秋曾经的心头好,她还是很珍地给收到了衣服箱子里。 “老妈,到我手里就是我的啦。”施愫愫撒娇说。 阮静秋眼里刚浮起的伤立刻没了,“拿出来就是给你的,妈的还不就是你和你姐的。 等哪天回来,你俩把那几口箱子都清一遍,喜的都拿去分了吧。” 施愫愫马上拉住施萍萍的手,“姐,那咱就越快越好啊。” 阮静秋的品味没说的,她能保留不舍得扔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翻她的箱子,很有种挖箱寻宝的快乐,施愫愫很有兴趣。 施萍萍想得就比较多,“也不能咱俩都要吧,不得给彦铭媳妇儿也留一份儿?” 阮静秋却摇头,“我自己攒的好物只给亲闺女,他媳妇有自个儿亲妈呢。 我不求人家拿我当亲妈,也不希望她和我亲闺女攀比,彦铭待她好是应该的,和咱们,自然得真心换真心。” “阮静秋女士真人间清醒呢,本来就是这么个理儿!”施愫愫给老妈点赞。 老妈和妹妹都是有脾气有个的,施萍萍夹在中间就是那个稳定剂。 “那也得和彦铭说一声,就愫愫常说的那个,……对,他有知情权。” 阮静秋这回听进去了,“行,回头我就告诉他一声。” 没有化妆师和造型师,只能母女三人自己上了。 化妆品只有施萍萍买来的一盒散粉一枝眉笔和一盒口脂。 洗脸后,阮静秋给施愫愫绞了面,她本就细雪莹白的脸看着就更滑了,跟豆腐似的吹弹得破。 这样的状态,再上粉都糟污了,只抹了层掺了油的雪花膏,施愫愫拿眉笔轻扫了下本就浓淡得宜的眉,再点了少许口脂在上晕开。 换上石榴红连衣裙,按照施愫愫说的,施萍萍给她从两侧编了鱼骨辫,绕到后面汇总,松松地编了个大辫子垂到前,两鬓又挑出几缕碎发。 也没更多的选择,脚上配的是一双矮跟类似瓢鞋款的黑皮鞋。 给她推到全身镜前,镜子里就照出一个乌发红裙,雪肤花貌,难描难绘,美眸顾盼的倾城佳人来。 虽知道还是能天天见到人,可毕竟不同了。 阮静秋的眼里还是有了泪意,她这会儿有点气叶开过早的把她宝贝闺女拐走了。 哪怕再留在身边半年呢,刚醒来就要嫁闺女,阮静秋心里极其舍不得。 阮静秋给叶开说好了八点钟来接新娘子,叶开即便等得要把手表盯出个窟窿来,仍是踩着准点来的。 部队里结婚接新娘,新郎都是叫几个年龄相当的同僚陪着。 到叶开这里,和他职级相当的都是宋团蔡政委这些四十往上的,就是下头的营级军官也都是结婚好几个孩了,都没法跟着过来接亲。 还是蔡政委有主意,说干脆他们几个把身边的警位员都借出来,都是十八九岁生龙活虎一样的小伙子,看着就喜气洋洋的,让叶开带着这帮警卫员战士来接亲。 叶开一寻思还真不错,这不就让小陈打头领着,都跟着他来施家接新娘了。 团里拢共三台车,宋团,蔡政委,和叶开各有一辆。 其中蔡政委因为用车少,他那辆平时下头孙副团长这些要用车,多是调他那辆。 当然必要的时候,宋团的车也是可以调用的。 而叶开的车实际上是不归一五八团的,是他原来在会宁的配车,郝师长直接让他开过来了。 而会宁军区上面也都由着了,也是叶开那几年出任务,多少次出生入死挣下的赫赫军功,上面愿意给他这个特殊待遇,别人也眼红不来。 所以在一五八团,就是调宋团的车用,也没人会打叶开的车的主意。 今天,宋团和蔡政委都要把自己车调给他,不过叶开只用了蔡政委的车。 两辆车停到施家大门口,小陈领着另五个警卫员战士下车,六个气神十足的军装小伙子往叶开身后排队站开,立刻引的过来看接新娘的老树林场人的一片赞叹。 都等不及小陈走上前一步,新郎叶开自己上手拍着门。 引得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笑起来,就没见过新郎官自己拍门的,这得是多急着娶媳妇儿呐! 门却只开了一条,邵征拉着小姚安探出头来,身后黑塔的熊头也直往外抻着。 有高壮的黑塔堵着门,谁也别想怕破门而入。 邵征气势磅礴地站那里,却是先朝里面喊,“大姨夫你这个摄影师该就位了。” “就来”,里面姚立民背着施愫愫的陪嫁相机跟着到了门口,黑塔和邵征兄弟俩自觉让他出来,姚立民出来后,三只又给门堵住。 姚立面笑看着叶开,莫能助地摊手,“妹夫你得自己想法子进来了,我只负责照相。” 邵征这边已笑嘻嘻地伸出手来,“老爸红包拿来才给进哦!”,小姚安跟着有样学样,就是黑塔也把大熊掌举起来。dqQCyS.CoM |